《穿越后,咸鱼皇后她日常拒绝宫斗》第2章 金曼
简单到她怀疑前面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在等着自己。
她带了许多银子出来,出了宫门就叫了辆轿子,装模作样的问:“京城最繁华的地方是哪里啊?”
两个车夫看她衣服素雅但精致,头上发钗也不是普通奴才能有的,立马陪笑:“自然是十王府街了,周围全是摊贩和店铺。姑娘您是打算去买东西吗?”
江昭安应了一声:“我是帮我们家娘娘买点东西的。你就带我去那儿吧。”
坐上了车,她才知道,这轿子不是那么好坐的。
实在是太颠了!
她以前坐车都会晕车,更别提这一步一晃的轿子了。
她忍了一会,发现这轿子不仅晃,而且慢。走了能有半个时辰,眼看着要中午了,她白着脸探头出去:“还有多久啊?”
前面的车夫笑道:“还有一个时辰就到了。”
江昭安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她挣扎着下车,“我不坐了我不坐了,你们放我下去。”
车夫脸色一变,轿子一放,两个人把她堵在轿子里出不去,凶神恶煞道:“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都把你抬到这了,你现在说不坐了?”
江昭安虚弱地摆手:“我没有说不付你们钱啊……”
“……啊?”两个彪形大汉尴尬地面面相觑。
江昭安不了解行情市价,随手给了他们一人一块碎银子:“够吗?”
大汉狂点头:“够了够了,不好意思误会姑娘你了。”
他们让开路,江昭安爬出来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她现在站的地方正好在马路上,旁边店铺琳琅满目,小贩拎着篮子走街串巷叫卖,人群络绎不绝。
“这是哪儿啊?”
“姑娘你不是京城人吧?这是长春街,也很繁华的。”车夫给了她一个眼神,“男人更喜欢来这儿,因为……”他指了指这片最高的几层楼。
江昭安明了,有点兴趣地走进街道。
她在路边买了点宫里没有的垃圾食品,边吃边逛街。路过传说中的那啥场所,她还特地探头往里看了看,门口妇女见她是个女生便赶她:“走走走,看什么看。”转头又去拉揽客人:“公子?进不进来玩啊?金曼最近想你想的茶饭不思呢,就在后面……来来来进来看看……”
江昭安不爽地哼了一声,转头走了。
边上打年糕老汉猥琐地笑,跟别人聊天:“臭娼妇,上了年纪了还这么骚。”
那人也是笑:“贱,眼里只有钱的婊子。”
江昭安长这么大没听过这种话,皱了皱眉,想快步离去。
他们还在继续说:“金曼那娘们,十来岁就让人家操了,还装清高,每次接客都不情不愿的样子,妈的摆给谁看,贱人,下次老子去要狠狠……”
他越说越粗鄙,江昭安不可置信地回头,握了握拳,实在是对这种事闻所未闻。
十来岁??
幼女啊还是!哪个朝代也没有让十来岁小孩出来接客的道理吧?
她冲回去一把拍在放年糕的桌子上,年糕震掉到地上几块:“金曼是这百花楼的?她为什么十来岁就接客了?”
老头说得眉飞色舞,突然被人砸了场子,火气一下子就上来了,张嘴就骂:“哪来的逼养的小婊子,找茬的吧,贱人离爷爷的摊子远点……”
任谁被这么劈头盖脸的粗话骂,也保持不了理智。
江昭安抬手给了这老头一拳,正中鼻梁:“再骂?”
老头的鼻血流了下来。
老头虽然是老头,但是打了一辈子年糕,力气是小姑娘比不了的,挨了一拳后挥手就回她一巴掌,把她从桌子前推开。
江昭安从来没被这么打过,一时间眼冒金星晕头转向,跌倒在地上。
街上的人纷纷避开。
老头撸起袖子准备再打,先前跟他聊天的那个人拦住了他:“老刘、老刘,算了,你看她穿的衣服,不是一般人家能穿的,说不定是哪个官老爷家女儿。”
老刘咆哮道:“天王老子来老子也不怕!敢打你刘爷爷,不想活了吧!”
