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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地逍遥录》第6章 离恨

“南京城”御道正前方“朱雀门”。

城墙上挂着无法计数的一颗颗血淋淋的人头,令出入城门的百姓望之心惊胆颤,人人自危。

谢风语将其爷爷“剑魔”安葬在谷中,再勤练剑法约月余之后,才披星戴月赶回京畿,他在城外远远地望见城墙上挂着一颗颗的人头,为之震撼莫名。

“朱雀门”正上方,就挂着左丞相胡惟庸的项上人头,谢风语走近一望,犹如晴天霹雳般给震呆当场。

谢风语深知庙堂中派系的内斗频繁,但怎么也料不到权势熏天、岳丈大人胡惟庸的全家被抄斩示众了。

这唯有当今皇帝朱元璋,亲自下旨才行。

谢风语强按心中悲痛,心急如焚地快速目寻城墙上那一颗颗老少男女都有的人头,见其中并没有爱妻胡玲的人头,心中略微一宽。

谢风语暂下进城,混在人群中,于城外看着皇榜上的布告,始知胡惟庸被按上以擅权诛,坐其党,通外敌之罪伏诛,牵连其九族尽灭。

一股轻微的热气袭上层风驰的肩头,他立生警觉反手一攫,疼得那人哇哇大叫道:“风爷……手下留情!”

这“风爷”的尊称,是宫中少数指挥使对谢风语的昵称,却在一名陌生人的嘴里说出来,令谢风语惊愕莫名。

“风爷……我是刘基爷爷的族孙,请您跟我刘二来!”

刘二虽是一副混混的打扮,但其双眼炯炯有神显得内元精湛,他迅速钻进人群往城外而去,谢风语随即跟上。

城北约有千余户的茅屋,于年前得过瘟疾已被烧毁了大半,显得破落脏乱,光看街头瘦弱的几条狗在争夺一根骨头,就知当地百姓生活过得十分清苦。

刘三带着谢风语在狭窄的街道上随意穿梭,确定无人跟踪以后,才闪进了一间破屋中;他和谢风语走进一间充满晦气地卧房,翻开床板,现出一条地道,他先请谢风语入内,再快速钻了进去,把床板盖好如初。

谢风语进入地下密室,即见刘伯温单独一人,脸色凝重正襟危坐,立即屈膝单跪叫了一声:“师父!”为刘伯温趋前扶起,同时命刘三外出把风以防有变。

刘伯温端坐着,看起来神态十分疲惫,令谢风语心中浮出一股不祥预兆,又嗅得密室内的右侧墙壁传出了一阵阵治伤药草的浓烈气味,更为惴惴不安如坐针毡。

“恩师……我的岳父胡丞相全家因何招到灭门之祸?自我离京这二个月来……到底发生了何事?我的妻儿平安吗?”

刘伯温虽然脸色一沉,却双眼一闪讶色,挥手制止谢风语的一连迭问,道:“风儿,观你的气色内敛神聚,遇事稳重更胜从前吧?先告诉为师你的一切遭遇再问问题吧!”

一个月来谅必有一番奇遇

谢风语强按心中的焦急,把布袋中的“滴血剑”取出置于桌面,再将遇到“剑魔”

及遭遇秦雷行利用火铣铁卫偷袭,差点命丧火海瀑布之事,详细地说了一遍。

刘伯温听罢轻抚着滴血剑,喟然长叹道:“福祸无门,唯人自招!这柄神器虽害了你……却也救了你一命。风儿,天生万物,冥冥中一切自有其定数,为师知道你有满腔的疑问,我带你见一个人自有分晓……以后你怎么打算,为师都会暗中全力支持你!”

谢风语听完这席话,脸上并无喜色,反而好像蒙上一层极为沉痛的阴影,心中的不祥之兆愈来愈浓,挥之不去。

刘伯温在右侧墙壁上方拉下一条长粗绳,即见整座墙壁隆隆滑开,隐入夹壁之中,而一股极为浓烈的药味,扑鼻而来。

另一间密室更为宽敞,于阴暗中只见一张床上,静静地斜躺着一名大腹便便的女人,浑身几处包扎着白布,早已被鲜血给浸透的呈黑褐色,整个人已呈弥留状态。

见况突然失控地撕心裂肺大叫一声道:“是胡玲……我的孩子为何还没有出世……”

他一个箭步冲过去,跪在爱妻胡玲的床前,紧紧握住她那冷冰的玉手,不由得悲从中来,放声嚎啕大哭……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

刘伯温手中拿一碗药汁进来,强灌入胡玲的嘴中,用一手轻按谢风语的肩膀,不胜唏嘘道:“风儿……为师用上等的药材保住了胡玲怀中的胎儿……但无法保她起死回生……等一会她醒来,只能有顿饭的时间便会又晕睡过去,她自会告诉你丞相府所发生的一切变故……然而她腹中的孩子……你的自行决定保存与否了!”

