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心还静吗》第7章 嚎啕的皇帝
定国公家世代簪缨,先祖是护国大将军,当年外敌入侵,他浴血奋战,保家卫国,创下不世功业,给子孙攒下这定国公的爵位和荣华。这几代的定国公都是饱读诗书的文臣大家,虽有世袭的爵位,不用走科考入仕,可若真要下场,世代定国公们的学问绝对都能入殿试。
这一代定国公为人方正,是皇帝近臣,统领尚书省之职。他今日休沐,早起夫人说今儿要去长乐侯府做客,他吃了早膳就回书房了。
还不到晌午,他家夫人就急匆匆地回来了。定国公夫人在长乐侯府和那两位夫人商谈凤心之事时,看起来还算镇定自若。可上了马车以后,她那个心就跟擂鼓一样,她家定国公位极人臣,这个事儿实在是太大,她真怕会闹出什么乱子来,她现在脑子一片空白,必须要马上见到定国公,让他拿个主意才是。
等她心急火燎冲到书房,竹筒倒豆子一样说了个干脆,定国公坐在那里一点反应都没有。国公夫人看定国公不说话,心里更是慌得不行,其实定国公心里也不太平,此事完全出乎意料,这普天之下,绝不会有人敢谎称姓凤,别说犯了什么国法天条,只要这人还活着,她就不可能说出姓凤这种谎话来,没有那个福气根本压不住啊。
国公夫人本想找定国公来当她的主心骨,可定国公自己心里也没谱,他一句话都没说出来,因为不知道该说什么,午膳都没用,直接换了朝服进宫见驾去了。等到宫门外,已过午时。
皇帝听他求见,觉得稀奇,这个老家伙一辈子方正得紧,什么时候做什么事从没错乱过,今儿他休沐,竟进宫来了。皇帝的好奇心也上来了,想知道究竟有什么事能让定国公破了他守了一辈子的规矩。
等定国公把凤心这两个字说了,皇帝直接就蹦起来了,用力攥住定国公的胳膊,怕他跑了似的,缓了一口气,颤声问道:她在哪?
定国公被皇帝吓得差点就背过气去,他从小就是皇帝的伴读,五十多年了,就没看皇帝这么失态过。
定国公根本回不过神来,慌忙应道:听内子说是在青鱼街一家胭脂铺,门上有胭脂二字,街对面是一个卦摊。
皇帝一听,撒丫子就跑,后头一群内侍慌得紧追:皇上,您的靴子掉了……皇上,您慢点儿,留神路滑……
定国公慢了一拍,也跟在内侍后头双手护着帽子跑起来。
好嘛!把内廷护卫都惊着了,还以为有刺客呢,怎么皇帝和定国公如此狼狈。
等众人终于反应过来,皇帝带定国公上了马车,一队人马直奔青鱼街而来。
早有人跑在前头静了街,找到凤心的胭脂铺,皇帝的马车停在街口就不往前走了,皇帝跳下了车,定国公也赶紧爬下来,身后跟着一百多内侍和内尉,等到了胭脂铺门口,皇帝停下了脚步,他紧张到语无伦次:该说些什么?怎么见礼?哎呀,这怎么,祖宗们也没说过还能见到面啊?也没教过我怎么见礼啊?
凤心刚从翠屏山瞬移回来,见皇帝这就要跪在店门外,说道:先进来吧。
皇帝一听,赶忙进入店内,其余人都等在门外,没人敢上前一步。
皇帝进门就跪下了,都没敢抬头看看凤心在哪呢。凤心也不说话,心道:果然是凤家血脉,哎,几十万年了,不想有缘再见到。
皇帝还没开始说话,就激动得哭起来,一边哭,一边用袖子抹眼泪,那感觉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终于见到了亲人。
一开始是小声抽泣,后来就是嚎啕痛哭。把门外的人都吓死了,定国公觉得自己三魂少了七魄,这都什么情况,他是不是在做梦啊?一定是做梦,否则怎么解释这玄幻的感觉。他用力掐自己的大腿,看就是做梦吧,一点都不疼。
旁边一个小内侍听见皇帝哭,本来就要吓尿了,又看到定国公在那拼命掐大腿,还一脸茫然说:看,不疼。小内侍直接晕了过去。
等皇帝哭得差不多了,凤心说:起来坐吧。
皇帝一听又哭了:您让我跪着吧,我跪着高兴。
凤心无奈:你就是来哭的?
皇帝说:我太高兴,太激动了。凤家历代嫡系传人,掌家第一件事就是跪拜您的像,凤家福泽几十万年,全是因您的庇佑。只有历代掌家之人才能知道您的名讳所以我今天听文龚说到您的大名,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我真的亲眼看见您了。
不对,他进来就跪这儿哭,还没看过凤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