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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衍的脸色在我话音落下的瞬间变得惨白。
可他仍然固执地扯出一个微笑：
“你别逗了白冉。”
“我们十多年的感情，你怎么可能突然跟别人订了婚呢？”
我挽着秦肃风臂弯的手指紧了紧，没有看他。
“哥，连你也帮着她气我？”
“你怎么可能看上她呢，她又蠢又笨，还爱耍小性子，除了我还有谁能…！”
“秦衍。”
秦肃风出声打断他，语气低沉严肃，瞬间压下了台下的窃窃私语。
“注意你的言辞。”
“冉冉根本没有你说的那么不堪，反而恰恰相反！她是我见过最坚韧的女孩，你知道她为了和你考上同一所大学有多么努力吗？凌晨5点天还没亮她就去了图书馆，下晚自习后还留堂读书。最后却换了你一句‘是个人都能考上’。”
“大三那年，她为了赢得演讲比赛，天天去公园脱敏，好不容易拿下第一名，你却说‘这种小比赛没有什么含金量’。”
“上次他生病，你…！”
他停顿片刻没再继续说，只是努力得克制自己的情绪。
“这就是你所谓的感情？！”
我的心猛地一颤，随后止不住的狂跳。
这些连我自己都要忘了的事情，这些我以为无人知晓的坚持，居然一直都被他看在眼里。
我低头看见他因愤怒而攥紧的拳头，鼻头一酸。
原来在我亦步亦趋追赶秦衍那遥不可及的背影时，身后有这样一道温柔而长久地目光注视着我。
幸好，我没有错过。
“你不懂得珍惜，自然会有人替你珍惜。”
这句话就像最后一根稻草，彻底压垮了秦衍。
他低下头，沉默良久。
音乐声再度响起，仪式继续。
可就在我差最后一步迈上台时，秦衍像是着了魔般，大喊着冲了上来：
“不是的！白冉你听我说！”
秦阿姨眼疾手快地拽住了他：
“阿衍！够了！事已至此，你还闹什么？！”
“就算和冉冉做不成夫妻，以后也是一家人，她总归是你嫂子！”
“嫂子？”秦衍僵在原地，冷笑一声，“是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们在一起了？只有我一个人蒙在鼓里？”
秦阿姨目光躲闪，不知道怎么回答他：
“这门娃娃亲是你爷爷走之前订下的，怎么也不能作废…再说了，我们也得尊重白冉的意思啊…”
“白冉的意思…”
他默默念着环顾四周，最后深深地，接近贪婪地看着我。
那是我这十年来从未见过的眼神。
“她的意思，过段时间就变回来了。”
说完这句话，他一把扯走了挂在凳子上的西装外套，朝着大门走去。
这套西装我认识，半年前就挂在他的衣柜里，视若珍宝。
当时我问他，衣服买了不穿还能有什么用？
他只是轻笑一声：
“你懂什么？这是重要的场合才能穿的。”
闹剧落寞，订婚宴最终在一片微妙的氛围中结束。
妈妈拉着我的手，脸上的笑容就没断过：
“好好好，总算是嫁进秦家了，妈这回放心了。”
“肃风这孩子，一看就比秦衍那混小子靠谱多了！你以后要听话，要学会自己做家务，还要…”
我微微皱眉打断她：
“妈…我还没真正嫁过去呢。”
她嗔怪地拍了我一下：
“哎呀，婚礼不就定在半年后嘛，早一会晚一会有啥区别？”
我当时并没有明白她话里的含义，直到晚上…
她连同我的人和行李，一起打包运到了秦肃风的别墅门口。
我瞄了一眼站在门口的秦肃风，脸颊不免有些发烫，拽着她的胳膊小声抗议：
“妈！我要回家！”
她却一把甩开我的手，利索地钻进车里：
“这就是你的家！”
说完，绝尘而去，留下我和秦肃风站在晚风里，面面相觑。
“阿姨她…倒是对我挺放心的。”
我深深叹了口气。
从小到大妈妈都是这样，自说自话一点也不考虑别人的感受，可能就是因为这一点爸爸才跟她分开的吧…
不过这些年她自己带着我也不容易，我也逐渐能理解她为什么一定要让我嫁进秦家了。
秦肃风接过我手中的包，领着我走进了屋子：
“房间很多，你随便挑。”
他沉默几秒，放轻声音：
“别怕…你要是不愿意，我绝不会越界的。”
我轻笑着点点头，不禁在心里称赞他的绅士和体贴。
真是个好男人，不像某些人…
还记得大二有一次聚餐，我喝醉了，是秦衍送我回的宿舍。
在昏暗的树影里，他趁着酒意吻了我，手也不规矩地往我衣服里探。
我慌乱地按住他，他却语气轻佻：
“反正你以后都得嫁给我，早一点晚一点有什么关系？”
“再说了，我碰你是你的福气，多少女孩都追着想让我碰一下呢。”
“不过…谁让小爷我重诺，一直为你守身如玉呢。”
那时被爱情蒙蔽双眼的我，竟然将这些混账话都当成了另类的甜蜜。
现在回想起来，只觉得反胃。
“在想什么？”
秦肃风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
我摇了摇头，靠在他的肩上。
气氛瞬间变得暧昧，空气中充斥着专属于他的木质香气。
可就在他的唇即将落下的瞬间，我的手机爆发出尖锐的响声。
…来得真是时候。
我从包里掏出手机，连来电显示都没有看就接了起来，语气不算太和善：
“谁啊？”
而电话那头传来的，是我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是我，秦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