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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2

孙正德似乎是捂住了话筒,电话里传来一阵模糊的争吵和巴掌声。

很快,孙正德的声音再次传来,气喘吁吁。

“姜月,你的条件,我都答应!你快回来吧!”

“我第三个条件还没说呢。”我冷冷地说。

4.

“第三个条件,我要你当众宣布,开除陈峰,并且把他列入画廊的永久黑名单。”

电话那头,是死一般的寂静。

陈峰是孙正德唯一的亲外甥,是他姐姐临死前托付给他的人。

让他当众开除陈峰,等于是在打他自己的脸。

“姜月,这个条件……是不是太苛刻了?”

孙正德的声音里充满了为难,“我让他给你道歉,赔钱,还不够吗?你……”

“不够。”我直接打断他,“孙董,我是在帮你,不是在求你。你只有五分钟时间考虑。”

“五分钟后,秦先生会向媒体公布,风雅画廊展出的所有‘弦月’系列作品,均为未经授权的仿冒品。”

“什么?!”孙正德的声音瞬间变调,“仿冒品?这不可能!那些画都是从你手里收来的!”

“我只是个打工的,孙董。”

我轻笑一声,“我说是真的,它就是真的吗?”

这句话,彻底击溃了孙正德的心理防线。

他太清楚“弦月”这两个字在如今的艺术市场意味着什么。

如果他的画廊和“卖假画”三个字联系在一起,那他就彻底完了。

“我答应!我全答应!”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你快过来!我马上让那个畜生给你道歉!”

我挂断电话,拿起我的木盒子,起身走向对面的画廊。

当我重新踏入画廊大门时,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宾客们议论纷纷,脸上写满了好奇和探究。

陈峰站在台上,脸上有一个清晰的五指印,眼睛通红地瞪着我,充满了怨毒和不甘。

菲菲和其他几个跟他一伙的员工,都耷拉着脑袋,缩在角落里。

孙正德看到我,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快步迎上来,脸上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姜月,你可算来了。”

我没理他,径直走到台前。

陈峰死死地盯着我,咬着牙,一言不发。

孙正德冲过去,又是一脚踹在他腿上。

“畜生!还不快给姜小姐道歉!”

陈峰的身体晃了晃,他看着台下几十双眼睛,脸上一阵青白。

最终,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骨头,对着我,深深地,弯下了腰。

“对……不……起。”

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看着他,内心毫无波澜。

“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陈峰猛地抬起头,双眼赤红。

孙正德又是一巴掌扇在他后脑勺上:“大声点!”

“对不起!”陈峰几乎是吼出来的,脖子上的青筋都爆了起来。

我点点头,转向孙正德:“我的赔偿金,和开除他的声明呢?”

孙正德立刻对身旁的助理使了个眼色,助理飞快地跑进后台。

很快,助理拿着一张支票和一个文件走了出来。

孙正德接过支票递给我,又拿起文件,清了清嗓子,对着话筒宣布:

“各位来宾,由于我外甥陈峰,管理不善,品行不端,给画廊和姜月小姐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影响。我在此宣布,从即刻起,开除陈峰,风雅画廊永不录用!”

话音刚落,全场一片哗然。

陈峰的脸,瞬间变得惨白,毫无血色。

他踉跄着后退一步,不敢相信地看着自己的亲舅舅。

我收好支票,没有再看他一眼。

正在这时,画廊的门再次被推开。

秦先生走了进来,他身后,还跟着刚刚愤然离席的安德森先生。

秦先生一眼就看到了台上的我,和他身边的闹剧。

他快步走过来,脸上带着一丝歉意和焦急,对着我微微鞠躬。

“弦月老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刚跟安德森先生解释完,这群蠢货……”

5.

“弦月老师?”

这四个字,在大厅里炸开。

所有人的目光,在我和秦先生之间来回扫视,脸上写满了震惊和难以置信。

陈峰的身体猛地一僵,他瞪大了眼睛,嘴巴微张,彻底傻了。

“秦……秦先生,您……您叫她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声音都在发抖。

孙正德也懵了,他呆呆地看着我,又看看秦先生,脑子彻底宕机。

秦先生没有理会他们,只是看着我,语气里满是尊敬:“老师,我听说您在这里受了委屈,就立刻带安德森先生过来了。这些人,简直有眼无珠!”