谢风语自责甚深,伤心欲绝,哭泣不止……

刘伯温又轻叹道:“风儿,枉短短的二个月内痛失亲人的感受……为师感同身受……但你必须坚强,面临将来更大的挑战,这血海深仇不能下报!况且……你尚有一位亲生父亲存活世上……尔等祖孙三代若能同堂相聚,也能弥补一些憾事!”

谢风语闻言收钦悲泣,双眼瞪着爱妻胡玲如死灰的玉容,眨也下眨一下眼的期盼她能赶快苏醒过来。

胡玲匆尔苏醒过来,看见谢风语就在眼前,瞬间泪珠儿串流,悲凄叫道:“夫君……我是在做梦吧……”

谢风语强颜欢笑道:“不是梦,我回来了!恩师他老人家的医术高明,定能保住你和眙儿没事……”

胡玲轻抚肚腹,凄笑道:“夫君安全回来就好……妾身好想您啊!我自己知道受伤的状况……别再安慰妾身了……”

刘伯温对着他们安慰道:“为师不耽误你们的宝贵时间……风儿,我在隔壁密室等你……此地已不宜久留了。”

刘伯温离开卧房后重新关上暗墙,让谢风语和胡玲独处,自身脸色极为沉痛地在隔间默然而坐。

顿饭时间匆匆而过。

隔壁卧房,突然传来一阵婴儿的洪亮哭啼声。

刘伯温抚髯欣慰道:“风儿总算做了最后决定……也该是我布高报仇的时候了,希冀他的生父,能看在其亡母的情分上……不要做得太绝了!”

右侧墙壁隆隆炸开。

谢风语满脸泗涕纵横地抱着一个血污男婴走出来,单膝跪在刘伯温的面前恳求道:“恩师……徒儿亲手为爱妻胡玲剖腹得此一子……听亡妻说您大略知道残杀丞相府的凶手是谁……就请您告知,以报此血海深仇!”

真是人间惨剧!世上哪个男人会狠得下心亲手为爱妻剖腹生产?如斯血淋淋的痛苦打击,令谢风语脸上本是痛不欲生、泪流满面的表情,骤转为冷酷异常,十分诡谲。

刘伯温见其神态大变,心中一惊,感叹道:“风儿,胡玲替你留下孩子,这已是老夫垂怜了,切莫因此怨天恨地偏入魔道。

为师曾扮成仵作到丞相府验尸,查出造成尸体创伤的兵器,我还得花一番功夫整理,一有结果立即告诉你。”

谢风语面色凝然有若磐岩,但当他眼神看着怀中婴儿时,立即显出一股炽热生命的希望……

刘伯温看在眼里,道:“风儿,孩子十分可爱,打算取什么名字?”

谢风语仰天轻叹道:“徒儿的祖父‘剑魔’,在临终前已替男婴命名为‘离恨’了。”

刘伯温双眼一亮微,笑道:“好个‘离恨’!离弃仇恨方能打开心胸,迎向美好的未来,你的祖父“剑魔”已经弃魔入圣了,只可惜命运多舛遭人暗袭。”

刘伯温望着谢风语怀中的婴儿,抚髯微笑道:“风儿,婴儿就交给为师来抚养成人吧?你尚需亡命江湖,一个大男人携子同行总是不方便。”

谢风语以坚定的口气道:“不!徒儿答应孩子的亡母,必须亲自抚养‘离恨’长大成人,就烦请恩师替咱们父子俩先找个安身处再说吧!”

刘伯温抚髯轻叹道:“走吧!你带着孩子必须藏匿一段时间,为师也正好利用这段日子,安排一下你重出江湖缉凶的计划。”

谢风语脱衣裹苦婴儿,随着刘伯温快步离开地下密室。

洪武十八年,春天。

湖北省位于长江中游,洞庭湖以北。汉属荆州,末初置湖北略,元、明属湖广行省,水陆交通方便,有九省通衢之称。

襄阳古城周长六里,西北隅有东晋时期建筑的子城“夫人城”,可登楼远眺汉江及对岸的“樊城”。

“夫人城”西侧三里外荒郊有座赓德寺,占地数亩;原本建筑宏伟,古树参天十分静谧,却因曾遭战乱残破不堪尚未修复,如今少有人迹。

初春清晨,浓雾弥漫大地,寒意袭人。

蹄声响彻荒凉的广德寺。

一名马夫牵着一头驴子,拉着车,步行在寺前庭院,驴上坐着一位年约五岁的稚童,他突然扬声朗诵着“三字经”,划破那股阴森寂静,声调清扬显得精神奕奕;驴后所拉的车是一辆盖有斗篷的童车,车轮辘辘滚动之声颇沉。

