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一张熟悉而苍老的，因为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的脸，暴露在了光天化日之下。
眼角那颗标志性的黑痣，清晰可见。
是我的婆婆，周桂芬。
我扶起婆婆破败的尸体，歇斯底里：“刚才被你的心肝宝贝指挥着一群畜生，活活咬死的那个女人，是你妈周桂芬，不是我妈！”
“你把你自己的亲妈，喂了狗。”
江淮看清了那张血肉模糊的脸，像是被彻底摧毁了神智，疯了一样地朝着那具尸体扑过去。
“妈！妈！妈！！！”
“是我错了！妈！我不该啊！妈！！！”
反转来得太快，太惨烈。
现场的村民全都吓傻了。
我摸了摸自己的脸，眼泪早就干了，只剩嘴角还挂着那抹被气笑的弧度。
“江淮，你不是要科学吗？”
我蹲下来，指尖戳着他的额头：“你妈的血，是不是比你那些赛级犬的唾液更‘辩证’？你妈的碎肉，是不是比你实验室里的标本更‘精准’？”
上一秒还是受人同情的悲情丈夫，下一秒就变成了一个跪在地上，抱着自己母亲的尸体自残嚎哭的弑母凶手。
村民们彻底癫狂了！
“卧槽！卧槽！他真把自己亲妈给弄死了？！”
“他想杀岳母，结果错杀了自己妈？”
“这男的疯了！彻底疯了！活该啊！”
“所以从头到尾，林晚说的都是真的！她才是最可怜的那个！被丈夫和外人联手诬陷！”
“那个用狗咬人的主意就是小三出的！”
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了苏琳。
苏琳的脸色惨白如纸，她看着在跪在地上哭嚎的江淮，又看了看周围那些愤怒、鄙夷的眼神，双腿发颤。
村民们一步步逼进。
几个恶狗也在狂叫，苏琳几乎牵不住了。
她转身想跑。
“苏琳，你不是说，这是你们家的‘土法’吗？”
我站起身，一步一步地朝她走去。
“你不是说，狗的唾液能消毒，能治病吗？”
“现在，人死了。你告诉我，是你家的土法不管用，还是你带来的狗，有问题？”
“我……我……”苏琳吓得语无伦次，嘴唇哆嗦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是你，教唆江淮，用这种残忍的方式，杀死了他的母亲。”
我一字一句，清晰地给她定了罪。
“不！不是我！是他！是他自己分不清谁是谁！连自己妈都不认识！是他自己蠢！”
求生的本能让她瞬间爆发，苏琳尖叫着，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已经疯癫的江淮身上。
“是他求我这么做的！他说他岳母中了无药可救的奇毒，只有这个法子能试一试！我只是好心帮忙！对！我只是好心！”
她又一次扮演无辜。
只可惜，这一次，再也没有人相信她了。
我冷静地看着她丑陋的嘴脸，心中没有一丝波澜。
只是拿出手机，拨通电话。
“喂，警察同志，西山村发生命案。”
“就在村口苞米地里，两个凶手，一个已经疯了，另一个还想跑，你们抓紧时间过来，村里人先帮忙守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