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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暮色四合,T 市的霓虹初上,将卢布里奥西餐厅的玻璃幕墙染得流光溢彩。方若绮陷在柔软的卡座里,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对面的男人身上——温宁海正垂着眼翻看菜单,长而密的睫毛在暖黄灯光下投下细碎的阴影,指尖划过餐单的动作从容娴熟,仿佛对这里的每一道菜都了如指掌。

他没有反复征询方若绮的意见,只偶尔抬眼与她对视,眼神里带着一种笃定的温柔,像早把她的喜好揣在了心里。“前菜要凯撒沙拉和水牛芝士,”温宁海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浸了温水的丝绸,“例汤选松茸鸡清汤,主菜要五分熟的澳洲安格斯牛排,再加一份香煎挪威鲑鱼。”报完菜名,他顿了顿,指尖在甜品栏停住,“甜品要‘漂浮在云中’和‘午夜邂逅’,这两款是主厨的招牌。”

侍者刚要转身,他又轻声叫住对方,补充得细致:“麻烦把我存在这里的那瓶 2018 年的纳帕谷赤霞珠取来,醒酒时间控制在二十分钟,温度保持在 16℃左右。”

“好的,温先生。”侍者恭敬颔首,躬身退下时,眼底带着几分熟稔的笑意——显然,这位温先生是店里的 “特殊客人”。

方若绮忍不住弯了弯嘴角,指尖轻轻摩挲着冰凉的玻璃杯壁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沾了点指腹的温度,很快化开。“温先生对吃倒是很有研究,看来是这里的常客?连侍者都认得你。”

“算不上常客,” 温宁海将菜单叠好放在桌角,指尖无意识地轻点着桌面,节奏轻缓,“宁珊淡出演艺圈后,我把更多精力放在了事业上,除了服装行业,也零星投了些餐饮项目,这家店恰好有我的一点股份。” 他抬眼看向方若绮,目光里多了几分坦诚,像剥去了一层客气的外壳,“上次在‘一叶知秋’,看你和宁珊吃西式餐点时的喜好,便悄悄记了下来,希望今天的菜能合若绮小姐的胃口。”

方若绮心中微动,原来他看似随意的点餐,背后竟藏着这样的细心。她没再多说,只笑着点了点头,指尖轻轻叩了叩桌面,算是默认了他的安排。

很快,前菜端上了桌。凯撒沙拉的生菜脆嫩,裹着浓郁的蛋黄酱,撒在上面的帕玛森芝士碎咸香四溢;水牛芝士则软嫩得像云朵,搭配着新鲜的番茄片和罗勒叶,入口满是奶香。方若绮叉起一小块芝士送进嘴里,眼睛不自觉地亮了亮。

松茸鸡清汤上桌时,还冒着袅袅热气,清澈的汤里浮着几片松茸和鸡肉丝,光是闻着香气,就让人食欲大开。方若绮舀了一勺送进嘴里,松茸的鲜和鸡肉的嫩在舌尖化开,暖意顺着喉咙滑进胃里,舒服得让她忍不住眯起了眼睛,像只被喂饱的小猫。

主菜端上来时,方若绮的目光瞬间被那盘挪威鲑鱼勾住了。煎得金黄的鲑鱼表皮酥脆,切开后内里的鱼肉却依旧粉嫩,淋在上面的柠檬黄油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她下意识地盯着温宁海的餐盘,喉头轻轻动了动——自己的牛排虽然也很诱人,但此刻她偏偏想尝尝那鲑鱼的味道。

“看起来好像很好吃。”方若绮放下刀叉,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语气却故作随意,像在掩饰自己的 “贪心”,“我只是想尝一口,不然总觉得错过了什么,你不会介意吧?”

温宁海看着她眼底藏不住的期待,忍俊不禁。他其实早就猜透了她的心思,知道方若绮偏爱鱼类,点这道鲑鱼本就是为她准备的。他把餐盘往她那边推了推,笑着说:“不用客气,想吃多少都可以。”

方若绮脸上一热,像被戳穿了小秘密似的,连忙叉了半块鲑鱼放进自己盘里。鱼肉入口即化,柠檬的清新中和了黄油的腻,鲜美的滋味让她忍不住弯了弯嘴角——原来被人记挂着喜好,是这样温暖的感觉。

