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阮黎万分不情愿,她还是被傅寄云带走了。
家里所有的东西都没带走,只带走了她这个人。阮黎想,或许是傅寄云知道谢临来过这里,任何跟沾染过谢临气息的东西,他都不想再看见。
“我已经让阿姨把你卧室里的东西都搬去我卧室里了,衣帽间里有衣服包包跟鞋子,如果你不喜欢,我再让人送。”
“你觉得我一个月薪九千的人能穿你买的那些衣服吗?”
阮黎刺了一句傅寄云,见对方神色微凝,这才进了玄关。
随着傅寄云越来越有钱,他给她买的东西也越来越贵,有时候随便一条裙子便是她一年的年薪。
“要不要帮你换个工作?”
傅寄云跟着阮黎脚步进了客厅,顺势提出这个话题:“公司最近正在招人事总监,我把位置留给你。”
阮黎猛地停下脚步,转过头,白净的小脸染着怒气:“傅寄云,我只是跟你结婚了,不是把我自己卖给你,你没权插手我的工作!”
“我更不会去你的公司,你早点死了这条心吧。”
软糯的声音里夹着几分恶狠狠的韵味,似是讨厌极了傅寄云的以权谋私。
阮黎虽没有事业心,是条咸鱼,但在某些方面像极了阮家夫妻俩,正气凛然,刚正不阿。
原则性极强。
以权谋私她最是看不上,也不屑于做。
傅寄云显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之前不是说工作很累吗?要不要借着备婚休息一段时间。”
“备婚?”阮黎轻嗤一声:“你只是不想让我出去工作吧?”
“在你看来,我一年工资不过十万块,你请一个阿姨一年都不止花十万块,不如让我这个免费工离职回家给你做保姆。”
“难怪云黎集团这几年发展得这么好,原来是有这样一位会精打细算的老板。”
阮黎极尽嘲讽。
傅寄云抿唇不言,等着她发泄一通,过了一番嘴瘾,他又像个没事人似的,自顾自揽着她的肩,不顾她的挣扎,强行带着她在沙发上坐下。
“阿黎,我们说好的,结了婚,家里的钱都归你管。”
“这里是我所有的银行卡跟房产证,现在都交给你。”茶几上有一个盒子,里面放了不知道有多少本房产证,以及最上面的卡包。
阮黎并不知道傅寄云这些年到底赚了多少钱,她只知道傅寄云非常非常有钱。
傅寄云刚开始创业时也曾把赚来的钱给她保管,起初很少,有时她还会贴补一些自己的钱进去给傅寄云工作室的人发工资。
随着时间的推移。
傅寄云往那张卡里转的钱越来越多,超出她的承受能力,因而她制止了傅寄云每个月给她转钱的行为。
“你不工作家里的事也不用你做,现在家里只有一个每天定点过来打扫的阿姨,还需要再找一个专门做饭的阿姨。”
“明天我让陈最看看有没有合适的。”
傅寄云的声音萦绕在耳边。
三言两语就将她的未来安排好了,生气的同时,阮黎感到一丝无力。
但无论如何,她不可能像傅寄云安排的那样在家做一个全职太太,即便她再没事业心,也记得妈妈对她说的话。
手心朝上的日子不好过。
“我不可能不去工作,你早点死了这条心。”阮黎冷冷瞥了一眼傅寄云,嫌恶地甩开肩上的手,起身逃离了客厅。
那双曾经写满了爱慕之情的眼睛里,如今只剩下被逼迫结婚后的厌恶。
傅寄云手僵在空中,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看着那道迫不及待逃离的纤细身影,黑色瞳孔里满是落寞。
“就这么讨厌我吗?”
不解的呢喃消散在空气里。
既然如此……男人眼眸微深,所有的迷茫不解与痛苦皆化为偏执。厌恶总比彻底忘掉好。
相较跟她分手,眼睁睁看着她去到其他男人的身边,他宁愿她恨他一辈子。
至少,他不会成为她生命里的过客。
–
阮黎躺在床上,担心谢临这几天是不是找她找疯了。她被傅寄云趁着睡着带回家,手机自然也被遗落在家里。
在家那几天她用的是傅寄云新给的手机,没有电话卡。
今天回家她找了找,没找到。
必然是被傅寄云拿走了。
阮黎忽然想到自己那部“进水”的手机,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有可能是傅寄云的杰作。
明天她要去上班,总不能再用这部没有电话卡的手机,当即她决定下床去找傅寄云要手机。
阮黎下了床,气势汹汹往外走,门一拉开,门口堵了堵肉墙,好在她反应敏捷,不至于撞进傅寄云怀里。
“怎么了?”
见她一副士气大涨,像是要上战场的模样,傅寄云忍不住翘起唇角,抬手压了压她头顶翘起的一撮短发。
阮黎缩了缩脖子,不耐烦打开他的手:“我手机呢?”
“还没修好。”
傅寄云说起谎来脸不红心不跳,只是如今的阮黎却是无论如何都不会信。以他的财力,怎么可能修这么久都还没好!
唯一的解释是,手机根本没坏!
“傅寄云,你别跟我玩心眼,手机到底有没有进水你心知肚明。”
“手机给我。”
阮黎沉下声音,又重复了一遍。
这个手机上有她工作这几年来累积的人力资源,好友列表里还有不少同行。
换掉微信,对她来说是巨大的损失。
男人一言不发,阮黎气上心头,用力拧了一下傅寄云的胳膊,恼声道:“傅寄云!”
许是被她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取悦,傅寄云舒展眉眼,弯着浅笑:“明天早上拿给你。”
“我不要早上,我要现在,你……!”
话音未落,双腿骤然悬空,阮黎下意识环住傅寄云的脖子以此来寻求双腿离地的安全感。
“明天上班我送你,顺便把手机拿给你。”
“我不要你送!”
阮黎噘着嘴,大声抗议傅寄云的擅作主张。
“我送你,跟离职选一样。”
“你威胁我!”
“阿黎,我只是不想你太累去挤早高峰的地铁。”
男人温和地看着她,笑容浅浅,像极了一位体贴入微的丈夫无线包容着无理取闹的妻子。
“已经九点了,再不睡觉明早起不来了。”温和迷人的嗓音从头顶传来,阮黎只觉莫名其妙,才九点,她平时都快十二点才睡,也没见起不来。
当她被放在床上,傅寄云附身压上来,她才读懂他话里的意思。
“放……唔——”
男人菲薄的唇贴上她微张的唇,强势地夺走她开口的机会,修长的大手轻按在肩头,有向下的趋势。
阮黎愕然瞪大双眼。
她不想,也不要跟他履行所谓的夫妻义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