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心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她穿着一身洁白的婚纱,一手牵着一个肉嘟嘟的小男孩,走着。
四周,布满了白色的雾气,手伸出去,看不到尽头。
渐渐地,她手中牵着的小孩消失了。
“儿子……”
她疯了一样的四下寻找,却发现白茫茫的四周,只剩下她一人。
蓦然,鲜红的血色,一点点渗透,染红了她洁白的婚纱。
她低头,惊恐地看着这一幕。
“孩子,不……我的孩子!”她突然神情变得格外痛苦。
温心想要尖叫,呼救,可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
她孤立无援的缩在漫天的白色中。
画面一转,她躺在了手术台上。
她看到景逸寒冷硬的俊脸,就这么笔直地站在她身边。
她泪眼婆娑地朝着他伸出手,发现自己手上一样沾满了血迹。
“逸寒,孩子,救救我们的孩子……”她虚弱地朝着他求救。
可男人却无情的拨开她伸过来的手,无情地朝着医生开口:“打掉这个孩子。”
“不!”她瞳孔骤然紧缩,尖叫着坐起身。
秦佐在一旁,担忧地守着她:“怎么了,做噩梦了?”
她恍惚着抬头,看见他的刹那,情绪崩溃,一把扑进了他怀里。
“没事了,没事了,我在。”秦佐心疼地搂着她,大掌温柔的在她后背轻拍。
温心所有的故作坚强,在这一刻都无法伪装下去。
她在他怀里哭够了,才缓缓起身,拉开距离:“对不起,我没事了。”
秦佐显然不信,目光在她脸上搜寻了一圈,知道她不想说,就一定不会说,也就不勉强。
“你好好休息,我去找医生。”他深深看了她一眼,才起身离开。
她的身体,亏损太过严重,根本就无法承受这个孩子的到来,接下去还需要跟医生商量。
似乎,除了温心自己,谁都不太看好这个孩子的到来。
因为她身子虚,所以孕吐的反应也比平常人早了很多。
不过才四周,温心就已经有了明显的反应,吃什么吐什么。
“秦少,这么下去可不行。”医生瞧着又一次吐的开始吐血,还晕过去的温心,连连摇头。
秦佐又何尝不知道,看着短短几日,就已经消瘦得只剩下皮包骨头的女人,眉心紧锁。
他要是够狠,就不该同意她将孩子生下来。
“还有没有别的办法?”他喉间干涩,艰难地开口。
医生面有难色。
“不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要你们保他们母子平安。”他眸光深邃,视线一直跟随着病房内她的身影打转。
秦佐连夜将远在国外的产科专家都请了过来,一同会诊。
可得出的结论依旧是,母体羸弱,经不起胎儿着床,即便是此刻一切平安,也不保证在此过程中,出现胎停的现象。
男人心情无比沉重,这样的消息,他不知道该如何说给她听。
他进门的时候,她正躺在病床上,乖乖配合护士挂着点滴。
“秦佐。”温心看着他进来,脸上露出难得的笑容。
他在她身边坐下,几度欲言又止。
温心瞧着,一股不安涌上心头,眼神渐渐变得不安:“怎么了,是不是孩子有什么问题?”
“温心,这个孩子,我们不能要。”哪怕她怪他,怨他,甚至恨他,他也不能拿她的生命去冒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