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雨萱没有给周围围观的人一个眼神,转身就走。
苏棠看着女人的背影,更觉得不可思议。
瑞瑞读的这家幼儿园,每个月学费六千多,对于她这种普通人来说非常高。
但是高雨萱提的包都是几十万,孩子不是应该去更好的幼儿园吗?怎么会来这种普通的幼儿园。
还有……
她怎么会有这么大的孩子?
几个问题在苏棠心里只是过了一遍,马上停止思考。
裴司衍和她没关系。
高雨萱和她更没什么关系。
与其考虑这种没用的事情,不如考虑一下马上中秋节,给私厨的老顾客们送的礼盒里,还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添加。
这是棠心私厨营业的第二年。
逢年过节她都会为全年预定超过五次的顾客送一份礼盒。
礼盒里除了月饼外还有正当季的桂花茶。
苏棠回到工作室,先为裴司衍准备午餐。
不管怎么说,一顿简餐两万块,几名员工轮番帮厨,每个月也能拿到一笔不菲的奖金。
这钱她没有理由不赚。
裴司衍的司机十一点半赶到工作室。
午餐在十一点四十分送出。
每份菜苏棠也都多做一些,盛出来,直接成了她和员工的午餐。
这样做不但省了时间和钱,也能保证饭菜的质量。
她刚刚盛了一碗米饭坐下来,手机响起。
屏幕上写着【温丛逸】的名字。
“师兄。”苏棠把手中的筷子放下,“有什么事情吗?”
“师妹,你现在有空吗?”
电话那端的男人苦笑一声,声音明显有几分虚弱,
“我住院了,想让你帮忙去我家拿几件衣服过来。”
“怎么回事?”苏棠忙不迭从椅子上站起来,“好端端的怎么住院了?”
“没什么大事,就是有一位病人前天半夜被送过来,他患有A型主动脉夹层,还伴有高血压等情况,我们已经尽力抢救,最后还是手术失败,病人家属接受不了这个现实,今天突然拿了把刀跑到医院,咳咳……”
“师兄,你不用说了。”苏棠赶紧制止他,“需要拿什么东西,你给我说,我现在就去帮你拿。”
温丛逸简单说了一下,顿了顿,说:“内裤也要麻烦你帮我带两条换洗的。”
“好。”
苏棠应下。
她没说什么,温丛逸还是解释:
“抱歉,这种事情本来不该麻烦你,只是我不希望父亲知道我生病,不然他又该劝我弃医从厨了。”
“我知道我知道。”苏棠被他的话逗笑,“你吃午餐了吗?我刚刚做好的饭,给你送一些过去。”
“不用,食堂有饭。”
“食堂的饭哪有我做得饭好吃,你等一下,我马上到。”
苏棠说完,马上挂断电话。
刚做的菜比较多,除了自己和员工吃的,还能剩下一些。
她先找了个饭盒将没有动过的饭菜盛出来一些,又盛了新做的米饭。
为了不耽误时间,她随便吃了两口菜就出门了。
温丛逸工作地点是北城一家私立医院。
他租住的公寓就在医院附近一处新修建的小区里。
温丛逸搬家后,她去了好几次,无论地址还是密码都很熟悉。
苏棠到了温丛逸家里。
男人家里干净温馨,装修家具这些和前两年没有什么区别。
苏棠帮男人拿了日用品,又拿了换洗的内裤,都用塑料袋分装好,最后找了个买衣服送的厚袋子装上,才出门去。
比起公立医院,私立医院的病人要少一些。
苏棠很快在医院里找了个停车位,提着东西快步往住院部跑。
刚刚电话里,她没听完温丛逸说自己是怎么受伤的。
这会已经在脑补最坏的结果。
之前有许多新闻报道,一些不理智的病人家属持刀伤害主治医生,导致医生从此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温丛逸所在的心外科,被誉为外科皇冠上的明珠。
手对他太重要了。
万一真的伤了手,他可能再也拿不起手术刀。
苏棠越想越慌张,完全没有去看面前的路,径直和一个从侧面过来的人撞了个满怀……
手里的东西全部都飞了出去!
“嘶……”
苏棠疼得直揉肩膀。
可她也顾不得那么多,头也没抬先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忙着去看病人,没注意。”
她一边说,一边低头去捡地上散落的东西。
她一只手拿起饭盒,另一只手想去拿从袋子里散落出来的日用品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先她一步拿起那一袋……
内裤。
从灰黑色配色,加宽的腰部装饰,任谁都看得出这里面装的是男士内裤。
“谢谢,谢谢。”
苏棠一边道谢一边抬头。
当她目光上移,看清面前男人的脸时,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住。
裴司衍。
裴司衍为什么会在这里。
可她现在根本顾不了那么多,一把将男人手里的男士内裤抢过来,又一次道歉,“对不起,裴总,我真的有急事,先走了。”
裴司衍看着女人慌慌张张的背影,脸色愈发难看。
他没想到,除了工作场合外。
他和她见的第一面,居然是撞见她给别人送日用品。
这些日用品里,居然还包括男士内裤。
裴司衍跟着女人进了住院部,看着她慌慌张张上了电梯,也跟了过去。
电梯一路停在住院部二十一楼的综合病房。
他也坐电梯上楼。
一间一间病房查找,很快,透过一个单人间病房大门的玻璃,看见苏棠。
病床上躺着一个男人。
裴司衍一眼就认出男人就是之前见过的温丛逸。
她将医院专用的床桌立好,将她刚刚带来的饭菜一份一份全部拿出来,放在男人面前。
医院的玻璃十分清晰明亮。
裴司衍看得清清楚楚。
那饭盒里每一种菜,和刚刚女人送给他的都是一模一样。
也就是说。
他付钱让她给自己做得饭。
她又多做了一份,送给别的男人。
裴司衍拿出手机,找了个电话拨打出去。
电话那端很快传来一个人恭恭敬敬的声音,“裴总,您还有什么吩咐吗?”
“陈院长,刚刚我在医院遇见了我的……妻子,她探望的病人在2132号床,我想问问这位病人的身份。”
裴司衍说出“妻子”这两个字时,喉咙像是被卡了一下。
这个词他太久没说。
甚至觉得有些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