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修钊知道端王妃这一走,自己苦心积虑筹谋来的联姻便也泡了汤,便赶忙挽留:“王妃,还请不要听那混账胡言乱语。”
“下官那逆子前些日子在花朝节上落了水,脑子进了水,说的都是胡话。”
端王妃停下脚步回过身来看向申修钊,意味深长的说道:“儿女婚事也是事关儿女一辈子的大事。”
“还是考虑清楚的为好,你说是吧申大人?”
申修钊回到大厅,暴怒的拳头砸在桌子上:“看我今天不打断那逆子的腿。”
“如今这般是不是正如了夫人的意?”
庄氏没有回话,甚至没有看申修钊一眼。
申彦若这时却走了出来,跪到父母面前:“父亲母亲,女儿也不愿意嫁到镇国公府去。”
“为什么?”申修钊难以置信的看着她,难道今日申府的公子小姐集体造反不成。
申彦若昂首挺胸,丝毫不惧怕的说道:“其一,女儿至今没有见过那萧二公子,不知其人品。”
“其二,女儿有意中人了,女儿喜欢谢忱。”
“啪!”一个耳光狠狠的甩在她的脸上,申修钊气急败坏的道:“谢怀彰的儿子谢忱?”
“你最好趁早断了这个心思,这辈子都不要想。就算是我死了,你也别想嫁到谢家去。”
“你也给我滚到祠堂去跪着!”
说完一甩广袖往祠堂走去,走之前还咬牙切齿的看了一眼庄氏。
申修钊心想自己的女儿就是嫁给贩夫走卒也不会嫁给谢怀彰的儿子。
自己年轻时,夫人庄氏就因为爱慕谢怀彰,顶撞岳父不肯嫁给自己。成亲二十余年,一直都是不冷不热一张脸。
现在自己的女儿又为了谢怀彰的儿子顶撞自己,不肯高嫁。
他们谢家祖坟喷冲天光柱了不成?谢家子孙都这么有魔力。
他谢怀彰不就是太傅吗,自己也是户部尚书,与他比究竟差哪儿了。
谢怀彰你自认为学富五车又怎么样,教出的太子也是个窝囊废。他日待三皇子成功登基,看我不慢慢整死你。
想到这些后,申修钊的心情又好了些。
他离开大厅之后,申彦若没有起来。
申彦若用充满期许的目光看向庄氏:“母亲?”
眼泪几乎忍不住要夺眶而出。
庄氏起身心疼的将申彦若抱在怀中:“我的儿乖,不哭。”
“不想嫁,我们就不嫁。”
从一开始她就反对申修钊用女儿婚事去攀附拉拢镇国公府。
申彦若抬头不解的看着庄氏:“母亲,为什么?”
庄氏轻轻的擦拭掉女儿的眼泪,把她扶起来:“女子本弱,这世间赋予女子的枷锁本就比男子多。”
“女子生活不易,为娘只希望我儿平安喜乐的过完一生。”
听完母亲的话,申彦若靠在庄氏肩上痛哭起来:“可是父亲他为什么非要我嫁到镇国公府。”
庄氏轻轻拍着女儿的背:“不用担心,今天这么一闹这婚事成不了。”
申彦若:“二哥他今日…?”
平时关系明明不大好的异母兄妹,怎么突然抽疯了来大闹下聘仪式。
庄氏:“他今日帮了你,要记得这份情。”
申彦若:“我知道了,母亲。”
等申彦若到祠堂的时候,申宴青已经被打了十几板子在祠堂趴着思过。
申彦若在他身边,面向祖宗牌位跪了下来:“二哥,谢谢你。”
“你为何要帮我?”
申宴青转过头来看着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因为我是你哥,我当然希望我妹妹幸福。”
剧中的申彦若不仅守着有名无实的婚姻,丈夫的“外室”时不时作妖。还得带领镇国公府一众拉胯的女眷在逆境中奋斗,可能连幸福这个词都忘记了吧。
没关系,现在我穿越过来了,你的幸福就由我来守护。
从现在起请一定要做阳光明媚的大女主。
听了这话的申彦若不感动是假的,看了看他挨板子的屁股:“疼吗?二哥。”
申宴青忍着剧痛强颜欢笑:“没事。”
“你二哥我已经十八岁是大男子了,挨这几板子只能算是皮外伤。”
“要不了几日就好了。”
申彦若:“二哥,谢谢你。”
申宴青:“你我兄妹之间不来这些虚的。”
“你放心,父亲现在大约就算想把你强嫁进镇国公府,镇国公府也不会同意。”
申彦若:“为什么?”