甜品上桌时,方若绮已经有了七分饱,但当她看到那两份精致的甜品时,还是忍不住眼前一亮。“漂浮在云中” 是一层淡蓝色的慕斯,上面撒着细碎的银箔,像极了夜空中的星星;“午夜邂逅” 则是深紫色的巧克力慕斯,中间夹着一层覆盆子酱,顶端放着一颗新鲜的草莓,看起来就甜得诱人。

“甜品真是女明星的‘天敌’。”方若绮叹了口气,指尖却已经握住了餐叉,眼神里满是纠结——理智告诉她要控制热量,可味蕾却在疯狂叫嚣着 “尝尝看”。

她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先对 “漂浮在云中” 下了手。叉子刚碰到慕斯,就感觉到它的柔软,送进嘴里时,香草的清甜和柠檬的微酸瞬间在舌尖炸开,慕斯的丝滑像云朵一样包裹着味蕾,让人心情都跟着轻快起来。方若绮完全忘了自己 “女明星的职业操守”,一边吃一边傻笑,眼睛弯成了月牙,嘴角还沾了点淡蓝色的慕斯,像偷喝了天空的颜色。。

几口下肚,她的目光又落在了 “午夜邂逅” 上。她抬头看了看温宁海,发现他只是拿着酒杯,目光落在窗外的夜色里,并没有动甜品的意思,便忍不住问道:“你不吃吗?这两款看起来都很好吃。”

“我已经很久不吃甜品了。” 温宁海放下酒杯,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原本想说 “上一次吃,也是因为你,在巴黎的‘Garden of Eat’n’……”,可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句简单的 “请随意,不用管我,我看着你吃就好。”

方若绮没多想,拿起餐叉挖了一勺 “午夜邂逅” 送进嘴里。巧克力的醇厚和覆盆子的酸甜在舌尖交织,浓郁却不腻人,像是情侣在午夜幽会时的甜蜜,带着几分隐秘的心动。她一边吃一边小声感叹:“如果说‘漂浮在云中’是翱翔云端的轻松,那‘午夜邂逅’就是藏在心底的温柔,这名字取得也太贴切了。”

温宁海看着她满足的模样,眼底的笑意更浓了。他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红酒,目光落在她沾了点慕斯的嘴角上,喉结轻轻动了动——他其实很想替她擦掉那点 “小狼狈”,可又怕唐突了她,只能忍住。这样的方若绮,比平日里在镜头前精致完美的模样更鲜活,像卸下了铠甲的小兽,柔软又可爱,让人心生欢喜。

晚餐结束时,已经快九点了。温宁海结完账,看着方若绮有些撑得发圆的脸颊,忍不住笑道:“吃得这么饱,直接坐车回家恐怕会不消化。我查了导航,这里到你家不远,不如我们步行回去,顺便消消食?”

方若绮眼前一亮,连忙点头:“好啊!我正担心今晚太过放纵,回头又要在健身中心加练一周呢。” 她顿了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我住在哪里?”

“听宁珊提过一次,” 温宁海拿起外套,帮她把椅子拉开动作自然又绅士,“如果你没有搬家的话,应该就是那里。”

方若绮没再多问,跟着他走出了餐厅。刚推开玻璃门,晚风就裹着春日的凉意吹了过来,她下意识地拢了拢外套,恍惚间,好像看到街角有个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浅亚麻色的头发,笔挺的身形,像极了在巴黎见过的里欧。可再定睛看时,那身影已经消失在夜色里,她不由得皱了皱眉:“是我看错了吗?里欧怎么会来中国?”

温宁海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只看到空荡荡的街角,便轻声问道:“怎么了?看到熟人了吗?”

“没什么,可能是我看错了。” 方若绮摇了摇头,把那点疑惑压了下去。

春日的夜晚带着几分凉意,晚风拂过脸颊,吹散了晚餐后的困倦。街道上的人流和车流已经渐渐减少,只有街边的霓虹灯依旧闪烁,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交叠,时而分开。

两人并肩走着,一时间竟没人说话,只有脚步声在安静的街道上轻轻回荡。方若绮看着路边的橱窗,脑子里还在回味着刚才的甜品,温宁海则时不时侧过头看她一眼,目光里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温柔。

突然,温宁海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听圣心慈善院的孩子们都喊你‘小美姐姐’……”他话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眼神里带着几分试探,生怕这个话题会冒犯到她。

方若绮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眼神里泛起几分怀念的柔光,像被点亮的烛火:“那是我的乳名,是妈妈给我取的。妈妈说,我出生那天,窗外的栀子花正好开了,像小朵的云,所以叫‘小美’。后来妈妈走了,爸爸和秦院长还一直这么叫我,孩子们听多了,也就跟着喊‘小美姐姐’了。”

