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她吃力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聚焦在床前那张俊美却写满担忧的脸上。
是沈淮宴。
他怎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在童瑶的温柔乡里吗?
“你怎么搞成这样?要不是张妈给我打电话,我还不知道你发烧这么严重!”沈淮宴伸手探向她的额头,眉头紧锁,“医生来看过了,说是重感冒引起的高烧。先把药吃了。”
盛妩不想说话,只是疲惫地闭上眼。
我为什么这样,你不是最清楚吗?
见她没力气反抗,沈淮宴扶起她,将水和药递到她唇边:“吃了药再睡。我守着你。”
盛妩顺从地吃了药,药效很快发作,她再次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不安稳,噩梦连连。
不知道又过了多久,她感觉身体似乎轻松了一些,意识挣扎着想要醒来。
眼皮颤动,她缓缓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景象,却让她如遭雷击,血液瞬间冻结!
床尾处,童瑶只穿着一件几乎透明的黑色蕾丝睡裙,依偎在沈淮宴怀里。
沈淮宴眉头微蹙,压低声音:“你怎么找到这里来了?我不是说过今天要照顾她,晚点再陪你吗?”
童瑶嘟着嘴,手指在他胸膛画着圈:“人家只是心疼你嘛……昨晚你的火气还没泄完,得知她感冒就急匆匆跑了,我特地过来,不就是想……帮你泄泄火吗?”
“胡闹!”沈淮宴低声斥责,但眼神却不由自主地暗了暗,“我们出去,别吵着她。”
“不要嘛……”童瑶扭着身子,眼神挑衅地扫过床上脸色煞白的盛妩,“就在她身边做,不是更刺激吗?让她也看看,你在我身上……有多野。”
盛妩浑身冰冷,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而更让她绝望的是,沈淮宴在沉默了几秒后,竟然哑声说:“……张嘴。”
这两个字,像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了盛妩的心脏!
童瑶得意地笑了,主动吻上沈淮宴的唇,两人很快纠缠在一起。
衣服被胡乱褪下,扔在地上,童瑶甚至故意抓起自己的黑色蕾丝内衣,精准地扔到了盛妩的脸上!
盛妩她死死咬住下唇,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才勉强没有发出声音。
耳边是碰撞的暧昧声响,是童瑶矫揉造作的呻吟,是沈淮宴压抑不住的粗重喘息……
这一切,在重病初愈的她面前,上演了整整一夜!
直到天蒙蒙亮,一切才平息。
沈淮宴抱起软成一滩泥的童瑶,在她唇上亲了一口,声音带着餍足的沙哑:“老婆辛苦了,睡吧。”
说完,他抱着她,径直去了隔壁的客房。
老婆……
他竟然叫她老婆?!
直到他们的脚步声消失在门外,盛妩才像是被抽走了所有支撑,泪水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
她死死地捂住自己的嘴,无声地承受着这灭顶的绝望。
接下来的几天,盛妩的状态一直很差,像是被抽走了魂魄。
沈淮宴只当她是感冒初愈,身体虚弱,并未多想。
很快,到了盛妩的生日。
沈淮宴如同过去每一年一样,为她包下了京北最顶级的酒店宴会厅,举办了盛大奢华的生日宴。
水晶灯流光溢彩,各界名流云集,人人脸上都带着对沈太太的艳羡。
唯有角落里的童瑶,看着被众人簇拥的盛妩,眼神里是藏不住的嫉妒和怨毒。
宴会高潮,沈淮宴在所有人的注视下,拿着话筒,走到盛妩面前。
他深邃的目光凝视着盛妩,语气是外人听来的深情不渝:“阿妩,生日快乐。这是我特意从苏富比拍下的、你最喜欢的珠宝大师的收官之作——‘永恒之心’。”
丝绒布被掀开,一条镶嵌着巨大粉色钻石的项链在灯光下熠熠生辉,引来一片惊叹。
沈淮宴拿起项链,继续告白,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宴会厅:“阿妩,我爱你。这辈子,我只爱你一个人。”
说完,他俯身,就要像往年一样,低头亲吻他的妻子。
盛妩胃里一阵翻涌,下意识地就要偏头躲开。
就在这时,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惊恐的尖叫和玻璃碎裂的巨响!
“啊——!”
沈淮宴和盛妩同时抬头望去,只见童瑶脸色惨白地摔倒在一片狼藉的香槟塔碎片中,鲜血淋漓,染红了她白色的礼服裙摆。
“瑶瑶!”沈淮宴脸色骤变,几乎是瞬间就松开了盛妩,毫不犹豫地冲了过去,一把将昏迷过去的童瑶打横抱起,“快!备车!去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