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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眼，门口传来顾清辞的拉扯声：“放开我，我要带孩子回家！”
小护士拦在他面前：“您不能走，病人大出血没恢复，必须留个家属照顾！”
顾清辞不耐烦地一把推开她，伸手抱襁褓里的孩子往外冲。
小护士怕伤着孩子，不敢使劲拉，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我躺在病床上虚弱地开口，声音轻得像羽毛，却带着斩钉截铁的冷：“让他走吧。”
见小护士愣着，我又补了一句：“麻烦您帮我请个月嫂，不用照顾孩子，只照顾我。”
孩子不在我身边，倒也清净。
一想到四十年后顾桐对我生疏嫌恶的模样，即使他现在还在襁褓里，可我心里的热意已经凉了大半。
既然早晚是陌路人，不如从现在就断了念想。
月嫂来得很快，每天变着花样给我做营养餐，帮我按摩疏通，我的身体恢复得比医生预期的还快。
出院前一天，我找人上门收回了顾清辞住着的那套房子，那本就是我爸妈的遗产，凭什么让他和冯婉婷住着舒心！
不到半天，顾清辞就抱着孩子灰头土脸地冲进病房，质问我：“你怎么把房子收回去了？”
我靠在床头把玩着水杯，淡淡开口：“那房子本来就是我的，难不成我这个正主不在家，还得让你和你的学生住着当自己家？”
顾清辞眼神躲闪着，声音也弱了几分：“我就是请婉婷来帮忙照顾孩子……我们俩就是普通师生，什么都没有，是清白的！”
“清白？”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顺便瞅了一眼病房门口，冯婉婷躲躲闪闪的影子。
“来都来了，进来吧。”
冯婉婷低眉顺眼走进来，现在的她还没有四十年后的嚣张。
“邻居们都说，天天看见你们俩抱着孩子出双入对，还跟人说你们是夫妻呢！”
“这就是你嘴里口口声声的清白？”
冯婉婷的脸一下子涨得通红，声音带着哭腔：“师娘，您怎么能冤枉我！”
“您没出院，顾老师一个大男人又要上课又要带孩子，实在忙不过来，我才来帮忙的，我们真的只是师生关系啊！”
看着他俩死不承认的模样，我懒得再跟他们耗，直接从枕头下摸出一本红本本，扔在顾清辞面前。
“既然是师生，文化程度应该不低吧？”
“来，给我念念，这结婚证上写的是谁的名字？”
结婚证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顾辞清和冯婉婷自愿结为夫妻……
顾清辞的脸色唰地白了，慌忙一把夺过结婚证，声音发虚：“秀云，你听我解释，我是有苦衷的……”
“我不想听。”我直接打断他，语气冷得像冰，“既然你已经和冯婉婷领了证，就请你们立刻离开我的房子，别再占着不属于你们的东西。”
顾清辞大概是不想在冯婉婷面前丢面子，咬着牙，气哄哄地撂下一句：“走就走！”
抱起襁褓里的孩子时，顾清辞眼底闪过一丝算计。
他笃定孩子在他手里，我出院后肯定会慌，肯定会放下身段回去求他。
可他不知道，经历过四十年后的背叛和冷漠，这个孩子，早就不是我非留不可的牵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