她放慢了脚步,指尖轻轻攥着衣角,语气里多了几分柔软:“我爸爸妈妈是大学同学,毕业后一起去了 T 大教书。妈妈是教美术的,爸爸是做建筑设计的,他们感情特别好,每天都有聊不完的话题。我小时候最大的梦想,就是像他们一样,学绘画、学设计,以后和喜欢的人一起做喜欢的事。”

“后来,在我读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妈妈因为胃癌去世了。” 她的声音低了些,像被风吹得有些轻,“爸爸难过了好久,每天都坐在妈妈的画室里发呆。后来秦院长邀请他去慈善院做义工,他看着孩子们的笑脸,才慢慢走出来。他说,妈妈生前一直想帮助有需要的人,现在他替妈妈做这些事,就好像妈妈一直都在我们身边一样。”

温宁海静静地听着,没有打断她。他能感觉到,方若绮此刻的坦诚有多难得。他看着她眼底的微光,心里突然涌起一股冲动,想要把她护在身后,不让她再受一点委屈。

“抱歉,跟你说了这么多无关的话。” 方若绮意识到自己说太多了,连忙转移话题,语气里带着几分歉意,像怕打扰了对方的心情。

“不用道歉。”温宁海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真诚,没有半点敷衍,“能听到你说这些,我很开心。若绮小姐,你其实很幸福,心里装着爱,装着回忆,就不会觉得孤独。以后,也一定会有更多好运等着你。”

方若绮心里一暖,像被阳光裹住似的。她抬头看向温宁海,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难题,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借你吉言。不过我最近确实遇到了一个难题,想了好久都没找到答案,不知道温先生能不能帮我出出主意?”

温宁海挑了挑眉,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哦?是什么难题?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你想想办法。”

方若绮便把 Eva 给她的挑战原原本本地说与温宁海听。

温宁海听完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低头思索了片刻。他抬头看向方若绮,眼神里带着几分悠远:“去年我去丹麦出差时,听当地的朋友讲过一个故事,或许能给你一些启发。”

他顿了顿,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故事感:“从前有一只白鹭和一条飞鱼,在一个叫做月牙岛的小岛偶然相遇。白鹭总爱站在礁石上,给飞鱼讲云端的极光——绿色的光带像丝带一样绕着天空,还有海峡的长风,能把云朵吹成各种各样的形状;飞鱼则会跃出水面,给白鹭说深海的水母——透明的水母带着荧光,像海底的星星,还有冒险的洋流,能把它带到很远的地方。”

“它们为彼此的勇敢心动,涨潮时,白鹭会帮飞鱼赶走靠近的海鸟;潮落时,飞鱼会给白鹭衔来海边的小贝壳。它们以为月牙岛会是永远的家,可后来,潮汐渐渐吞噬了小岛,一点点淹没了礁石和沙滩。白鹭为了守着飞鱼,离开了鸟群,没了食物,羽毛渐渐失去了光泽,再也飞不高;飞鱼为了陪着白鹭,不敢潜回深海,鳞片暗了,尾鳍也弱了,再也跃不出水面。”

“直到一个夜晚,它们看着快要被淹没的小岛,终于明白——天空和深海,本就是不同的归宿。第二天黎明,白鹭朝着鸟群飞去,飞鱼向着深海游去。后来,白鹭重新翱翔在天际,羽毛比从前更洁白;飞鱼回到深海,身姿比从前更灵动。每次看到海面的水母,白鹭都会想起飞鱼;每次看到天空的飞鸟,飞鱼也会想起白鹭。它们虽然隔着天地,却都活成了最好的模样。”

故事讲完,温宁海看着方若绮若有所思的表情,继续说道:“陆游和唐琬,其实就像这只白鹭和飞鱼。他们相爱,却因为封建礼教的束缚和自己的懦弱分开。陆游看似是‘愚孝’,实则是不敢反抗母亲——唐琬因为他荒废学业被苛责时,他没有站出来保护她,不敢承担责任;分开后,明知唐琬已经嫁给赵士程,过得安稳,却还要在沈园题诗,写下‘红酥手,黄縢酒’,把自己的思念变成了打扰她的枷锁。他的‘深情’里,藏着太多的自我和懦弱。”

