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病娇国师后,特工女帝疯魔了》第9章 妖风作祟
无涯子心安了些,点点头没再多问。
照目前的形式来看,只要那姑娘能过了此劫,便定能磐涅而生。既然今夜之事没人会找他算账,也根本不用自己收拾残局,那事后无论怎么发展都是他赚了。
四品阵师吗?观里坐镇的那位岂不是品阶更高?
即便那姑娘身上有对方落子的痕迹,他怕是也看不出来的。
不过,据传方士可代表的都是那位的意思,他跑到别人的地盘上来,还是能不招惹就不去招惹。
而且品级高的方士,本来就比道家的修士看得更远。
此女若真的如此不俗,对方本就没有放任不管的道理,既然观里的那位无意阻拦他的计划,那自己也该彰显大方,将此事暂且交由对方处理。
“既如此,贫道便继续游历去了,道友可莫要伤了我那宝贝徒弟。”
一边说着,无涯子掏出一枚玉符飞向了城墙上的童子,特意耍了个小心眼道:“这是贫道留给她的师门礼,劳烦道友转递到她手中。”
童子接过玉符,瞥了一眼玉符上雕刻的“玄天”二字,默默颌首,没再应话。
身为知尽天下事的方士一脉,自然不可能弄不清“玄天”二字代表的含义,老道之所以这么做,不过是怕他日后食言,保证不了楚漓的安全罢了。
真没想到,短短的一夜之间,连玄天宗的人都愿意给她做担保,大源这位新来的公主还真是有趣。
童子目送着老道远去,直至城墙上再也望不到对方的背影后,这才收回了目光,转而看向了皇城之内——
“接下来,那就看看这位新来的,能不能入得了师尊的法眼了。”
白光一闪,童子的身影消失在城墙之上,黎明来临前最深的黑暗已然拉开了序幕。
……
大源太和殿,几名带刀死士和上百个皇帝的亲卫队,正拼死抵挡住皇城的最后一道防线。
殿门之外,刀枪之声不绝于耳,铁甲兵横尸遍野,残肢断臂,血流成河。
一晚上的时间,叛乱的禁军一路追着惠帝从后廷杀到了前朝,鲜血染了一地,想要找到那最后的百余人身在何处,只需跟着地上的血迹走就是了。
黎明时分,右相府上两名背着剑的青衫门客,在一名管事的引领之下,手持相令自皇城南门而入,速度极快地直奔太和殿而去。
“孟相,说好一晚上就能搞定的,你们拖拖拉拉的究竟想让我和师弟等到什么时候。”
金灿灿的大殿门前,二人身影由远及近,人未至,声已到,惊动了殿外围攻的一大群人。
统领谋逆的乱臣首领孟毅见状,立马面色一喜,躬身上前,唤了声二人的名字。
“二位仙师,来得甚好!那惠帝已经被老夫逼至穷途末路,天亮之前定能向二位献上他的项上人头。”
青年身边的年轻男子却是不以为意,立定身形后,满脸不屑地接过了话。
“哼,终究不过是一群凡夫俗子,上万禁卫军对付个废物皇帝,竟然还能花这么长时间!师兄,依我看,所谓的禁卫军也不过如此,统领他们的人更是个酒囊饭袋。”
禁卫军统领薛海就在旁边,听闻此言脸色明显变黑了两分,但仍旧敢怒不敢言。
孟毅靠近二人,声色老道地进行解释:“仙师息怒,惠帝根本不足为惧,不过强弩之末罢了。只是这座皇城毕竟乃先祖所创,占星观的人也参与了构建,机关暗格数之不尽,这才让我等拖到了现在。”
“占星观?不过是群会些旁门左道的废物,能有什么了不起的,等狗皇帝一死,我和师兄这就去掀了他们的观顶。”
青年姓纪,名秋望,面上仍旧不以为意。
他的穿着和普通修士不同,明显多了几分华贵,一看便是世家子弟出生,自从超脱凡骨,得拜仙门后,更是助长了其嚣张气焰。
年长一些的那人姓李,倒是显得稳重一些,面相很是普通,不过也是一副没把眼前这群蝼蚁放在眼中的样子。
几人话音刚落,“嗖嗖嗖”上百根箭羽便从大和殿内射了出来,禁卫军的人发出一声惨叫,当即又在地上躺倒了一片,负责撞门的数十名前卫也不得不停了下来。
见这群凡人久攻不下,李承冷脸抽出了背上的佩剑,决定让这些个蝼蚁开开眼界。
“雕虫小技,不用等天亮了,我和师弟现在就拆了这破门!”
