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第二章同是天涯沦落人
尹一帆站播音室久等不见老乡过来,已无心再等,又听到警察和小姐姐的分析,估计并没有下车,是自己看错站台下错车站。
唉,错了没办法,已成事实。自责也无济于事。
尹一帆当下的心情无法言表,迷茫,绝望,自责,后悔……全包围他,他很想抽自己耳光,为什么票上明写到G市,自己中途下车,犯这种不应发生错误。
怀着调怅然若失的心情,努力地,不放任何片断,回放与老乡刘毅车上点点滳滴,场景如画一幕幕刷新:
上车时人潮如流,有提被子,有打工袋子,有背小背娄的,有老人,儿童,中年,少妇,学生……她们你推我拉争先抢后的上车,都怕晚上车,列车开溜将自己留下。
刘毅害怕我走失,当时拉着我裤腰带,人太多,差点扯断了我裤带,扒掉裤子才免强上车。他喘着粗气没好气咕咚到说“日妈的,人太多,挤,挤个板板哟。”并小心告诉我,睡觉时要管好自己的钱,物,如果要睡觉两人轮流值班。流子大多选择后半夜动手。
我诧异,这么多人他敢作案?
他似笑非笑说,到时我看到了碰你,你再看,记住可别伸张,流子会报复的。
我听后默默点头。
坐在我一排的是个少妇,怀里抱着一个一岁的婴儿,不知是由于人声鼎沸,还是人多太挤,小婴儿哭个不停。我忙站起,让出地方,让她母子,以免孩子受挤。
妇人露出感激不尽的微笑。
哄亮的哭闹声响彻车厢,喧闹的声音渐渐安静,人纷纷们投来诧异目光
”孩子饥了吧,孩子渴了吧,快喂喂,哭的多可怜!”一位老者说。
妇人,撸起胸脯衣服,将那白皙而肥大的皮囊塞进婴儿小嘴,伴着咕叽,咕叽的汲取声,婴儿哭声而止。
人们齐刷刷投来异样目光。妇女微微低下头,脸面布满红晕。
列车唱着有节奏而欢快的歌,奔向前方,两条轻轨,宛如欢乐和忧伤在身后紧紧追随……
我陶醉于欢愉的旅途中,不知不觉已深入梦境中……
梦境中母亲坐在门口不停叨唠,出门在外注意身体啊,交友要诚心啦,做事宽厚不要斤斤计较……尹一帆很烦,但还是答应道。
父亲沉默不语,闷着心抽着旱烟,在门道吞云吐雾。时不时发出一声叹息。
叹息充满着那么无奈,悲凉。尹一帆在叹息醒了。这时刘毅拍了拍他,用手指了指货架上的行囊,然后就径直走了。
”对了,”尹一帆咕噜道:“x你先人板板哟,你上侧所,就上侧所吗,你干嘛指什么贷架上行礼,你指个锤子,你害死我了。”
原来是尹一帆刚醒来,刘毅要上厕所,指了指行李,要他照看,就走了。睡到矇矇的尹一帆,误以为叫他下车。因为没走廊常有人来往,他没看到刘毅时,其时他已经进了厕所里。
这时列车己缓缓驰入A站,停了下来,尹一帆以为刘毅下车了也就紧跟他下车了。
行行攘攘,皆为利往。人们来去匆匆忙忙都是为了生存,为了讨生活。
为了家里有点宽裕,过上幸福的日子。出生在农村的人们,不得不过早的到都市去打拼,去旮旯胡同里刨食,他们在都市与农村往返,在夹逢生存,有的在荒凉的矿山穿越了,命系一线。
都市里的人,所谓城里人,他们总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尹一帆不知去向何方,迷茫的跟随车站人流被拥着向前走。
人群分流,再分流,最后只剩下他一人。他沿着一条马路走,由车水马龙车流渐渐的不再拥挤。他踢动着一个小石块,跟随小石块行走,不管是何方。