申宴青得意的说:“因为我还有后手。”
*****
八九天后,申宴青被打烂的屁股终于康复了些可以下地了,第一时间又偷溜出府来到城西一个叫玉茗轩的茶楼,钻进二楼一个包厢和崔璟汇合。
崔璟见他一坐下屁股就疼的的样子笑得有些幸灾乐祸:“你什么时候做事这么有毅力了,还真的是不遗余力的在坑你爹。”
“你都这个样子了,还不放弃呢?”
申宴青端起桌上的茶碗,吹了几下喝了一口:“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听没听过“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我估计我父亲现在是在等风声过去,一旦风声过去了我父亲再多送些好处给镇国公,说不定这事又成了。”
“所以我必须彻底斩断我父亲的想法才行,让你做的事都进行得怎么样了?”
崔璟拍着胸脯自夸道:“我办事你就放心吧。”
“前几天街头巷尾都在传萧亦承性格暴戾,随意打杀下人。”
“有说他之所以现在没功名官职,是因为他考举人时作弊被抓的。”
“有说他无法人道的…”
申宴青摆摆手打断了崔璟的话:“不够不够,这些都不够。这些过些时日都被人们遗忘太容易洗白了。”
“我教你,你就去找那些在名气大茶馆说书的先生,让他们说一:萧亦承不是国公夫人亲生的,是郑国公在外的私生子抱回国公府的。国公夫人就是想把他养废。”
“二:萧亦承和国公身边的小厮好过。”
“三:萧亦承被国公夫人身边的丫鬟下过毒,对女人有阴影。”
“重点是第四条和第五条:“就说萧亦承好南风是我父亲找人调查发现的和我父亲为了我大妹妹的终身幸福把萧亦承和他的“外室爱人”堵在了宅子里暴打了一顿。”
“一个说书先生就说一条,然后百姓们就会自行脑补。”
“够狠,够狠,还是你够狠。”崔璟听后拍案叫绝:“你这是把你父亲的路堵死完了啊。”
“镇国公回去不得被夫人挠个大花脸啊,儿子亲事没了就没了,被别人故意造谣抹黑。这以后镇国公对你父亲能有好脸色吗?”
“镇国公可是三皇子的亲舅舅,你父亲是到哪儿都得不到好脸色吧。”
“不过我们就这样传勋贵世家的谣言,镇国公府会不会把我们发配到边疆去喂马?”
申宴青:“你傻啊,那些说书的更怕被整被弄死,你看这么几天了镇国公府有什么动作吗?”
“放心吧,那些说书先生想赚钱又保命比你我聪明多了,绝对不提一个真名字但大家都会往镇国公府萧亦承头上想。”
“我给你的一千两银子还没用完吧,没用完就大肆给我把谣言造起来。”
崔璟:“你零花钱不是都被停了吗,怎么还有钱请人造谣的?”
申宴青看了他一眼得意的凑近小声说:“这就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了。”
“那日在观音庙一听到马蹄声我就赶紧塞了两张银票在里衣中,到了镇玄司诏狱他们问啥我就统统交代,所以他们就没搜身!”
崔璟听后佩服的竖起大拇指:“高,还是你高!”
“镇玄司你都敢耍。”
这时不知从哪儿传来一道像是杯子被捏碎的声音,二人也并未放在心上。
申宴青接着说道:“你会不会说话,什么叫耍镇玄司啊。”
“我是真的受到梦中指引找到那些银子的啊,如果不是我镇玄司还不知道怎么打开暗格和匣子上的机关呢。”
“我也不能白跑一趟,不取点跑路费啊。”
“不过话说回来我现在也只剩一千两了,得省着点用,我还得想法把我大妹妹和谢忱这两大傻子把窗户纸戳破,这事才算成。”
“这两人也真是的,明明互相喜欢却都不说,闷在心里。关键时候还得靠我帮他们推进一下,不然这两傻子一辈子都不会说出口的。”
崔璟好奇:“你打算怎么帮他们推进?”
申宴青:“保密,我得先打探一些情况。”
*****
申宴青和崔璟离开茶楼包间时隔壁包间的门仍然紧闭。
唐墨霁端着茶杯轻笑一声,现在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呢。
户部尚书申修钊父子关系不合,申修钊是三皇子的人,那申宴青是四皇子的人?
似乎也不像。
毕竟前些日子被土匪劫的军饷藏在观音庙,是申宴青打开的暗格,还解开了匣子上的机关,亲自送到镇玄司手上。
这也算是把四皇子出卖了个彻底,四皇子会收个这么蠢的手下吗?应该不会。
但是申宴青此人有能梦见一些预示。
那么此人就不能为三皇子和四皇子所用,必要时可以除之。
唐墨霁起身,临出门吩咐站在门边的镇玄卫:“继续监视申宴青。”
“有异样立刻上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