此话一出,二人的剑锋已然出鞘,身先士卒的禁卫军们赶紧争先退下了台阶,一个个屏息凝神,连大气都不敢出。
太和殿内的百余人听到人影退散的声音,原本还有些弄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下一刻便见两道剑光一闪,数十扇殿门于“轰隆”一声巨响后悉数坍塌。
“怎、怎么回事!”
被人群簇拥在皇座上的源惠帝大惊失色,颤抖着身体从龙椅上掉了下来。
禁卫军的人随即鱼贯涌入,眨眼间便“咔嚓”掉了上百颗人头,将最后剩余的六七名死士和源惠帝包围了住。
没过多久,殿前的人影退开了一条道,孟毅带着两位仙师和手下,洋洋自得地走了进来。
“哈哈哈,楚孟惇,你也有今日!”
右相大笑,抬手便把一道圣令丢到了源惠帝脚边,继续道:“退位诏书本相早已替你准备好了,赶紧签了臣这最后一道奏章吧!”
“……真的是你!”源惠帝挪动着肥胖的身躯,还处于某种不可置信的状态中,“右、右相,你为何要谋逆,朕、朕何曾亏待于你?!”
“淮阳境外,外敌来犯,本相主战,你不听;淮安草寇不过数千,你却听信了那萧顾青的谗言,立即派兵清剿。如此昏庸无能,分不清大局轻重,这个皇位倒不如让本相来坐!”
右相慷慨激昂,果真列举出了源惠帝的数道昏庸决策,瞧他那样子显然在朝堂积怨已久,觊觎帝位已不是一日两日。
奈何旁边站着的两位仙师,可没有听他和一个废物皇帝纠缠恩怨的心情。
李承开口直打断了二人的叙旧,催促道:“别废话,诏书不签也罢,左右还不是用来堵住悠悠众口的幌子。你们谁去把他的脑袋先砍下来才是正事。”
“你们又是何人?!”
源惠帝大惊,身为一国之主,终究还是有点见识,一眼便看出了二人不俗的身份。
立于李承身边的纪秋望,发出一声轻蔑的冷笑,好心回答他的问题。
“要你命的人。”
不过嘴上虽然说着最狠的话,这二位仙师进了殿堂后却始终纹丝不动,丝毫没有要亲自动手的意思。
右相神色上虽有些意犹未尽,但既然两位仙师都发话了,他只好侧头向身后的薛海示意动手。很快,身为打手的禁卫军统领便一个飞身上前,带着自己手底下的几个精锐冲向了源惠帝身边最后的几个死士。
“护驾!快来人护、护驾……”
刀剑相撞中,源惠帝倒是没有直接跪地求饶,但抱头鼠窜的模样也属实狼狈。
李承和纪秋望二人对视一眼,倒是难得欣赏起了这滑稽讽刺的一幕,直至殿外突然响起的喧闹声越来越大,求饶嘶鸣的声音远胜殿内,二人的神色才蓦地一收。
“外面的人在吵闹些什么?”
姓纪的青年抱着剑皱眉回头,显然对眼前这些无能的蝼蚁生出了不耐烦之意。
话音刚落,一名慌慌张张的禁卫军便冲进了大殿,还未看清殿内局势便一头栽倒于众人前,直接跪地不起。
“报、报告薛统领,外面有、有妖风作祟!!”
“妖风?!”喜形于色的纪秋望,当即冷哼接过了话,“是都没睡醒吗?”
禁卫军颤颤巍巍,也甭管问话的人究竟是谁了,吞咽着口水,满脸惶恐地继续陈述道:“是真的,那妖风吸食精气,兄弟们都……都死了,啊——!救命,我不想死,统领救我……”
说到最后,这名禁卫军的声音突然拔高。
众目睽睽之下,只见他跪地的右腿之上,不知道何时竟多了一道血色的雾气缠绕!
