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浑身一僵,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奇特感觉,从脚心沿着经脉一路蔓延开来。
那感觉很陌生,像是微弱的电流窜过四肢百骸,让她紧绷的身体不由自主地松弛下来。
“嗯……”
她喉间不受控制地溢出一声嘤咛。
这声音又轻又软,带着一丝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媚意,让她自己都吓了一跳,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太羞人了。
她想把脚抽回来,可那酥麻的感觉越来越强,让她浑身发软,提不起半分力气。
脚趾不听使唤地蜷缩了一下,又不受控制地动了动,想要挣脱刘胜的掌控。
刘胜为了让吸毒的过程更顺利,没有抬头。
他只是伸出两只手,紧紧握住了那只不甚安分的脚。
他的手掌宽大有力,带着灼人的温度,将她小巧的脚踝牢牢固定住,让她动弹不得。
被他这样握着,太后放弃了挣扎。
她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了刘胜的头顶上。
这个奴才,胆子真的很大。
可他此刻的模样,却又透着一股让人心安的专注。
他认真地为她吸着毒,侧脸的线条刚毅,紧抿的嘴唇显示出他的用力。
看着看着,太后忽然有些恍惚。
她的思绪飘回了二十多年前。
那时候,她还只是一个刚入宫的嫔妃,先帝也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青年。
有一晚,她练舞崴了脚,先帝也是这样,脱下她的鞋袜,握着她的脚,亲自为她揉捏活血。
那时候他的手,也是这般宽大,这般温暖。
眼前的刘胜,和记忆中年轻的先帝,身影似乎渐渐重合了。
一样的专注,一样的……充满了男人的气息。
太后心中一动。
她细细打量着刘胜。
他虽然是个太监,可身形高大结实,肩膀宽阔,远不是宫里那些阴柔的阉人可比。
尤其是他身上那股子阳刚之气,隔着这么近,她都能清楚地感觉到。
太后看得有些痴了。
她甚至冒出了一个荒唐的念头。
如果……如果他不是个太监,而是一个真正的男人。
凭他这副好皮囊和好身板,还有这份胆识,收他做个男宠,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如野草般疯长,让她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就在太后胡思乱想,心神摇曳之际。
刘胜停下了动作。
他抬起头,松开了手。
“娘娘,毒已经吸尽了。”
他的声音将太后从幻想中拉回了现实。
太后回过神,定睛一看,只见刘胜的嘴唇已经高高肿起,颜色青紫,看着有些骇人。
她心里没来由地一揪,竟生出一股心疼的感觉。
他这是……为了救自己?
“松开。”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沙哑。
刘胜依言彻底松开了手。
太后坐直了身子,收回了那只光洁如玉的脚。
寝殿内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刚才那过于亲密的接触,让两人之间的主奴界限变得模糊起来。
太后看着刘胜那张肿胀的嘴,又看了看他恭敬垂首的模样,眼神变得复杂。
她需要重新确立自己的威严。
下一刻,她抬起那只恢复知觉的脚,对着刘胜的胸口,不轻不重地踹了一下。
刘胜没有躲,结结实实地挨了这一脚,后退了两步,站稳了身形。
他没有喊疼,也没有露出任何不满,只是重新低下头。
这一脚,让太后心里的那点别扭和旖旎,全都烟消云散了。
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后,他还是那个任她处置的奴才。
这就对了。
“从今日起,你连升三级,为慈宁宫掌印总管,赐穿大红袍。”
太后靠回软榻,语气恢复了往日的清冷与威严。
刘胜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爆发出巨大的狂喜。
他立刻跪倒在地,砰砰砰地磕了三个响头。
“奴才谢娘娘天恩!谢娘娘天恩!”
他抬起头,脸上挂着无比真挚的笑容,嘴里的话更是不要钱似的往外冒。
“娘娘洪福齐天,恩泽浩荡!奴才能为娘娘效劳,是八辈子修来的福分!”
“娘娘刚才那一脚,不是踹奴才,是给奴才开运啊!这一脚踹走了奴才的晦气,踹来了奴才的泼天富贵!奴才感觉浑身舒坦,以后定能更好地伺候娘娘!”
这一通马屁拍得,直白又响亮。
太后听着,先是觉得好笑,可笑着笑着,心里竟真的舒坦起来。
胸中那股因为中毒而起的郁气,似乎都消散了不少。
这个奴才,真是有趣。
既有胆色,又有手段,嘴巴还甜得像抹了蜜。
“行了,起来吧。”
她心情大好,摆了摆手。
“你这张嘴,倒是会说话。”
“奴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刘胜从地上爬起来,一脸诚恳。
太后看着他那肿得像香肠一样的嘴,配上这副忠心耿耿的表情,忍不住又笑出了声。
“来人。”
她对着殿外喊了一声。
殿门被推开,秦霜那张冰冷的脸出现在门口。
她一进来,就看到了刘胜那张凄惨的嘴,眼中闪过一丝讶异。
“娘娘。”
“带刘总管去尚衣监,给他换身大红袍。”
太后淡淡地吩咐道。
刘总管?
大红袍?
秦霜心头一震,看向刘胜的眼神彻底变了。
在宫里,只有四品以上的大太监,才有资格穿红袍。
这个叫刘胜的奴才,才来慈宁宫第一天,就从一个不入流的杂役,一步登天,成了掌印总管?
这简直是前所未闻。
“是,娘娘。”
尽管心中惊涛骇浪,秦霜面上依旧没有表露分毫,恭敬地应下。
她走到刘胜面前,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刘总管,请吧。”
她的态度,比之前恭敬了许多。
“有劳秦统领了。”
刘胜对着她客气地点了点头,然后又转向太后,深深一躬。
“奴才告退。”
说完,他便跟着秦霜,昂首挺胸地走出了寝殿。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太后摸了摸自己刚才被他握过的脚踝,那里似乎还残留着他掌心的温度。
她的眼神,变得幽深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