“所以,关于你的难题,我能想到两个答案。”温宁海的目光落在方若绮脸上,语气认真,“一个是‘放下执念的自我救赎’,像白鹭和飞鱼一样,接受彼此的不同,放下过去的遗憾,各自走向更适合自己的人生——陆游可以专心于仕途和诗文,唐琬可以和赵士程安稳度日,这也是一种‘新生’;另一个是‘突破枷锁的重新选择’,如果他们真的有勇气,或许可以冲破封建礼教的束缚,陆游敢对母亲说‘我爱的是唐琬,我会对她负责’,唐琬也敢挣脱‘弃妇’的标签,他们或许能重新在一起,这也是一种‘新生’。但无论是哪一种,核心都是‘摆脱过去的枷锁’。”

方若绮恍然大悟,像被拨开了眼前的迷雾。她之前一直困在 “他们是否应该复合” 的执念里,却忽略了 “新生” 的真正含义——不是非要回到过去,而是要从过去的枷锁里走出来,找到属于自己的新方向。她看着温宁海,眼神里带着几分兴奋,像找到了丢失的钥匙:“我好像明白了!如果是成熟的人,会选择放下执念,各自安好,在自己的人生里重新发光;如果有勇气,也可以选择突破束缚,重新开始,但这需要承担更多的风险和压力。但无论是哪一种,都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新生’。”

温宁海点点头,眼神里带着几分赞许:“没错。那如果是若绮小姐,面对这样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会选择坚持,还是放弃?”

这个问题像一颗石子,突然砸进了方若绮的心里。她下意识地想起了黎华——如果故事里的人是她和黎华,她会怎么选?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她强行压了下去——她和黎华怎么会有“刻骨铭心的爱恋”?

方若绮愣在原地,脑子一片混乱,半天只挤出几个字:“我……我不知道……也许……” 她张了张嘴,却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尴尬地低下头,指尖紧紧攥着衣角。

温宁海看出了她的窘迫,没有再追问,语气轻松地转移了话题:“那我的理解,有没有带给若绮小姐一点帮助?”

方若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连忙点头,脸上重新露出笑容:“当然有!我现在突然有了思路!”

温宁海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几分试探,“作为解题的答谢,可不可以提一个小小的请求?”

方若绮好奇地看着他:“你说。”

“我能不能像孩子们一样,喊你‘小美小姐’?” 温宁海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眼神里满是期待。

方若绮愣了一下,随即噗嗤笑了出来。她故意板起脸,一字一句地说:“不、可、以!”

看到温宁海瞬间黯淡下去的眼神,她又心软了,连忙补充道:“不过……在圣心慈善院的时候,可以。” 她顿了顿,凑近他,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神秘,“这是我们两个人的秘密,圈里没人知道,你不能告诉任何人,包括宁珊,知道吗?”

温宁海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他连忙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激动:“我保证!”属于他们的秘密,他怎么舍得告诉其他人知道。

说话间,两人已经走到了方若绮家的楼下。方若绮停下脚步,转身看向温宁海,脸上带着几分笑意:“今天谢谢你的晚餐,还有你的解题思路。等这个作品完成,一定邀请你做我的第一个听众。”

“好。”温宁海看着她,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舍,却还是点了点头,“上去吧,注意安全。”

方若绮点点头,转身跑上了楼。走到客厅窗口时,她下意识地往下看了一眼——温宁海还站在楼下,目光正朝着她的窗口望来。四目相对的瞬间,方若绮的心跳漏了一拍,她连忙拉上窗帘,靠在墙上,脸颊发烫。

楼下,温宁海看着窗帘拉上的窗口,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他在心里默默念道:“我会等着你的作品,更想成为你心里……唯一的听众。”

回到房间,方若绮躺在床上,脑海里反复回放着温宁海讲的故事和他说的话。她拿起笔记本,笔尖在纸上轻轻滑动,关于 “陆游与唐琬” 的思路渐渐清晰起来。她笑着摇了摇头,没想到困扰了自己这么久的难题,竟然被温宁海几句话就点透了。

窗外的月光透过窗帘缝隙照进来,落在笔记本上。方若绮放下笔,闭上眼睛,嘴角还带着笑意——今晚的卢布里奥,今晚的故事,今晚的温宁海,都成了她心底最温暖的回忆。她带着这份温暖,渐渐进入了梦乡,梦里,有白鹭在天际翱翔,有飞鱼在深海游动,还有一个人,正笑着喊她 “小美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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