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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怀泽和沈母在急救室门口来回踱步,焦灼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
“老天保佑,千万要保佑霜余和孩子平安无事……”沈母双手合十,不住地低声祈祷。
沈怀泽眉头紧锁,脑海里反复回放着许馨疏说的那句——“如果孩子没了,那也是她活该。”
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让他对即将施加在许馨疏身上的惩罚没有半分怜悯。
不知过了多久,急救室的灯终于熄灭了。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
“沈小姐只是受了惊吓,有轻微动胎气的迹象,但胎儿暂时保住了,大人和孩子都没事,后续需要好好静养。”
几人闻言,悬着的心才猛地落回实处,长长舒了一口气。
沈霜余被推回VIP病房,一见到沈怀泽,眼泪就扑簌簌地往下掉:
“阿泽,我好害怕……要是宝宝没了,我也不想活了……”
沈怀泽立刻心疼地握住她的手,俯身柔声安慰:
“别胡说!孩子没了还会再有的,但你只有一个,不许说这种傻话!”
“放心,我已经派人去教训许馨疏了,一定会给你出这口恶气。”
沈霜余依偎在他怀里,抽泣着:
“其实也怪我,可能是我说了让她提裙摆的话,她才不高兴了一时冲动推我的……我不怪她了,本来也是我不好,抢了她的婚纱,都因为我婚礼也办不……”
沈怀泽打断她,语气带着偏袒:
“是她心肠歹毒,嫉妒你,跟你没有一点关系,你不用为她开脱。”
他看着她泪眼朦胧的样子,心中怜惜更甚,他将她抱进怀中安抚:
“婚礼延期,等你身体好了再办,婚礼那天,我让她给你牵婚纱,全程伺候着你,给你赔罪,好不好?”
在沈怀泽看不到的地方,她的嘴角掠过一丝得逞的笑意,脸上却依旧是楚楚可怜的表情,轻轻点了点头,依偎得更紧:
“嗯……都听你的。”
住院的这些天,沈怀泽将沈霜余宠到了天上。
她吐槽一句午饭不好吃,沈怀泽便每日亲自下厨做饭。
手切了好几个口子都不让佣人代替。
她随口嘟囔一声病房里的花不新鲜,十分钟后整个病房就被各式空运而来的珍稀花卉填满。
沈霜余享受着这种近 乎无度的纵容,脸上的气色越发红润。
出院那天,沈怀泽亲自将沈霜余接回别墅,将她安置在早已重新布置好的主卧里,叮嘱佣人好生照料,这才下楼来到客厅。
沈父正坐在沙发上看着财经报纸,见他下来开口道:
“怀泽,婚礼虽然延期了,但该准备的还是要准备。给你大哥也说一声,让他到时候务必回国。”
沈怀泽闻言,眉头立刻不耐烦地蹙起:
“爸,通知他干嘛?他几百年都不回沈家一趟,眼里根本没这个家,我的婚礼没必要让他来掺和。”
“胡闹!”沈父放下报纸,脸色沉了下来,“他就算再不回家,再怎么样也是你大哥,是沈家的人!这种大事,不通知他像什么话?赶紧打电话!”
沈怀泽拗不过父亲,只得憋着一肚子不情愿,拿出手机,找到了那个几乎从未主动联系过的号码,拨了过去。
电话响了几声后被接起,对面传来沈远川低沉冷淡的声音:“喂。”
背景里似乎夹杂着一些奇怪的呼吸和闷哼声以及一些窸窸窣窣的布料摩擦声。
沈怀泽皱了皱眉,只当是对方在什么嘈杂环境,并未深想。
“大哥,”他语气生硬地开口,“我要结婚了,爸让我通知你一声,到时候回国参加婚礼。”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传来沈远川听不出情绪的反问:“和谁?”
沈怀泽被问得一噎,含糊道:“情况有点复杂,等你回来再给你详细解释。”
他话音刚落,沈远川却直接了当地点出了一个名字。
“沈霜余?”
沈怀泽一愣,脱口而出:“你怎么知……”
话到一半,他猛地收住,心底涌起一股被窥探的不适和恼怒。
不等他调整情绪,沈远川充满嘲讽的话语已经透过听筒传来:
“姐弟搞在一起,你倒也不嫌恶心。我记得,你之前不是有个女朋友?”
这话精准地戳中了沈怀泽不爽的点,但他绝不会在沈远川面前示弱。
他强压下火气,语气变得生硬而充满攻击性:
“我的事没必要跟你这种三十多岁连个固定女伴都没有的人解释太多。”
电话那端,沈远川低低地笑了一声,随后慢条斯理地说道:
“谁告诉你我还是单身?
“你已经有嫂子了。”
“什么?”沈怀泽彻底愣住了,握着手机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你什么时候结的婚?和谁?”
沈远川却没有再回答他的意思,只留下一句意味不明的:“到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随后便干脆利落地挂断了电话。
听着手机里传来的忙音,沈怀泽站在原地,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沈远川那个对谁都冷淡疏离,对情感毫无兴趣的工作机器,居然不声不响地结婚了?
一种莫名的不安悄然缠上了沈怀泽的心头。
他总觉得,沈远川这通电话,以及他突如其来的婚姻,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诡异。
而且,在照顾沈霜余的这些天里,他已经很久没有关心许馨疏的下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