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第二天，远大集团被税务部门突击稽查的消息，登上了财经新闻的头版头条。
股价应声暴跌，三天之内，市值蒸发了三分之一。
林慕的母亲一夜白头，被限制出境接受调查。
林慕这才真正意识到，我不是他以为的那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他第一次感到了恐惧。
他堵在我家门口，没了往日的高傲，几近疯狂。
“沈轩，你到底想怎么样！你别得意，兔子急了也咬人！”
我没理他，只是点开手机，把一条新闻推送举到他面前。
标题是：【远大集团董事长林某因涉嫌巨额偷税漏税，已被刑事拘留】。
他看着那行字，最后的力气都被抽干了，瘫倒在地。
陆茵比他更现实。
在林家出事的第二天，她就开始疯狂联系我。
电话，短信，微信，内容无一不是在忏悔。
【沈轩，我错了，我当初是被猪油蒙了心，你原谅我好不好？】
【林慕只是我利用的工具，我最爱的人还是你。】
我把她的所有联系方式，全部拉黑。
为了拯救岌岌可危的家族企业，陆茵的母亲在看守所里，逼着她去联姻。
对象是城东的暴发户周哥，年纪够当她爸了了。
订婚宴办得仓促又寒酸。
我去了。
我穿着一身高定西装，挽着一个年轻靓丽的女伴。
她叫苏晴，是我推荐给王总的那个新锐设计师。
如今，她已经凭借那个市中心项目，在业内声名鹊起。
我们在宴会厅门口碰到了陆茵。
她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套装，来给林慕送“祝福”，更像是来看笑话。
她看到我，又看看我身边的苏晴，眼中是藏不住的嫉妒，不甘，还有浓浓的悔恨。
她走过来，声音嘶哑。
“沈轩，我们……真的回不去了吗？”
我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笑着对苏晴说：“我们去那边见见王总吧。”
擦肩而过的瞬间，我看到了她眼里的绝望。
宴会上，林慕像个木偶，被那女暴发户搂着，满脸屈辱。
我端起一杯香槟，朝他们遥遥一举。
然后，一饮而尽。
像是告别，也像是宣判。
就在这时，一个服务员端着蛋糕盘路过。
她脚下一滑，整盘蛋糕，不偏不倚，全都扣在了林慕那身昂贵的定制礼服上。
白色，奶油色，还有红色的果酱，糊了他一身。
狼狈不堪。
服务员吓得脸色惨白，连连道歉。
林慕气得发疯，当场就给了那服务员一耳光。
场面一度混乱。
我拉着苏晴，悄然后退。
我认得那个服务员。
她是王总的远房侄女，今年刚上大学，来这里做兼职。
我忽然明白了。
从王总撤掉陆茵的项目，到李主任当众揭发她抄袭，再到张总的妻子精准稽查远大集团。
最后，是这个年轻服务员的一盘蛋糕。
这不是一个个独立的“意外”。
这是一场不动声色的围猎。
我回到麻将馆，打出的那张“幺鸡”，不止是胡了一把牌。
更是掀翻了他们的牌桌。
手机震了一下，是条短信。
【王总：小沈，今晚的甜点，还合胃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