安德森先生也走了过来,他看着我,又看了看我脚边的那个木盒子,灰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恍然和激动。

他用带着浓重口音的英语说道:“哦,我的上帝!这个盒子,我见过照片!您……您就是弦月女士?”

我冲他微微点头,用流利的英语回答:“安德森先生,晚上好。很抱歉,让您有了一次不愉快的体验。”

“不,不!”安德森先生激动地摆着手,“能见到您本人,是我此行最大的荣幸!您的作品《深海回响》,简直是天才之作!可是刚才那两个蠢货的解读,是对艺术的亵渎!”

整个大厅,落针可闻。

所有人都被这戏剧性的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

姜月?弦月?

那个在画廊里默默无闻,谁都可以踩一脚的普通员工,竟然就是那位作品一画难求,神秘莫测的天才画家“弦月”?

这简直比电影还离奇!

陈峰的脸色,从惨白变成了死灰。

他想起来了,我刚入职的时候,他说我的名字太普通,让我自己起个英文名。

我说,就叫Crescent吧。

Crescent,弦月。

他还嘲笑我,一个卖画的,起这么文艺的名字做什么。

他还想起来,秦先生每次来画廊,指名道姓只找我一个人。

他还想起来,每次画廊收到“弦月”的新作,都是我亲自开箱验货,登记在册。

他一直以为,那是我的工作职责。

他从来没想过,我是在“签收”我自己的作品。

无数个被他忽略的细节,在这一刻,汇聚成一个响亮的巴掌,狠狠地抽在他的脸上。

“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像是疯了一样,“你……你怎么可能是弦月……你骗我!你们都在骗我!”

孙正德终于从巨大的震惊中回过神来,他看着我,眼神里是悔恨、恐惧,还有一点点希冀。

他两腿一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冲过来,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声音都在颤抖。

“弦月……老师!姜小姐!不!姜大师!是我有眼无珠!是我管教不严!求求您,求求您救救画廊!”

他“啪”地一声,狠狠抽了自己一个耳光。

“都是我的错!您大人有大量,再给我一次机会!”

我冷冷地抽回我的手。

“孙董,机会我已经给过了。”

我转向秦先生和安德森先生:“二位,这里太吵了,不如我们换个地方聊?”

“好!好!”秦先生立刻点头,“我已经在对面的酒店订好了包厢。”

我拎起我的木盒子,转身就要走。

孙正德彻底慌了,他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当着所有人的面,嚎啕大哭起来。

“弦月老师!我求求您了!您不能走啊!您走了,画廊就完了!我也完了啊!”

一个五十多岁的男人,哭得鼻涕眼泪糊了一脸。

周围的宾客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

陈峰看着自己的舅舅如此卑微地跪在我脚下,他最后的心理防线也彻底崩溃了。

他尖叫一声,指着我,面目狰狞地吼道:“姜月!你这个贱人!你故意的是不是!你早就设计好了一切,就是为了看我们家的笑话!”

“你以为你是弦月就了不起了?没有我们画廊,谁认识你!”

“你等着,我绝对不会让你好过!既然你是靠弦月这个名字站起来的,我就要亲手毁掉这个名字,让你身败名裂!”

秦先生脸色一沉,冷喝道:“闭嘴!你算个什么东西,也敢这么跟弦月老师说话!”

他转向孙正德:“孙老板,今天的事,我会如实向艺术家协会反映。至于你们画廊,我想,我们之间也没有继续合作的必要了。”

这句话,成了压垮孙正德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眼前一黑,直挺挺地向后倒去。

6.