江昭安半边脸迅速肿起,她坐在底下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脸,喊道:“老娘就是天王老子!你再动我一下我看死的是谁!”
一个妇人把她扶起来:“小姑娘,快走吧,年糕刘儿子是官兵呢,被他抓到了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江昭安的天灵盖都快气飞了,一心想把这人抓起来蹲大牢,哪听得进去别人的话。
她爬起来还要再打,那边老刘被人七手八脚拦住,劝道:“别跟小丫头片子计较。”
老刘的理智也回来了点,看清她的衣裳装饰,估计也有点底气不足,不敢再打,便说:“赔你刘爷爷点钱,爷爷今天大发慈悲就放过你了。”
街上的人纷纷露出不齿的表情。
老刘不以为耻,以为自己能捞一笔,得意洋洋地等着她掏钱。
江昭安冷笑:“赔钱?我陪你坐一会儿,做你的白日梦去。”
老刘又冒火了。
她从怀里掏出手绢擦了擦手,紧盯着他:“我钱多得很,就是不知道你敢不敢拿。你今日跟我回家,想要多少拿多少。你可敢去?”
她眼神吓人,且一看就不怀好意。老刘当然不敢,气势弱了下去,悻悻地说:“今天放你一马,下次再让我碰到你……”
江昭安哈了一声,丢下手绢转身走了。
晚上回到坤宁宫,霜降看到她脸上的伤差点给她跪下了:“娘娘,你的脸……”
江昭安轻描淡写地说:“撞门上了。”
当谁傻呢?这能是门撞的她把那门吃了!
可是娘娘不说她们也没办法,怎么想也想不出在这宫里谁敢打娘娘巴掌,只能将疑惑咽下,服侍她歇息。
第二日,江昭安换了昨日买好的男装,将眉毛瞄粗,轮廓化硬,再次溜了出去。
只不过这次她也有了个小尾巴。
入夏跟在她后面,眼睁睁地看她若无其事光明正大底气十足地出了宫,震惊到目瞪口呆无以言表。
霜降的账本还没看完,无暇盯梢,便把这个光荣而伟大的使命交给了她。
……她表示早知道不接受了。
入夏欲哭无泪。告诉霜降,娘娘会吃了她;不告诉霜降吧,霜降会吃了她。
她好苦。
身为坤宁宫的掌事宫女,她手里自然也有令牌,思及娘娘脸上不明原因的掌痕,她咬了咬牙,也跟了出去。
江昭安雄赳赳气昂昂地再次站到长春街的大道上,带着她的道具:竹林七贤扇、玉箫、男士玉佩和一把银票。
……不知道是哪个朝代的混搭风。
她一身男装,带着束发冠,俊美修眼,乍一看还真像个没长开的少年郎。
她装作不经意间路过百花楼,随便往里瞟了眼,门口妇女果然叫住她:“公子?进来坐坐?”
她有些犹豫地停住了脚步,那妇人乘胜追击:“我们百花楼的姑娘在整个京城都是首屈一指的,小哥你可不要错过。”
江昭安抬脚走进店里,被围上来的姑娘们身上的香气喷了满怀。
有有有点冲……
她被灌了几杯酒,按照影视剧套路一人塞了一锭银子,又给那妇女塞了一块,问她:“金曼姑娘在吗?我要找她。”
看来这样来找金曼的人不少,那妈妈连个磕巴都不打,从善如流地把银子塞了回去,“小哥,你看我们这漂亮姑娘这么多,干嘛非要找那丫头。”
江昭安没有别的经验,只能继续砸钱,加了几锭银子过去:“小生慕名而来,就要金曼姑娘。”
妈妈眨着涂了艳红眼影的眼睛,打太极推了回去:“金曼今日不舒服,您找别人也是一样的,不比比金曼姑娘差。”
江昭安啧了声,加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以前看过的古言败家子第里写这种场面,那都是几千几万两银子往里砸,眼都不会眨一下。
江昭安根据仅有经验得出,这事没个百八十万下不来,于是来之前做了充足准备——带了一大卷银票和一香囊碎金子出门!
