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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朗》第2章 该死的酒驾

家里没了哥哥姐姐们的打打闹闹,冷清许多,王爸也时不时的随队里的船出航,就留下王晓自己在家。开始她很害怕,求大伯家的小堂姐每天晚上来作伴,偶尔小堂姐也去她外婆家走亲戚,王晓壮着胆子一个人,不知不觉也就习惯了,就没再要人作伴了。

每天和小伙伴一起上学,放学一起做作业,做完作业一起游戏,童年的日子是开心快乐的。

一晃王妈妈工作十个月了,金秋十月,夕阳西下的一天,王晓照常和邻居家的几个孩子一起做完作业跳橡皮筋,队长叔叔带着两个陌生的叔叔找来,指着王晓对二人说:“那就是石桂英的小女儿。”

说完扭头对王晓招手:“王晓,你妈厂里的人找你们家有事,快过来。”

王晓心里无来由的发慌,她下意识地觉得有不好的事发生,心里抗拒上前。可一帮小孩起哄的推拉着王晓来到两人跟前,王晓不得不面对,只好怯怯的问:“叔叔,什么事。”

其中一个穿劳动布工装,瘦高个的叔叔说:“好孩子,别怕,你妈妈有点不好,我们来接你去医院看看她。”另一个人稍矮,看起来没有说话那个人那么单薄。

十岁的王晓简单的以为妈妈可能是病了,需要家人照顾,心里稍稍轻松了一点点,也只是一点点而已,再没见识也知道,不是特别严重,厂里不会专门来接家人去看。

王晓收拾了自己的书包,脚步匆匆放回家里,跟在二人身后往码头走去。

走到半路,王爸迎面走来,互不相识的三人错身而过。

低头走路的王晓被爸爸叫住:“晓晓,你要去哪儿。”

王晓抬起一张忧愁的脸,看着爸爸,心里的害怕释放出来,泪水不由自主的滚滚而下,扑到爸爸的怀里:“爸爸,你回来了,那两个是妈妈厂里的人,说来接我们去医院看妈妈。”说着伸手指着前面两人。

前面二人返回,还是那瘦高个的说:“你好,你就是石桂英的爱人?我是石桂英厂里工会主席,这位是厂长。”说着伸出右手和王爸握了握,另一只手指向旁边的人。

王爸爸跟二人握手,脸色越来越苍白:“是,我是石桂英的爱人。”

工会主席一脸沉重的道:“快收渡了,我们边走边说。”

一行人快步往码头而去,王晓跟不上大人的脚步,只一路小跑的跟在后面,没听到他们说了什么。

终于赶上最后一班船,到了镇上,坐上厂里的吉普车,车上有个司机等在那里,等他们坐好,他快速的启动,一路疾驰。

王晓坐在王爸身边,被王爸搂在怀里,王晓想问一下爸爸,妈妈到底怎么样了。感觉到沉闷的气氛和爸爸空洞的眼神,想问爸爸的话吞了下去。

一路颠簸着,在王晓忍不住想要呕出来的时候,车终于停了下来。

下了车,秋风送来香樟树的气味,冲淡了王晓一肚子的汽油味,头脑清醒了点。跟在大人后面,穿过职工医院的门诊大楼,往医院的一个偏僻角落,来到独立着一间不大的平房前,还没进去,就有一种阴森的感觉。

门上方一个牌子写着“太平间”三个字,王晓从来没听人说过太平间是做什么的。

王爸踉跄着走了进去,王晓赶快伸手扶了爸爸一把。

里面空荡荡的,只在中央有一个和床差不多的水泥台。现在上面躺着王晓的妈妈,像睡着了一样,只是左额头上有伤口,已经清理过了,只留下一道长长的口子。

王晓抖动着嘴唇,拼命的忍,还是没忍住嚎啕大哭着扑在王妈妈的身上,摇晃着她的身体:“妈妈,妈妈,你怎么啦,呜呜呜……”

王晓哭的瘫倒在水泥台边,手死死抓着王妈妈的手,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妈妈,妈,你……怎么……这样了,我…和爸……爸爸怎么办?”