那血色黑雾犹如藤条一般灵活,伴随着一阵用力收缩,那名禁卫军的身体突然腾空倒地,随即“嗖”的一下,被快速地拖拽着消失在了殿门外。
不到几息之间,禁卫军求救的声音戛然而止。
众人就这么眼睁睁看着他消失在视线范围内,却无人敢上前查探,最后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瞪着地上被拖拽留下的五指血印发呆。
那一刹那,整个大殿突然就安静到了极致,原本火热滑稽的气氛也瞬间凝固下来。
“你们几个和我一起去看看怎么回事!”
直至禁卫军统领徒手扭断了最后一名死士的脖子,随即大步走上前来,用低沉的声音指派任务,众人才似乎终于找回了些理智。
或许是先前曾被人小觑过的缘故,这位硬汉的身影反倒在这一刻显得高大了不少。
薛海带人一走,姑且保下一条老命的源惠皇,便踉跄着赶紧缩着躲到了龙椅脚下,好在他没有瞧见之前那人被拖走的一幕,不然这会儿早就被吓破了胆。
有了士前卒,李承也随即和纪秋望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抽剑跟了上去。
可惜还来得及走到门口,薛海等人的身影又无声退了回来。
李承猛然觉察到了一丝不对劲,顺着前面之人的动作往上看时,只见一团夹杂着血色的黑云,已然悄无声息地从大殿上方飘进了屋内!
“仙、仙师……”
右相何曾见过此等异状,当即小声地颤巍巍开了口。
局势逆转,现在换他成了只受惊之兔。
可也正是这小小的一声响动,如同是惊醒了恶魔的呓语。
上一刻还算平静的诡异黑云,下一刻便波诡云翳,分化成数道血雾大开杀戒,直奔人群。
“啊!是妖风,真的有妖风……!”
场面顿时就混乱了,危急关头,众人只能四下逃窜。
“仙师救命!仙师救命啊——”
右相在众人的哀嚎声中发出一声惨叫,随即也牟足了干劲冲李承二人的位置一路狂奔。
李承的脸黑得不能再黑:“该死的蠢货,这魔物能听声辨位,他把它引过来了。”
二人只能挥剑而上,尝试攻击。挥剑的威力虽能砍断血色藤蔓,但又无异于杯水车薪,拿这无影无形的雾气没有任何办法。
这也不怪他二人,毕竟一个才练气三阶,一个才练气五阶,在凡人面前作威作福倒是没什么问题,想要对付一头初生的魔头,却还显得太嫩。
“师兄,怎么办,这东西果真在吸食生机,此消彼长之下,你我若是再不走,早晚也会沦为它的食物!”
纪秋望打量着周围不断躺平的干尸,原本白皙的脸色变得铁青一片,此番下山走这一遭,他从未想过会遇到此等场面,此前嚣张的气焰荡然无存。
而那右相孟毅,也早在刚才他们一个走神的功夫,便被血绳拖拽了出去,眨眼间就没了生气。
在大源皇城的一切谋划落空,事情已经演变成了他们无法掌控的局面。
“走不了了,”李承一声大喝,砍断面前的两根血藤,抽空应声,“我俩的剑气已经激怒了它!”
和殿内那些只会逃命的人来说,只有二人的剑气能够对血藤造成伤害,这一来二去的,显然已经彻底惹怒了眼前的魔物,此刻对方宁愿放着已经逃出殿外的人不管,也要合力朝着二人的位置发起猛攻。
纪秋实吞了吞口水,有些后怕道:“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这根本不是我们能够对付的魔头。”
“师弟莫怕,这魔物还没有生出神志,等阶显然不高,你身上不还带着师傅赠你的一枚符宝吗?既然跑不掉,那咱们就拼尽全力除掉它!”
李承脸上闪过一丝算计,其实无论事态朝着哪方面发展,他都没想过要逃。
就这么毫无建树的空手而归,自家师弟倒是有家世可以撑腰,不会落人话柄。
可他不同,宗门之内,他只是个平平无奇的一介小修,就连如今这个下山的机会都是好不容易得来的,绝不能错失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