孙正德晕倒了,现场乱成一团。

助理和几个员工手忙脚乱地掐他人中,打电话叫救护车。

陈峰呆呆地看着这一切,像是被抽走了魂。

我没有丝毫动容,绕过地上的人群,和秦先生、安德森先生一起走出了画廊。

我们在对面的酒店包厢坐下,秦先生亲自为我倒上一杯热茶。

“弦月老师,实在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们是这种人。”秦先生满脸歉意,“早知如此,我绝不会把您的画作借给他们展览。”

我摇了摇头:“秦先生,这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选择去那里工作的。”

安德森先生好奇地问:“为什么?以您的才华和名气,完全可以拥有自己的工作室,甚至开办自己的画廊。”

我喝了口茶,淡淡地说:“我想离市场近一点,看看我的画,最后都到了什么样的人手里。”

也想看看,这个浮躁的圈子里,到底有多少跳梁小丑。

我们聊了很久,从古典主义聊到当代艺术,安德森先生对我的一些观点赞不绝口,当即邀请我下个月去巴黎参加他的私人艺术沙龙。

晚宴结束,秦先生派车送我回家。

临走前,他递给我一张名片。

“弦月老师,这是我的私人律师。风雅画廊那边,他们侵犯了您的姓名权和名誉权,您随时可以起诉他们。”

我收下名片:“谢谢您,秦先生。”

回到家,我洗了个热水澡,感觉一身的疲惫和晦气都被冲刷干净了。

第二天一早,我被一连串的门铃声吵醒。

我打开门,看到孙正德站在门外,他一夜之间,仿佛老了十岁,头发花白,满脸憔悴。

他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礼品,身后还跟着一个律师模样的中年男人。

“弦月老师。”他一看到我,就深深地鞠了一躬,声音沙哑。

我靠在门框上,没有让他进来的意思。

“孙董,有事?”

“我……我是来给您赔罪的。”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前递了递,“我知道,这些东西弥补不了您受到的伤害,但我的一点心意。”

我看着那些名贵的补品和奢侈品,觉得有些讽刺。

“不必了。孙董,我们之间,除了法律程序,没什么好谈的了。”

我说着就要关门。

“别!”孙正德急忙用手挡住门,“弦月老师!求您!给我一条生路!”

他“扑通”一声,竟然又跪下了。

“画廊是我的全部心血!现在秦先生和所有的合作方都要撤资,银行也在催贷,它马上就要破产了!”

“只要您肯出面,发个声明,说之前的一切都是误会,画廊就能活过来!我求求您了!”

我冷冷地看着他:“那陈峰呢?”

孙正德的身体僵了一下,随即咬着牙说:“那个畜生,我已经把他赶出家门了!我登报跟他断绝了关系!他现在怎么样,都跟我没关系了!”

真是墙倒众人推。

我沉默了片刻,开口道:“要我帮你,可以。”

孙正德猛地抬头,眼睛里重新燃起希望。

“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您说!别说一个,一百个我都答应!”

我看着他,缓缓说出我的条件。

“我要风雅画廊,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孙正德脸上的希望,瞬间凝固了。

他张了张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

“百分之五十一?你……你这是要我的命啊!”

“没错。”我坦然承认,“我就是要你的画廊。你给,它就能活。你不给,它现在就得死。你自己选。”

我没有趁火打劫的负罪感。

这一切,都是他们咎由自取。

孙正德跪在地上,身体剧烈地颤抖着,他在天人交战。

最终,他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瘫软在地。

“……好。”他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字,“我给。”

7.

一周后,我成了风雅画廊新的主人。

孙正德以一个极低的价格,将他名下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转让给了我,自己则保留了少部分股权,成了一个无足轻重的挂名股东。

我上任的第一天,就召开了全体员工大会。

菲菲和那几个曾经跟着陈峰作威作福的员工,一个个面如死灰,站在角落里,等着我的审判。

“从今天起,画廊所有岗位薪资,上调百分之二十。”

我的第一句话,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所有加班,严格按照劳动法支付三倍工资。画廊将为大家缴纳最高档次的社保和公积金。”

台下响起一阵压抑的惊呼。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的目光扫过全场,“尊重艺术,尊重客户,也尊重你们自己。”

“至于某些人,”我的目光,落在了菲菲身上,“自己去人事部办离职吧,别让我说得太难看。”

菲菲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她还想说些什么,但看到我冰冷的眼神,最终还是低着头,灰溜溜地走了出去。

接着,我宣布了对晓雯的任命。

“晓雯,从今天起,你就是画廊新的策展部经理。”

晓雯捂着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我不行的,姜……姜董。”

“我说你行,你就行。”我拍了拍她的肩膀,“好好干。”

