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我气得再难自抑,一脚狠狠踹向萧锦言心口,转身跃马,直奔宫中而去。
萧锦言和另外三个王爷手脚并用的爬起,准备跟上,却被林盼儿一把拽住。
“不过是一个老女人和一个孤女,何必慌成这样?”
“有讨好她的功夫,不如早日培植我们自己的势力,将来——将她拉下高位!”
她意味深长地扫过四人,压低声音道:
“难道你们甘愿一辈子被她踩在脚下?”
见四人逐渐动摇的眼神,她心疼地摸了摸萧锦言脖子上的伤口,柔声叹道:
“今日,她能因一个孤女伤你们,来日必定会因其他事要你们的命!”
“相信我,我可是穿越女——你们听说过手枪、大炮吗?”
她唇角扬起一抹蛊惑的笑:
“只要暂且忍耐,降低她的戒心……我自有办法,助你们重掌这大梁江山。”
而我,对他们的谋划根本毫无兴趣。
此刻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救我的清辞。
我纵马直奔慎刑司,门外守卫虽然换了一批生面孔,但一见我腰间那枚“沈”字玉佩,仍旧万分崇敬的跪地引我入内。
一进院门,我浑身血液几乎凝固——
我的清辞竟被绑在院中的木桩上,身下堆满了干柴!
一个面目狰狞的嬷嬷正尖声呵斥:
“封后大典已经开始!新皇后有令:典礼开始时即刻点火!”
“唯有帝后缔约的祥瑞之气,才能化解这妖女身上的诅咒——再晚就来不及了!”
下一秒,我长鞭如蛇,猛地抽飞那嬷嬷,一把将女儿揽入怀中。
指尖触到她冰冷皮肤的刹那,心脏狠狠一抽——
只见,她那一头曾如绸缎般流光倾泻的长发竟被胡乱剪至肩头,发尾参差凌乱,犹如荒草。她身上的宫装更不知被谁恶意剪碎。
衣袖齐肩断裂,裙摆被撕至腿根,裸露的肌肤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口与鞭痕。
我迅速解下披风将她紧紧裹住,可那刺目的血迹仍不断渗出,顷刻间便染透了我的掌心。
我强压下翻涌的杀意,小心翼翼地将清辞轻搂入怀,跃马疾驰回宫。
太医们很快鱼贯而入,殿内顿时药气弥漫,人影惶惶。
正当众人忙乱之际,林盼儿端着个杯子袅袅走入,柔声细语道:
“母后别急,这是我们那儿生病时喝的,能快速补充体力……”
她一副知错模样,低头奉上:
“今日是儿臣不对,特亲手做了这杯奶茶,请您消消气。”
我看也不看,扬手便将那茶具打翻在地。
“滚!”
声音冷如寒铁,
“我有女儿,还轮不到你喊我母后。”
林盼儿脸上掠过一丝怨毒,却仍强扯出一个温顺的笑,软声道:
“母后若还生气,盼儿甘愿一直跪着……只求您能明白盼儿的一片孝心。”
我那三个养子生怕我再发难,连忙簇拥上前,争先恐后地献上手中珍宝——
永王捧来一支金丝点翠凤钗,羽翼纤毫毕现,在烛火下流光溢彩;
乐王展开一袭浮光锦百鸟朝凤袍,金线暗绣,一动便波光流转,华贵不可方物;
安王献上一柄和田玉雕如意,玉质温润如凝脂,一看便知价值连城;
萧锦言则躬身奉上一颗夜明珠,幽幽光华,映得他面容明灭不定。
一件比一件奢靡,一件比一件扎眼。
“母后您看,这些都是盼儿多年来省吃俭用、一样一样为您攒下的,就盼您回来能高兴。”
我指尖缓缓抚过那件浮光锦袍,冰凉的触感沁入指腹,只淡淡道:
“确实都是难得的好东西。”
他们神色一松,赶忙附和:
“是啊!光这件袍子就价值千金,盼儿跑遍了江南所有绣坊才得来……”
林盼儿也借机贴上前,笑容甜得发腻。
四人像是早已串通好一般,开始轮番说话——
称颂林盼儿虽为穿越女、无亲无靠,却如何自强不息;
诉说她对我是何等仰慕,日日不忘惦念孝敬;
更指责清辞如何善妒跋扈,屡屡欺辱盼儿……
最终,萧锦言竟上前一步,躬身劝道:
“母亲,清辞性情乖戾,实在不堪为您的女儿。不如……您改认盼儿为女吧。”
我目光落在凑到眼前的林盼儿脸上,抬手轻抚她面颊,似欲应允。
可下一秒,却骤然翻腕,一记耳光携着风声狠狠扇了下去!
“我在边疆浴血苦战,将士们食不果腹、衣不蔽体,连军饷都屡屡拖欠……”
我声音淬着寒意,
“竟不知我大梁的银钱——都流到了你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