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体，怎么不见了？”王梓疑惑道，走过去打量那些血迹，地上还有一些碎裂的头骨。
“也许被他们的家属领走了，省得暴尸街头，不正好吗？”莫莉莉躲得远远的，拉着曾雅茹的手，催促道：“我们快点走吧！”
“那些混混呢？杀人犯会给受害者收尸吗？”刘立发出疑问，拽动手里的布条，对着高个男子问道：“你的人会来给他们收尸吗？”
脸上沾满灰尘，两眼带着仇恨，一言不发。
“装什么装，你还有理了？”王梓举起枪托砸在高个男子的脸上，恨不得打死他。昨天王梓还在想，队伍如果就这样壮大，以后一定能慢慢恢复原来的生活。
就因为这个男人的贪欲，就要了十多个人的性命，凭什么，就凭你更贪婪不要脸吗？
刘立看着高个男子被打的两眼慢慢失去神采，才拉住王梓，“不能打死他，别便宜了他，我们走吧！”
街面上一如既往的的安静，休息下来的城市没了喧嚣的人，车流凝固在马路上，丧尸也消失了。
“我们中午就能到人民医院，也许晚上可以回家睡觉。”刘立把快餐店里的调料塞进背包，跟何静茹聊着天。
“也许吧，不过我们早餐就吃这个吗？”何静茹撕开一包番茄酱，把红色的酱汁挤进嘴里，酸酸甜甜的滋味滑入嘴里，可惜就是太少了。
“我这还有辣酱，你要尝尝吗？”刘立笑了笑，有吃的就不错了，又没花钱，白嫖的东西它不香吗？
何静茹瞥了一眼刘立，哼的一声离开后厨，“你自己留着吃吧！”
走了一百多米，总算找到一家还算大的百货超市，可惜超市的玻璃门碎成了渣子，各种货物散落在门口，像是被抢匪光顾过了。
“还要进去搜吗？”王梓看着里头的货架，散乱的商品，恐怕难有大的收获，“就算找到很多食物，我们也带不走，这些枪太重了！”
“枪不能丢，超市里有的是推车，王梓你个憨包怎么这么笨，”何静茹虽然也挎着两把六斤多的九五式突击步枪，但是心里清楚武器的重要性，要不是刘立昨天的那一枪，她就要被村妇一刀砍破脑袋。
在现在这种缺医少药的情况下，被砍伤脑袋必死无疑。
“我正想说这个呢，我才不是憨包，我要进去了！”王梓说完就走进超市，像是要证明自己就是这么想的。
幼稚，刘立心想，王梓这小子也不蠢，却老是被何静茹打击得要在莫莉莉面前证明自己，何苦呢？
把高个男人绑在路灯上，刘立冷笑一声，“老实点，一路上装的挺像，把你手里的玻璃片拿出来，不要浪费时间。”
“你有本事就打死我，装什么好人，活到现在的几个手里没沾血？”
“呵呵，我会让你看着，什么才是好人！”刘立把男人手里的玻璃片夺走，捏开他的嘴，将医院里拿到的最后一瓶葡萄糖水灌进去，呛得男人不停地咳嗽。
超市里的货架混乱极了，靠在外面的东西被搬空了，第一块是粮油区，货架倾倒着，众人打开手电筒从底下钻进去。
里头没有电灯，光线很差，货架后面就是生鲜区，腐烂发臭的鱼虾泡在水箱里，把水染成绿色。
刘立还是过去看了看，不想放过任何收获，摒住一口气，拿着捞网在水箱里搅动，沿着箱底捞出。
“额，太臭了！”何静茹原本好奇的心思被冲散了大半，不觉得还能找到什么活物。
刘立倒扣捞网，一只甲鱼缩在躯壳里，拿手电筒戳了戳，两只小眼睛都挤进躯壳里消失了，“这是活的，也许还有。”
刘立又在另外的几个水箱里捞出一些臭鱼烂虾，再没有收获了。
“这只乌龟怎么吃？它有肉吗？”何静茹提着甲鱼的尾巴，打量着它。
“拿稳了，小心咬到手，放背包里！”
“······”
走到下一个区域，东西都被搬得干干净净，“刘哥，没了，倒霉透了，”王梓狠狠的踹了一脚货柜，中午又要吃酱料充饥了。
“这里有员工通道！”莫莉莉指了指货柜后的小门，“这里面也许还有货物，不可能都摆出来售卖。”
沿着通道拐进一间小隔间，停着两架小推车，墙壁上挂着员工的工作服。
“有推车了，何姐你推上吧，”王梓强忍笑意，把推车推给何静茹。
“去你的，自己推着吧！”何静茹没好气的说道，打着手电筒照向四周，走向一件红色的员工衬衫。
“这里是一扇门，和墙壁严丝合缝的融合在一起，应该是防老鼠，这里头肯定是仓库。”
刘立听完何静茹的话，难得她有这么聪明的时候，笑道：“分析的挺好，打开看看吧！”
何静茹扭动门把手，另一头却是已经锁上了，气得骂娘，不停地摇动把手，房间里哐哐作响。
“让开来，我来撞开，”王梓抱住自己的肩膀，砰砰两声后放弃了，太严实了。
刘立等两人的闹剧结束，提醒道：“我们可以去另一头，这间超市的仓库肯定是有间门面，那里应该是装的提拉门。”
“刘哥你咋不早点说，撞一下门挺疼的！”
“你问我了吗？”
“······”
拉着推车出了门，刘立解开绑在路灯杆上的男人，闻到一股尿骚味，低头看见一摊液体在男人脚下。
“呵，想不到今天吧！”
听到刘立的嘲讽，男人脸色羞红，额头上的血管像蚯蚓一样一条条暴起，突然大吼一声扑向刘立，想要用头撞倒他。