妈妈犹豫,推钱的手微微颤抖。
江昭安继续加码,又放了一张银票在她手里。
妈妈笑了,把钱塞进袖子里,“既然小哥痴情一片,那我就跟小哥引荐一下。但是小哥,我刚才说金曼不舒服可不是假的,她性子烈,我答应她今天不接客的,你进去要是被她赶了出来,钱我可不退。”
就这?她还没放大招呢!
她在心里发出黑魔仙般的笑声,暗道资产阶级就是好。便应了下,跟着妈妈上了楼,进了金曼的闺房。
甫一推门,一个杯子就砸了过来,江昭安连忙侧身避开。
杯子摔在地上,碎裂的瓷片溅起,落到她的脚面。
哎呀哎呀。
“滚出去。”金曼骂道,“我不是说了今天不接客吗。”
“金曼啊,这个客人非要见你,花了大价钱呢。”妈妈走进去,小声说,“你不是想赎身吗,这个冤大头有钱,你哄他多给你花点,你赎身的日子就早点。”
冤大头在门口听得真切,感觉非常悲凉。
木头门怎么会隔音呢。
你们别大声密谋好不好?
此时入夏也觉得十分悲凉,她站在百花楼前,目睹自家皇后娘娘进了秦楼楚馆,被一群打扮的妖里妖气的女人围了进去,还一人赏了些小费。
她痛心疾首。
她追悔莫及。
她们家娘娘何时变成这样了?
她想要冲进去绑回娘娘,让她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可惜她没有做足准备,一席女装不说了,气势汹汹看上去就是去找茬的。门口两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牢牢把手大门,对她怒目而视,不让她进去,大概是把她当成相公来嫖于是上门闹事的人了。
虽说好像差不太多……
她只能蹲在门口一边喂蚊子一边期盼娘娘回心转意。
江昭安在凳子上坐下,金曼不情不愿地给她倒茶,放下茶壶的手很重,“咚”的一声,江昭安的心也跟着一跳,心说这壶没烂看样子质量不错。
自觉被当成色欲熏心的冤大头只好解释:“我不是来对你做什么的,我只是想问问,你为什么十来岁就接客了啊。”
金曼解释的声音听起来半死不活的:“被卖了呗。”
“卖了?谁?你父母?”
“是啊。”
“为什么啊?因为家里穷?”
“给哥娶媳妇。”
果然是重男轻女。
这种事在现代都常常发生,更别提没有提出“生儿生女都一样”“妇女能顶半边天”的伟人的古代了。
江昭安趴在桌上托腮。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老实说,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非要来这百花楼,见一见这金曼姑娘。
她不说话,金曼更懒得招呼她,自顾自给自己倒茶喝。
“那……”江昭安看上去有些迷茫,敲了敲桌子,“你不生气吗?你今年多大?你爸妈……爹娘把你卖到这儿来就不管你了吗?”
“女孩子没用。”金曼剔了剔指甲,非常平静地解释,“要怪就怪我不是男娃,生下来的作用就是给老子娘卖了挣点钱。”
“这是什么话。”江昭安皱眉,有点生气,“女孩就不该生下来呗?那要照你这么说,生男孩有什么用?”
“我们平民老百姓,和你们这种有钱人家的小姐可不一样。”金曼看了她一眼。
……啊啊?小姐?
江昭安闹了个大红脸:“你怎么知道的?”
“你以为谁看不出来啊?大家看你有钱出手阔绰,陪你玩而已。”金曼说,“你们有钱、家里是官老爷,养几个女孩不跟养几条小狗似的?”
“你就把自己跟小狗小猫比?”
江昭安忽然不想在这里待了。她站起身,放了两张银票在桌上,心中无名火起。
金曼也不留,慢悠悠把钱收好,娇俏地喊了声:“客官慢走。”
这是她跟她说的几句话里最有感情的一句。
江昭安跑下楼,脚步飞快,连妈妈跟在后面喊她都没管,径自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