工会主席的声音传进王晓的耳朵:“哎,哎,王少全,醒醒。”

王晓慌忙扭头看去,王爸爸被工会主席扶压在靠墙的木条长椅上。王爸爸仰面瘫坐在那儿,双眼紧闭,毫无生气。

王晓惊慌的扑了过去,跪在王爸爸脚边:“爸爸,你怎么啦,你不要有事呀,还有我呀。”

可能是王晓说:还有我,触动了他,他从腹部吐出一口长气:“唔……”同时睁开双眼,无力的说:“晓晓,爸爸没事儿。”

王晓擦着擦不干的眼泪,站了起来,拽住王爸爸的衣袖不敢松开。

外面传来黄叔叔的大嗓门:“葛厂长,家属来了吗?”

没有听见葛厂长的回答,黄叔叔已经走了进来:“老王,节哀顺变啊,还有两个孩子要靠你呐。”

黄叔叔是王爸爸曾经部队的战友,在这厂里当锅炉工,两人战友情深,两家经常互相来往。

王爸爸不敢让自己有事,可也打不起精神打理王妈妈的后事。

黄叔叔义不容辞的接管一应事宜,他和领导们商量着通知亲友,还有王晴王晖。

王晓什么也不懂,就挽着爸爸的手,坐在他身边陪着他默默流泪。

黄叔叔他们商量完了,上前来扶起王爸爸:“老王,近点的就明天厂里派车去接来,远的就发加急电报通知,还有大妹和老二,厂长说马上给他们发电报,他们明天应该能赶回来。走吧,先回来,等孩子和亲戚们明天来了再过说。”

王爸爸已经心里和脑袋里都空了,像提线木偶一样,让他走就走,让他坐就坐。

这时候,黄叔叔叫回家,他也还记得紧紧牵着王晓的手。

回到黄叔叔家,王爸爸就在黄叔叔的房间躺下了,王晓却手足无措的站在房间门口,担心的看着床上的王爸爸。

黄叔叔的女儿黄蓉姐同情的过来牵着王晓的手:“晓晓,你过来坐下休息一下,等一下就吃饭了。”

王晓满脸担心:“我爸他……”

黄蓉姐牵她到桌边,扶住她的双肩,把她按坐在凳子上:“别担心,你爸爸休息一下就好了。”

王晓低低的“嗯”了一声,没再吭声,。

黄蓉姐炒了木耳肉和青菜,还有汤。这是很好的菜了,王爸爸没起来吃,王晓也没胃口,黄蓉姐盛了一碗给王晓,王晓刨了两口就怯怯的看着黄蓉姐:“我吃不下了。”

黄蓉姐劝她:“专门为你们煮的白米饭,赏个脸,再吃点?”

王晓勉强又吃了两口,歉意的小心放下筷子:“黄蓉姐,真的吃不下了。”

有饭有肉,要是平时,王晓相信自己起码吃两碗,但是今天就是吃不下,只好对不起黄蓉姐的好意了。

黄叔叔他们家,就三间房,进门一间是厨房和吃饭的地方,也连带做为客厅,显得有点拥挤,这间房后面左右各一间房间。

王爸爸在左边黄叔叔的房间睡着,黄蓉姐到了水瓶里的热水对了些冷水,让王晓洗了脸脚。

王晓洗过后,进了右边黄蓉姐的房间,默默的垂着头坐在床沿,不想黄蓉姐看到她的眼泪。

黄蓉姐打开被子,招呼王晓睡觉:“晓晓,早点睡吧,明天会很忙的。”

王晓应了声:“嗯”浓浓的鼻音让黄蓉姐心痛不已。

黄蓉姐长叹一声,坐到王晓身边,搂着王晓的肩膀:“晓晓,没事的,一切都会过去的。你看我妈妈也是很早就不在了,我还不是一样长大,现在可以开心的工作生活。以后自己好好照顾好自己和爸爸就好。”

王晓再也忍不住靠在黄蓉姐的肩膀上大哭:“可是,黄蓉姐,我呜呜呜……以后没妈妈了。”

“没事儿,没事儿,你还有爸爸和哥哥姐姐呢!”黄蓉姐一下一下抚摸着王晓的背。

王晓哭累了,睡了过去。黄蓉姐轻轻的把她移上床上,替她脱了鞋子,盖好被子。

早上,王晓习惯性的早起,她轻轻的从床上下来,穿上鞋子,蹑手蹑脚的开门出去,看了一眼黄叔叔关着的房门,快步跑去公厕,解决了生理问题。

这里所有的家属楼都是没厕所的,离家属楼几百米的地方有公厕,都是到那里上厕所。

回来的时候,大家都起来了,包括王爸爸。

黄叔叔端着大钵往外走:“晓晓,先洗脸,叔叔这就去买早饭。”