王梓伸腿绊倒男人，让男人摔了个狗啃泥，“还不反省自己，真当你还是个人吗？”
“前面就有家服装店，让他换一身吧！”
“莉莉说的对，我们也可以换身衣裳，走吧！”刘立抓住男人的后衣领，一把提起，“自己起来走！”
开枪打碎橱窗的玻璃，刘立看着假人身上的鲜艳红裙，有点难过，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恢复到从前。
看着何静茹从假人身上扒下来，走到刘立面前，“好看吗？”
“好看！”刘立脱口而出，还没意识到是她在问自己。
何静茹展颜一笑，“回去穿给你看，怎么样？”
刘立已经回过神来，看到何静茹充满暗示的眼神，挑逗着刘立的神经，“不穿也行，我不在意！”
“流氓！”
何静茹拿着红裙跑了，直奔女装区。
何静茹的心思他也明白，没动过心是不可能的。一个漂亮的御姐对你暗送秋波，心如止水的只有两种人，一种是女人，一种是有喜欢女人的男人。
刘立打开换衣间，高个男人坐在地上，手里拿着新衣服，没有反应，“要我动手给你换吗？”刘立问道。
“你杀了我吧，我不想活了！”
听到男人开口，刘立笑了。只要开口说话，就能判断出这人并没有想死的决心，有牵挂在身。
“把衣服换上吧！好好配合，只要你能赎罪，放你离开也不是不行！”
“放我离开，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你个只为自己考虑的人渣，有什么资格质疑我的诚信？”刘立感觉荒诞极了，这才多久，人们就开始变成只有野性的动物了。
“你们那伙人原本是干什么的？”
“种地的，打工的，都有。”
“你是干什么的？”
“水泥匠，给别人装修房子。”
“你当兵八年，怎么没混出个一官半职？”
“犯了事，背了处分就回来了。一个关系户被我打了，他爹是个团长，我们连长是他的老战友，还要说吗？”
刘立倚在门外，明白这种事情数不胜数，军队里的官僚风气最严重，官大一级压死人。高个男人背上处分，还得罪了上级，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大头兵。
“还挺惨，不过关我屁事。谁给你的胆子抢枪？”
“世界末日，有枪就是老大，凭什么不能抢？”
“强盗逻辑，不过说的有点道理。”何静茹的背包鼓鼓的，看来装了不少的衣服。
“有什么道理？还想占山为王，谁给你的权力？让别人送死，只为满足你的欲望，他们死的太冤枉了。”刘立给何静茹的头上敲了个爆栗，关上换衣间的门。
“表姐你思想很危险啊，我们是正义之师，不搞黑暗森林那套！”
何静茹嗤笑道：“能当饭吃吗？要不是你拦着，王梓说不定早就一刀捅死他了！”
“胡说八道，刘哥，我是好人，听你的！”王梓也换好了衣服，一件灰褐色的马甲配上体恤衫，下身是缝有大口袋的牛仔裤，干净利落的打扮。
“都是好人可以不。别废话了，去催催莉莉，我们不是出来购物的。”刘立感觉队员思想建设的道路任重道远，像何静茹这样的，以往被资本主义的糖衣炮弹腐蚀了社会主义的红心，得好好再教育一番。
众人换好衣服，刘立没有再牵着高个男人，命令他拉着推车走在前面。他的双手反绑，后面连着推车，走在前面像是丧尸一样左摇右晃。
在超市旁边，有一条三米多宽的巷子直通一扇敞开的卷帘门，门口还停着一架装满货物的三轮车。
“有人在里面，看来超市里搬完东西的也是这伙人，去打个招呼吧！”刘立带着大家走过去，一个中年男人端着木棍走了出来，看见刘立等人，很显然吃了一惊，不敢置信地后退了一步。
“陈叔？”刘立疑惑道，走上前去，却看见陈晨的父亲再次举起木棍，不由得停下脚步。
“是我啊！陈叔？”刘立张开双手，大声喊道。
“立立，你，你还活着？”陈援朝慢慢放下木棍，走上前来，看着刘立是个健康的活人，一边落泪，一边说道：“我还以为没人活着了，陈晨他妈天天担心陈晨，你爸妈呢？”
“我，我爸妈失踪了！”刘立听到陈叔提到父母，有点失落，随后振奋起来，马上就到人民医院，也许就可以找到父母了。
“陈叔，超市里的东西都是你搬走的吗？”
“是啊，我和你陈婶就住在人民医院，有很多警察保护医院，病毒爆发以后，我们就靠着那些警察挺了下来。后来食物短缺，就分人出来找东西吃——”
“什么？你们住在人民医院，那我爸妈呢？陈叔你有没有看见他们？”刘立急忙问询爸妈的下落，这是最后的线索了。
“你爸妈不在家吗？也对，他们失踪了，但他们怎么会在医院？医院里有四十多个人，没有你爸妈！”
“轰——”的一声，脑海仿佛有颗炸弹爆炸了，刘立感觉晴天霹雳一般，父母真的消失了，再也找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