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镜子前,胡乱抹了把脸。
让自己显得憔悴些,这才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前院走。
林向阳刚把最后一块回锅肉铲进盘里。
蒜苗的清香混合着豆瓣酱的浓郁,在屋子里肆意弥漫。
“笃笃笃。”
敲门声响起,克制而犹豫。
“谁?”
林向阳头也不抬,夹起一块肉放进嘴里。
“向阳……是我,秦淮茹。”
门外传来秦淮茹低低的声音。
林向阳挑了挑眉。
哟呵,送上门来了?
他打开门。
秦淮茹站在门口,低着头,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不得不说,这女人确实有资本,一身素色衣服也难掩丰腴。
“有事?”
林向阳倚在门框上,明知故问。
秦淮茹咬了咬嘴唇,抬起头,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向阳……棒梗他……他几天没沾荤腥了,饿得直哭。”
她的目光越过林向阳的肩膀,落在那盘油亮诱人的回锅肉上,狠狠咽了口唾沫。
“你看你,一个人也吃不了这么多……”
林向阳笑了,笑声里满是讥讽:
“秦淮茹,你觉得我傻吗?”
秦淮茹一滞:
“向阳,你这是说什么话……”
“你们家刚组团来打我,贾张氏天天堵门骂街,转头你就来找我要肉吃?”
林向阳毫不客气道。
“我要是给了,我才是真有病。”
秦淮茹的脸一阵红一阵白。
她早料到会这样,但真被拒绝,还是觉得难堪。
“向阳,”
秦淮茹决定打感情牌。
“俗话说,远亲不如近邻。”
“咱们一个院住着,哪有隔夜仇?”
“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停!”
林向阳抬手打断她。
“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你们需要傻柱的时候,就是‘亲人’、‘一家人’。”
“需要我的时候,就是‘邻居’。”
林向阳逼近一步,目光冷冽,
“你们不需要我的时候呢?”
“就是‘绝户’,就是‘欠收拾的孙子’!”
“秦淮茹,你那套‘白莲花’的把戏,对我没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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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淮茹站在林向阳的门前,脸色煞白。
林向阳看见她这模样,话锋一转。
“你要吃肉也可以!”
“晚上十二点,再来找我。”
秦淮茹猛的抬头,心里充满震惊。
她又不是什么不谙世事的黄毛丫头!
这林向阳居然也打她的主意!
秦淮茹哀求道。
“向阳,何苦为难我这苦命妇人!”
她这一辈子,在村里是村花,嫁到城里虽然丈夫不争气、婆婆恶毒。
但靠着那点眼泪,也算周旋得开。
何曾被人如此羞辱?
林向阳倚在门框上,屋内的回锅肉香气肆无忌惮地往外冲,勾得人肚里馋虫翻滚。
“秦淮茹,这世上哪有什么白吃的午餐?”
“规则就是等价交换。”
“你没有和我交换的东西,我凭什么给你吃肉?”
“你家和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秦淮茹那张因羞愤而涨红的脸。
“我又不是傻柱。”
这句话,刺穿了秦淮茹苦心经营的体面。
是啊,傻柱被她拿捏,是因为傻柱馋她的身子,又顾忌名声,甘愿当牛做马。
林向阳不同。
他捅破了窗户纸,把最不堪的交易摆在了台面上。
秦淮茹咬紧牙关,转身就想走。
“等等。”
林向阳的声音再次响起。
“秦淮茹,你自己想想吧。”
他转身回屋,端出一个搪瓷盘子,里面是满满当当半盘回锅肉,蒜苗青翠,肉片焦香。
“你要是同意,现在就可以带走。”
“要是不同意,就当我没说,以后我家你少来。”
秦淮茹的脚像灌了铅。
她的脑海里浮现出棒梗那瘦得脱相的脸,还有贾张氏那张刻薄的嘴脸。
尊严值几个钱?
能换来肉吗?
秦淮茹闭上眼,一行清泪滑落。
她颤抖着伸出手,接过了那个还带着余温的搪瓷盘。
“我……我知道了。”
“晚上十二点。”
“别让人看见。”
林向阳说完,“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秦淮茹端着肉,失魂落魄地往中院走。
她觉得自己脏了。
回到贾家,气氛瞬间沸腾。
“肉!肉!”
棒梗跳了起来,伸手就要抓。
贾张氏一把抢过盘子,肥大的身躯灵活得惊人:
“小祖宗,烫!”
她贪婪地闻着肉香,眼睛都直了:
“淮茹,你真有本事!”
“那绝户真给了?”
秦淮茹木然地点点头,走到床边坐下。
贾东旭也挣扎着坐起来:
“快,趁热吃!”
“他没说什么难听的吧?”
“没。”
秦淮茹机械地回答。
贾张氏已经等不及了,用手拈起一块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气:
“嗯!”
“这绝户手艺真不错!”
“比傻柱做的还香!”
她给棒梗和贾东旭分了肉,自己也大快朵颐。
只给秦淮茹留了几根蒜苗和一点汤汁拌窝头。
秦淮茹看着他们狼吞虎咽,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她一口也吃不下。
“你怎么不吃?”
贾张氏剔着牙,不满道。
“浪费可耻!”
“我不饿。”
秦淮茹和衣躺下,拉过被子蒙住头。
……
夜,深了。
四合院归于沉寂。
贾东旭的鼾声如雷。
秦淮茹睁着眼,看着窗外的月亮一点点爬上中天。
耻辱感和恐惧感如潮水般将她淹没。
当,当,当……
前院的自鸣钟敲了十二下。
秦淮茹猛地坐起身,咬了咬嘴唇。
她掀开被子,轻手轻脚地下了床。
贾张氏在里屋打着呼噜,睡得像头死猪。
秦淮茹披了件外套,推开门,寒意袭来,她打了个冷战。
穿过月亮门,来到前院。
林向阳的屋里还亮着灯。
她深吸一口气,敲响了门。
门立刻开了。
林向阳穿着整齐,似乎一直在等她。
他侧过身,示意她进来。
秦淮茹低着头走了进去。
屋里弥漫着淡淡的酒气和肉香。
“坐。”
林向阳指了指凳子。
秦淮茹没动,站在那里,双手绞着衣角。
林向阳也不勉强,他走到桌边,倒了两杯茅台,一杯推到秦淮茹面前。
“喝点,壮胆。”
秦淮茹看着那清澈的酒液,犹豫了一下,端起来一饮而尽。
辛辣的酒液入喉,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松弛。
林向阳看着她,眼神玩味:
“秦淮茹,你比我想象的要果断。”
“别说了。”
秦淮茹声音嘶哑。
“要怎样,你直说。”
林向阳笑了。
他走近,抬起秦淮茹的下巴。
“我要你,以后听我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