“土包子,无耻乡下人,不给钱就拿,我看你这次还跑不。”一个破着嗓子,沙哑声传来。尹一帆循声望去:
这是一个郊区,人流不再拥挤。新建的道路平坦宽阔,想来这片地段,在不久要被开发。左边有很多蔬菜大棚,有三三两人在劳作。这是蔬菜基地。右边有正在冒着浓烟的农户,袅袅炊烟似雾非雾……
废品回收站,一台挖机,正忙碌挥舞着大臂,把分类好的废品上车。流动路边小吃摊边,一个身穿白褂,头戴小白帽,圆头大耳的男人,正与一个约十五六岁女孩拉扯着,辱骂声不绝入耳。
唉,唉,老乡,你这干嘛?尹一帆将行囊扔在地上,嘴边含着株狗尾草,手插腰,眼斜视,一副吊儿郎当样子。
双眸漆黑,眉微上扬。勾唇,冰冷寒光从那深邃不见底的寒潭射出。使人不寒而栗。
她昨天拿了四个包子没给钱,跑了,今天又来拿,真可恨。哪里来的乡下人,土包子。
”你是当地人?你老家哪里的?你父辈有没有是农村人的?”向她道歉。
他很反感别人说“土包子,乡下人。”
”老板,我说过叫你先记上账,我不会吃白食。有钱了再给你结账。”女子说道
他眉上扬,漆黑的双眸流露冰冷的光芒。勾唇,生硬冷冰冰的话如寒冰。
”我,我是乡下人,我……”他胆颤看了眼尹一帆。
”我什么我,生活都不易,你可以讨要钱,但不应侮辱她。”态度生硬,字字掷地有声。
”对不起,小姐,对不起美女。”慌忙放开扯拉她的手。
此男并不让人感到很厌恶,他有点像电视剧里的弥勒佛,耳垂大,颈部肉挺耸,眉毛很长,就眼睛小了点,一笑让人看到有点别扭。
”美女,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尹帆和颜悦色问道。
”我叫董霏霏,y市Z县人。”
”啊哈,哈哈哈,没想到,真没想到在这能碰上去乡。人生何处不相逢呀。”尹一帆怕他不相信,便把自己的身份证递给她看。
老板,来两碗面,尹一帆吩咐后才看到
董霏霏身高一米六,眉粉含黛,面白透红,齿如银贝,腰如水蛇……虽着装朴素,面有倦容,仍无法遮盖那温润如玉之息,清雅脱俗之美。
一阵风卷残云,狼吞虎咽后,董霏霏顾不上姑娘的羞涩,从桌上抽张纸,摸了摸嘴莞尔一笑,打开了话匣子
”这次跟着表姐陶虹一块出门进场,具体什么场没问,跟着他就出来了,人太挤,下车时走散,没有联系电话,我等了两天,路费表姐帮带,我身无分文。就这样我流浪在这里。”
唉,用手揉了揉饱含泪水的,怜人爱的杏眼。
尹一帆将自己遭遇简要的向董霏霏讲了。
”那你晚上在哪里住?”尹一帆问
在我”家”里,这是一个临时“新家,”她莞尔一笑,故作神秘的说。那笑容冲满魔力,带着无法抗拒的诱惑。
”喔,能不能再给我买碗面?”黄菲菲有点不好意思询问。
”你没吃饱?”
”吃饱了,我还有个落难妹妹?在家生病了,可病得不轻”,董霏霏说。
”你今晚住旅馆?”
”不,人在江湖天作被,地为床,司空见惯”。他故作轻松的口吻说。
”那到我“家”去住,不要嫌弃”,她向他发出邀请,他含情看向他。眼睛里突然亮光一闪,很快黯淡。
”我身上钱不多,还不知将来什么状况,你们。愿意收留我,就住一夜吧”。他伤感的说,如英雄到了末路。
天穹吞噬了最后一抹亮光,星星眨着眼睛,微灯散发橘红色光,将他们影子拉得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