画廊在我手里,焕然一新。

我重新规划了展区,引进了许多有才华但尚未成名的新人画家的作品。

我撤掉了所有华而不实的装饰,让整个空间回归到最纯粹的艺术欣赏氛围。

我还规定,画廊每周要有一天,作为免费的公众开放日,让更多普通人能走进艺术。

在秦先生和安德森先生的帮助下,风雅画廊的名气不降反升,成了业内一个现象级的存在。

我的生活也重新回到了正轨,白天处理画廊的事务,晚上则在我的画室里,安静地创作。

我以为,陈峰这个人,会就此消失在我的生命里。

但我还是低估了人性的恶。

一个月后的一天,网络上突然爆出一条惊天大料。

《天才画家“弦月”竟是窃贼?幕后另有其人!》

一篇洋洋洒洒的万字长文,图文并茂地指控我,说我窃取了一位名叫“林海”的隐世画家的作品,并冒名顶替,欺骗了整个艺术圈。

文章里,还贴出了几张所谓“林海”的早期作品,画风确实和我的有几分相似。

最关键的,是文章附上了一段陈峰的视频采访。

视频里,陈峰一脸悲愤,对着镜头控诉。

“姜月只是我们画廊一个普通的员工!她根本不会画画!真正的弦月,是我的好朋友林海老师!”

“林海老师为人淡泊,不喜名利,才被姜月这个小人钻了空子!她利用职务之便,接触到了林海老师的作品,然后据为己有!”

“我就是因为发现了这个秘密,才被她恶意报复,联合外人,夺走了我舅舅的画廊!我今天站出来,就是要揭穿她的真面目,还林海老师一个公道!”

视频一出,舆论哗然。

这条新闻,迅速登上了各大平台的热搜。

我的手机,瞬间被各种电话和信息挤爆了。

晓雯焦急地打来电话:“姜董!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那个陈峰,简直是疯狗!”

我看着那篇漏洞百出的文章和陈峰拙劣的表演,心中一片平静。

他这是狗急跳墙,想跟我来个鱼死网破。

我没有急着回应,而是拨通了秦先生的电话。

“秦先生,需要您帮个忙。”

8.

陈峰的这场闹剧,比我想象中搞得更大。

他不知道从哪里拉来的投资,租下了市中心最高档的酒店宴会厅,要为那个所谓的“真正弦月”林海,举办一场个人画展暨新闻发布会。

邀请函发遍了整个艺术圈和各大媒体。

发布会当天,现场人山人海,长枪短炮,闪光灯亮成一片。

陈峰穿着一身崭新的西装,意气风发地站在台上,仿佛他才是今天的主角。

“各位媒体朋友,各位来宾!今天,我将为大家揭开一个被隐藏了多年的真相!”

他慷慨激昂,口沫横飞,将那套早已准备好的说辞又讲了一遍。

随后,他隆重地请出了今天的主角——林海。

那是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神情有些猥琐和紧张的中年男人。

他一上台,就被无数的闪光灯晃得睁不开眼。

“林……林老师,您跟我们讲讲,您的代表作《深海回响》,创作心路是怎样的?”一个记者迫不及待地提问。

林海握着话筒,手心全是汗,他结结巴巴地背诵着陈峰教给他的台词。

“那……那幅画,是我在一个……一个很忧郁的下午画的。我当时……心情不好,就……就想画一片海……”

他的话还没说完,宴会厅的大门,被缓缓推开。

我穿着一身简单的白色连衣裙,走了进来。

我身后,跟着秦先生,安德森先生,以及国内艺术家协会的主席,和好几位德高望重的艺术界泰斗。

我们一行人的出现,让现场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的目光,都从台上,转移到了我们身上。

陈峰的脸色,瞬间变了。

他没想到,我会来,更没想到,我会带着这么一个“天王阵容”过来。

我没有看他,而是径直走到台前,目光落在那个叫林海的男人身上。

“林先生是吧?”我拿起一个记者的话筒,声音清晰地传遍全场,“你说《深海回响》是你画的,那你能不能告诉大家,这幅画的画布,是什么材质的?”

林海愣住了,眼神开始躲闪:“就……就是普通的亚麻布啊。”

台下的秦先生冷笑一声:“胡说八道!弦月老师所有的画,用的都是意大利进口的特制棉麻混纺画布,上面有独一无二的鸢尾花暗纹!这一点,所有收藏家都知道!”