黄叔叔很快买回早饭,王晓随便喝了点豆浆,吃了两口油条,王晓一直注意着王爸爸,他只喝了点豆浆,就啥也不吃了。

又来了医院,王晓的小姑家和大伯家,全部被接来了,陆陆续续的七大姑八大姨都到了。

又看到妈妈的遗体,王晓肿胀疼痛的眼睛,不可节制的又流出眼泪。

昏昏沉沉的看着人给妈妈换上寿衣,抬进棺材。

哥哥姐姐还没回来,大伯和厂领导商量着等等两个孩子,明天再送火葬场。

一大帮人,吵闹哄哄的回到黄叔叔家,大家分工扎着花圈,打着冪币。

下午四点多,王晴和王旭是一同到的,几姊妹拥在一起又哭了一场,直到把姐姐背上背的小外甥吓哭,小外甥哭的声嘶力竭,像是吊念只见过一面的外婆。

姐姐抽泣着问:“黄叔叔,我妈是怎么没的。”

黄叔叔难过的说:“她运气不好,下班出厂,回宿舍的路上经过老虎湾,遇到那个酒驾司机,把她碰飞到路基下面,头碰在一块大石头上。”

这时候对酒驾还没有那么严惩,就是教育一下,赔偿点钱了事。

王晴心痛不已,哽咽着:“怎么会这样。”

黄叔叔指点王晴道:“大妹,你爸现在已经气糊涂了,你是大的,要打起精神好好想想怎么样获得更好的赔偿。”

“黄叔叔,呼……我也不懂。”王晴打着哭嗝说。

黄叔叔想了想:“你们相信叔叔吗?”

王晴捂着鼻子,擦着眼泪点点头:“黄叔叔你说,我们信。”

王旭拒绝去接班,大伯小姑劝了,大姨小姨也劝,都认为与其辛苦读书,还不知道能不能考上,还不如早点有个稳定的工作比什么都好。

可王旭不愿放弃学业,坚决拒绝:“眼看我明年就要高考了,现在放弃,我会一辈子不甘心的。”

长辈们都恨铁不成钢,但又没法。王晴结婚了,不符合条件,王晓年龄不够。这让把参加工作吃商品粮当最好出路的长辈们那个气呀。

等处理好王妈的后事,又和肇事车辆的司机,还有厂方,三方一起解决了问题,已经过了一周。

这时候的人命怎么这么不值钱呢,王妈一条人命就值四千块钱,外婆分去一千块钱。

王旭抱着王妈的骨灰盒走在前面,背着儿子的王晴和王晓,各在一边扶着王爸跟在后面。

王爸不愿意现在安葬王妈的骨灰,说是要留着,等他死后葬在一起,大家拿他没法,才有了王旭抱着骨灰盒回家这一幕。

现在,几姊妹都头痛的默默看着骨灰盒,不知道要怎么办。

王晴跟王旭打了个眼色,走了出去,王旭跟在后面,王晓也很有眼色的跟着二人。

三,啊呸,四人到厨房里,王晴解开背带,放小外甥果果下来嘘嘘,口里却问:“二弟,爸爸是不是气糊涂了,不让妈妈下葬,抱回来放哪里?以后晓晓一人在家,还不得吓到她。”

又扭头问王晓:“晓晓,要是妈妈的骨灰放家里,你怕吗?”

王晓怎么会不怕,虽说是妈妈,但毕竟她才十岁。

她点点头说:“姐,我怕,要是我一个人在家怎么办,小堂姐肯定也不敢来跟我作伴了。”

王旭想了想:“我去再劝劝爸。”说完转身往堂屋去。

不知道王旭跟王爸怎么说的,王爸还是没同意,但是他同意把它封在最后面那间房的一角。

王晓坐在灶后,抱着果果烧火,王晴在灶台上忙着做饭。

王旭一走进厨房,王晴就打发他去屋后自留地里拔点菜。

王旭快速提着几根青笋进来,蹲在门口边清理削笋皮:“爸说放在最后面那间房间,找一个角落封起来。晓晓怕就不要去那间房了。”

果果站在王晓的腿上上下下的跳着,王晓都快扶不住他,他却“嘎嘎嘎”的笑的高兴。

听了王旭的话,王晓只“嗯”了一声,不然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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