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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全校家长会。
礼堂里人头攒动，我牵着瑶瑶，在她班级的指定位置坐下。
周围的目光密集地扎在我身上。
瑶瑶的手冰凉，掌心全是汗，她把头埋得很低，恨不得缩进椅子里。
我安抚地拍了拍她的背，抬起头，迎着那些鄙夷的目光，一一回望过去。
校长王德发挺着他那标志性的啤酒肚走上台，清了清嗓子。
“各位家长，今天，我们有一个特殊的环节。”
他满面红光，目光精准地投向我。
“下面，有请许瑶瑶同学的家长，许念女士，上台就她冲击校园、暴力威胁教职工的恶劣行为，向全校师生及家长，做深刻检讨！”
那个保安老张，就站在台侧，拄着拐杖，脸上是毫不掩饰胜利者的姿态。
我松开瑶瑶的手，低声说：“闭上眼睛，捂住耳朵。等妈妈回来。”
瑶瑶抬起头，惊恐地看着我，摇摇头。
我冲她笑了笑，那笑容让她安静下来。
我一步一步走上台，王校长亲自将一份打印好的“道歉信”递给我，嘴角勾起一抹施舍般的弧度：“念吧，态度诚恳点。”
我接过那几张纸。
台下近千双眼睛聚焦于我。
我拿起道歉信，对着麦克风，轻轻吹了一下。
“嗡——”的一声，全场安静下来。
当着所有人的面，将那份道歉信，一页，一页，撕得粉碎。
“哗——”全场哗然！
王校长的笑容僵在脸上。
“许念！你干什么！疯了吗！”
保安老张也变了脸色，拄着拐杖想上前。
“我疯了？”
我对着麦克风，发出一声冷笑。
“王校长，我只想问你一个问题。”
“把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在零下几度的冬天，以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关在校门外一个半小时，抢走她的钥匙，让她挨饿受冻，看着她绝望痛哭……这，是你的学校所谓的‘教书育人’吗？”
“你胡说八道！来人！把她给我赶下去！把麦克风关掉！”
王校长彻底慌了，冲着台下嘶吼。
两个保安冲上台来。
“晚了。”
我看着他，眼神里满是怜悯。
我按下了手里一直攥着的播放器按钮。
下一秒，王校长那油腻又傲慢的声音，从音响里炸开：“……那位张师傅，是校董的亲戚。为了孩子，做家长的，该低头的时候，就得低头，对吗？”
“……那学校方面会认为，瑶瑶的家长品行不端……我们将会启动劝退程序。处分记录会伴随孩子终身！”
录音戛然而止。
王校长猛地一颤，脸上血色褪尽。
台下，一个家长猛地站起。
“骗子！”
“换校长”无数人跟着站了起来，整个礼堂瞬间被愤怒的声浪淹没。
我无视那些声音，径直转向王校长。
“还没完。”
我的手指点向身后巨大的幕布。
“王校长，你说监控坏了？不巧，我过去的工作，就是专门把你们这种人藏起来的‘证据’，一件件挖出来。”
画面上，张保安从我女儿手里夺走钥匙，一把将她推出校门。
瑶瑶在门外哭喊，让他还钥匙，他却靠在椅子上剔牙，拿起那根淀粉肠，轻蔑地上下打量着。
他朝我女儿脚边啐了一口唾沫，阴阳怪气地说道：“你这死丫头，就这么管不住你那张嘴？学校小卖部的东西是喂不饱你？非要把钱给外面的人赚？记住了，在这儿，我就是规矩！”
说完，他当着我女儿的面，狠狠咬了一大口，又把剩下半截塞回我女儿手里。
慢镜头播放——我扔出的砖头，落在离他半米远的水泥地上。
砖头落地后，他停顿了两秒，才猛地抱住自己的脚，在地上翻滚嚎叫。
“伪造伤情，敲诈勒索，官官相护……”
我说出每一个词，都停顿一下，视线从台上吓傻的张保安，移到面如死灰的王校长。
我举起手机，屏幕的光亮起，直播间在线人数的数字疯狂跳动。
“忘了说，从我上台开始，这场会，全网直播。”
我关掉麦克风。
那一声轻微的“咔哒”声，让好几个人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
我走下台。
面前的家长们，下意识地向两边退开，给我让出一条路。
瑶瑶站在那里，满脸是泪，却紧紧攥着拳头，她一眨不眨地看着我，嘴角用力向上扬起。
我牵起她的手，俯身对她说：“瑶瑶，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