林海的额头,冒出了冷汗。

我又问:“那你再说说,画里那片蓝色,你用的是哪几种颜料调配的?”

“我……我用的就是……就是普通的群青和钴蓝……”

我笑了。

“是吗?可我用的是普鲁士蓝,调和了极少量的永固紫和象牙黑,为了增加深邃感,还混入了我自己研磨的青金石粉末。”

我的话,让在场所有懂行的画家和评论家,都露出了然的神色。

那种独特的,仿佛能吸走人灵魂的蓝色,根本不是普通颜料能调出来的。

“你……你胡说!”林海的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我胡说?”我从我的木盒子里,拿出了一叠泛黄的速写本。

“这是我从十五岁开始,到去年为止,所有的创作手稿。从《深海回响》最初的构思,到每一个细节的推敲,上面都记录得清清楚楚。”

我将速写本交给艺术家协会的主席。

主席戴上老花镜,一页一页地翻看着,脸色越来越严肃,最后,他抬起头,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着台上的林海。

“这些手稿,笔触、构思、演变过程,逻辑清晰,自成体系,毫无疑问是真迹。”

他又看向林海,厉声问道:“你,一个抄袭者,一个骗子,是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敢在这里玷污艺术!”

林海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

“不是我!不是我!都是他!是陈峰逼我的!他答应给我五十万,让我假扮弦月!我就是个画仿画的,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全场的镜头,瞬间对准了陈峰。

陈峰的脸,已经白得没有血色。

他看着我,眼神里充满了惊恐和绝望,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完了……全完了……”

9.

陈峰的下场,比我想象的还要惨。

他不仅因为诈骗和商业诽谤,被我新成立的法务部告上法庭,面临巨额的民事赔偿。

给他投资举办这场发布会的金主,发现自己被骗后,也动用关系,以“非法集资”的罪名,将他送进了看守所。

他在里面待了半年,才被放出来。

出来的时候,听说整个人都瘦脱了相,精神也有些不正常了。

他欠了一屁股的债,房子、车子全被拍卖了,他舅舅孙正德也早就跟他断了联系,对他不闻不问。

最后一次听到他的消息,是晓雯告诉我的。

说在一个下雨的晚上,有人看到陈峰喝得烂醉,跪在风雅画廊的门口,一边哭一边扇自己耳光,嘴里不停地喊着我的名字,说着“对不起”。

保安报了警,把他带走了。

从那以后,就再也没人见过他。

至于那个假冒我的林海,因为主动承认错误,并且当庭指证了陈峰,被从轻处理。

但他的名字,也在艺术圈彻底臭了,再也接不到任何活。

菲菲,那个曾经挽着陈峰胳膊耀武扬威的女人,在我接手画廊后第二天就主动辞职了。

我后来听说,她想跳槽去另一家画廊,但因为风雅画廊的这场风波,她在业内的名声也受到了影响,没有一家正规机构愿意要她。

最后,她好像嫁给了一个外地的小老板,离开了这座城市。

每个人的命运,都在当初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悄然写下了结局。

我的画廊,在经历这场风波后,反而名声大噪。

“弦月”的真实身份,成了艺术圈津津乐道的话题。

风雅画廊,也成了所有艺术爱好者心中的圣地。

我将画廊的大部分日常管理工作,都交给了已经能独当一面的晓雯。

我则把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创作和我新成立的一个青年艺术家扶持基金里。

我用我的影响力和资源,去帮助那些像曾经的我一样,有才华,却缺少机会的年轻人。

安德森先生的巴黎艺术沙龙,我如约参加了。

在那座浪漫的城市,我的新系列作品《重生》,引起了巨大的轰动。

我站在聚光灯下,接受着来自全世界的赞誉。

我的目光,穿过眼前繁华的人群,仿佛看到了多年前,那个在小画廊里,默默擦着画框的自己。

我笑了笑,端起酒杯,敬那个曾经隐忍、坚持、从未放弃过的自己。

我知道,我的故事,不是从被开除的那一天开始的。

它从我拿起画笔的那一刻,就已经开始。

而未来,还有更长的画卷,等着我,一笔一笔地,去描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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