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她连艰深的土遁术都已掌握,头脑也必定比自己灵光。
按照灵契的规则,倘若让她去沈符师那儿修习制符之术,自己岂不同样能习得精髓?
林尘当即向灵契注入神识,但烙印凝聚得非常缓慢。
他只得全力运转,神识洪流持续灌入其中。
待灵主烙印终于成形时,他已疲惫不堪。
紧接着,灵契倏然没入卫帆头颅,深深烙印在识海深处。
林尘本以为会如先前魂穿那般,海量记忆强行灌入脑海,那滋味着实不好受。
没曾想,这灵契竟是主动汲取,想来则来,不想来则不来。
更精妙的是,林尘竟能透过卫帆隐隐习得她的功法。
譬如《凝水诀》、《回春术》、《土遁术》。
这感觉玄妙难言,林尘能够感受到的,不只是她的记忆,还有当时的五感与心绪。
也就是说,林尘竟能借她修习功法—-只要她运转功法有所体悟,林尘便可凭此习得,宛如鬼脑附体。
不愧是幻宗,名副其实!
“嘿嘿嘿……”
林尘不自觉地咧嘴低笑出声。
“林哥,是不是该干正事了?”
“当然,我也等不及了。”
卫帆见状,纤纤玉手倏地护在胸前,美腿连同玉足都蜷缩在一起,警惕地蹙起眉头。
“求求你们不要欺负姐姐。”
卫山君哭天喊地,已经磕得头破血流。
林尘指尖流溢出一缕灵气,激射向卫山君,将其身形骤然定住。
“不要吵!”
“林哥,您歇着,这娘们穿得倒挺严实,小弟这就替您扒了她的衣裳。”
张疤脸狞笑着起身,肥腻双手伸向卫帆胸前的隆起。
卫帆见林尘毫无阻拦之意,她双目紧闭,颓然垂落双臂。
她并没有束手就擒,反而在等待时机,紧闭双眼也只是在遮掩厉色。
既已沦为奴仆,她便再无苟活下去的念头,就算是死,也要带上张疤脸!
“呃……”
待她再度睁眼时,却见张疤脸被林尘铁钳般的手掌扼住咽喉,双脚离地悬在半空。
“现在,我问,你答。”
这灵契如此便利,倒也省了盘问卫帆的工夫。
说罢,林尘将张疤脸重重掼在地上。
他指尖轻点太阳穴,目光如冰锥般刺向张疤脸,“我有卫帆的记忆,若你答话有半字虚假,”
话音悬在寒刃般的停顿里,“届时你只有死路一条。”
“林前辈息怒,疤脸必如实回答,不敢有半点虚假。”
林尘缓缓消化着卫帆的记忆,她的身世比原身要凄惨得多。
同样是下品灵根,她一路刀尖舔血,从棚户区杀进乙字户区,让卫山君过上了安稳日子。
为了让卫山君能在坊市季夫子的私塾读书,她频繁穿梭于山林。
刘长庆看中了她的土遁之术,认定她擅长潜行刺探,遂亲自引荐其加入吃山帮,并承诺每年为她负担学费,但还未给。
而暗杀张疤脸,正是卫帆第一次执行任务。
她对吃山帮知之甚少,只知刘长庆指定她在三日内,将张疤脸的尸身埋在林中湖岸边那株苍劲古树下。
“说吧,所有你知道的关于吃山帮的情报。”
张疤脸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听得林尘耳根发麻。
然而,林尘仍从中筛出两条重要情报:刘长庆嗜酒如命,且同样来自棚户区,在棚户区颇具威望。
林尘早有创立“喝山帮”的念头,欲将棚户区散修为己所用,却苦无良机。
如今借刘长庆之名行事,即便创立帮派或许很快会瓦解,但能从中获利,何乐而不为?
“疤脸说的都是真的,前辈如果不信,可以问她。”
“还有要补充的吗?”
“没啦,林前辈,疤脸说的句句属实。”
林尘点了点头。
张疤脸见状,嘴角刚牵起一丝弧度,然而下一瞬,头颅已被林尘的爪手撕扯而下。
林尘捡起地上的头颅,放入储物袋中。
“跟我来。”
林尘踏出户门,卫帆安顿好弟弟后,快步跟上。
二人穿行于蜿蜒的户区长廊。
“现在带你去沈符师那里学制符,我要你在三日内拿出成果。”
卫帆闻言,身形微颤,脸上写满惊愕,找沈符师学制符?
“稍后问话,你只需点头。”
“道友不必如此转弯抹角,我既沦为奴仆,想要我做什么,用灵契驱使便是。”
她嗓音冰冷,却难掩不甘与无奈。
林尘回头瞥了她一眼。
只见她美眸如冰霜凝结,玉手紧攥手腕,吐息间带着压抑的怒火,宛若一只被捕的麻雀,下一秒便要挣断羽翼,气绝而死。
林尘轻抚下巴,眉头微蹙,这种状态对制符极为不利。
她现在极度缺乏安全感,得让她有枝可依,有归属可栖。
但自身终究是既得利益者,若处理不当,反倒显得既当又立,虚伪不堪。
卫帆素来有大姐姐风范,自尊心极强,如今沦落为灵仆之身,不妨由此切入。
想罢,林尘停下脚步,身后却传来柔软的推背感。
他缓缓转身,淡淡道:“卫帆,与你签订灵契实在是迫不得已。
对于我来说,我们并非主仆,而是共生。”
卫帆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但眼神依旧带着寒气。
“我对践踏你的自尊不感兴趣,你只需给我办两件事。
助我掌握制符技艺,并将五成的符箓成品交给我。
还有替我盯紧刘长庆的动向。
作为交换,我会帮你支付卫山君的束脩,并为你购置符纸符笔。”
林尘说着,将一个储物袋递到卫帆面前,“除了刘长庆的密令和那张治疗符,其余的都在里面。”
卫帆默默接过储物袋,雪白玉手摩挲着储物袋,似是想说些什么。
“我今天说的,是为了让你尽快精通制符技艺。”林尘故意沉了沉声,“如此,你我才能早日解除灵契。”
她微微颔首,气息稍微缓和了些。
卫帆能清晰感知,灵契自签订后再未发作,那种被窥视感也未曾再现,这意味着眼前之人所言大概率为真,但她还是不愿相信。
二人在乙字户区16号门前停下。
据卫帆记忆,她经常来购买沈符师的符箓,彼此还算熟络。
林尘抬手飞入一枚竹简,片刻后,户门被打开。
沈符师当即拱手,笑道:
“林小友是来学制符的吗?”
话音未落,他目光落在卫帆身上,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再次拱手:
“这位不是卫道友吗?没想到二位竟相识,快快请进!”
林尘进门后,说明了来意,想请沈符师教导卫帆制符,并坦言自己不再修习此道。
沈符师闻言,手指在脸上来回抚平皱纹,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
林尘当即取出五根粗壮的黑牛腿骨,语气上多了几分恳求:
“沈符师,卫道友于林某确有恩情。
如今卫山君到了上学的年纪,如今山林的情况道友也知道,卫道友实在是……唉。”
“嗨,何必多言!
这腿骨正好能作炼制上品符箓的符纸,前几日,林道友又送老朽上品敛息符。
不怕林道友笑话,在道友没送符箓前,老朽本打算放弃符箓一道。
如今老朽重拾信心,这都多亏了林道友啊!
道友的请求就交给老朽吧。”
林尘闻言,起身作了一揖,“林某先谢过沈符师了。”
卫帆站在林尘身旁,也赶忙作了一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