稚童头上一撮发髻绑着红丝带,迎风晃荡;他挑着剑眉,闪动着两个乌溜溜的大眼睛,望着残破的寺门内,好像在寻觅什么人似的,胖嘟嘟的脸颊显得十分可爱,但从其一身洗得发白的布衣看来,生活并不富裕。

驴子所拖着的那辆长方形的童车不过五尺高,与一般民间童车并无不同之处,但在尺长的车把上只有一根六尺长的藤条:童车两侧长度约有七尺,宽约五尺,也各有一根藤棍作为孩童起身的把手,车内空间让孩童平躺着睡觉绰绰有余。

马夫牵着驴子来到寺院门口,脚步停了下来,回头望着稚童喃喃自语道:“咦?这孩子真勇敢,不笑不闹就这样坐了半个时辰,好像游山玩水般开心的样子,真是个奇特的孩子……嗯,怎不见有大人出来接应?”

马夫一脸老实相,左顾右盼了半晌,为死气沉沉的环境所感染,不由打了个寒颤,心底直发毛,嗫嚅又道:“雇主虽说送孩子到寺门口就可以了……管他的!反正酬金付清了,这里曾是战场,死了好多人……若不快走,恐被冤魂缠身……”

马夫伸手抱着稚童下了驴背,稚童轻快地跑进寺内;马夫顺手解下童车,牵驴正欲离开时,又回头望着失去稚童踪迹的方向,匆尔背脊一阵抽寒,满睑惊慌道:“我的妈呀!这座破寺院里会有人住吗?难道有孩子的亲人在这里吗……说不定……啊!这个孩子莫非是个游荡人间的小鬼魂……”

马夫这么一阵胡思乱想,吓得爬上驴背猛拍驴臀,驴子也好似感染主人的惊骇心意,放足狂奔逸去。

断垣残壁的大雄宝殿内,一尊泥塑的释迦牟尼佛巍然耸立,座前一名魁梧汉子在佛前打坐沉思,佛龛两侧烛火闪亮,经风一吹摇晃着投射在汉子身上,拖曳着的身影,连同其周身迫散出来的凌厉杀气,好似一头洪荒猛兽,欲攫人而噬的恐怖形态。

汉子大约三十余岁,他头上系绑的发髻却露出丝丝发尾杂乱逸于鬓侧,浓浓剑眉显得威武不群,直挺悬胆鼻及两片紧闭的厚唇令人感受一股坚忍不拔的力量,略方的双颊更显其不阿的刚毅个性。

这名汉子听闻稚童在寺外高诵三字经的声音时,整个人加入禅定,那股浓烈的杀气也随之敛隐,与慈眉善目的佛像好像在烛火中互相辉映,直达两相忘然的境界。

稚童推开半掩的殿门探出头来,望着禅定中的汉子便露出孺慕依依的欣喜笑容,疾步冲了过去,喊了一声:“阿爹!”在一阵嘻哈声中投入了汉子的怀抱里。

汉子如磐岩凝然的颜面绽出一丝慈祥笑意瞬间即敛,一拍稚童肩膀,轻声斥责道:“谢离恨!小恨,你年纪虽小,却与父亲走入‘杀戮魔道’的不归路,这是咱们父子的宿命!不许顽皮,不许哭闹,要如一尊佛像般挺立如下动,摒弃七情六欲,方能过佛杀佛,遇魔斩魔。”

稚童谢离恨一脸悻然嘟起小嘴不敢申辩,就如负气般背向汉子盘地而坐,只见汉子解开稚童头上紧绑小辫子的那条红丝巾,打开一看,上头写着:

谢风语,杀人的前谢礼——五百两黄金,置于童车内,请点收!必须在约定的期限内达成任务,后谢礼五百两黄金定然如约奉上。

稚童谢离恨机灵地跨上父亲谢风语的颈端,随其离开大殿到了寺外。

谢风语掀开童车斗篷,赫然看见一只精致的木盒,打开一看,其内确实藏满了一条条黄澄澄的金条,便顺手将稚童放于童车内,推车辘辘而去。

谢风语满脸愁绪,轻拍斗篷,轻叹道:“苦命的孩子!‘离恨恰如春草,更行更远还生。’等你长大后,就知你的祖爷爷取这‘离恨’之名的苦心了!你的刘师公提供了一个名单,咱们报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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