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峰本来不太想理他,傻柱这人虽有点善心,但也是个浑人。不过刚才跟何雨水聊得还行,林峰心里一软,就说道:“今天全院大会上,许大茂不是说了吗,他正准备相亲。”
“我一想,我年纪也不小了,之前是没钱,这两年攒了点,也该成家了。”
“你看我这房子破成这样,怎么结婚啊?就打算先里外收拾一遍,再找个对象。”
傻柱一听,顿时愣了神。
说到底,他对男女之间的事根本不懂。何大清走后,何家就靠他撑着,可他哪懂这些?
对秦淮茹,他就是觉得她漂亮,心里偷偷喜欢,有机会接近自然高兴,但要他现在就娶个寡妇,他肯定不愿意。
别说爱情了,他连男女感情是啥都不明白。
林峰就是想让他有点想法。平时何雨水不在,傻柱自己邋里邋遢的,也从没想过收拾房子的事。
何雨柱其实赚得不少,除了工资还有外快,也就这一年大旱,外快少了些。以前肯定攒了不少钱,毕竟他平时在家吃饭不怎么花钱,就喝点酒,也不是什么好酒。
何雨柱这下心动了。林峰提到许大茂,他俩是死对头,从来谁也不服谁。现在许大茂要相亲,他何雨柱怎么能落后?
“你说得还真有道理!”何雨柱点点头,“你说我是不是也该收拾收拾?”
何家明转头看了看,说:“你爹走了之后,你们家就没收拾过吧?都快十年了。”
“再说你一个单身汉,平时也不打扫,你家啥样你自己不清楚吗?”
何雨柱脸色不太好看,但林峰说得没错。林峰之前要照顾母亲,又要上班,没时间没精力收拾,可他呢?
“你打算怎么收拾?”何雨柱赶紧转移了话题。
林峰指着屋顶说:“瞧这些瓦片,年头不短了,但大多还能用。不过得清理清理,积的灰可不轻。坏的要换,正好也查查房梁——这房子怕是得有两三百年了,该查查了。”
何雨柱点头:“有道理!”
“屋里肯定得收拾,娶了媳妇就不只是一张床的事儿了,得做隔断,卧室总得遮一下吧?”林峰接着说,“咱两家一样大,可以一块儿收拾。”
“我打算把大屋……”
“别光说,进屋里说!”何雨柱拉着林峰进了他家。
林峰倒不在意。原主和何雨柱没矛盾,院里也没人打他主意——家门口挂着“烈属”牌子,聋老太太可没有。原主之前没钱,钱都用来给母亲治病了。虽然治疗免费,但其他花销不少。原主刚参加工作,工资不高,要不是有烈属补助,根本撑不下去。母亲去世后,他车工等级涨了,主动提出不要补助,让给更需要的人,还因此受了军部和街道表彰。
他手里还有张自行车票,一直没用,也不会过期。
进屋后,林峰说:“不算四角,这房还有四根主柱。按柱子位置,可以把屋分成三部分。”
“进门是客厅,也可以再分客厅和餐厅——进深五米,分两部分没问题。”
“沿柱子做隔断,通到房梁。设计得好的话,还能分担部分屋顶重量,房子更结实。”
“当然,这得看你钱够不够。”
“两边隔断一做,就多出两间。一间当卧室,另一间随便用。结婚肯定要生孩子,三年抱俩,孩子小一起睡,大了房间就不够用了。”
“对对对!”何雨柱咧嘴笑,好像已经娶妻生子似的,果然傻乎乎的。
可何雨柱突然又问:“对了,一大爷让你帮衬秦姐家,你怎么不答应呢?这事你做得不对啊!”
“嘿……”林峰这才明白,何雨柱突然找他聊是为这个。
“我今天都白说了?你没听懂吗?”林峰觉得胸口发闷,明明讲得清清楚楚,傻柱怎么就不转脑子?
“这有什么呀?”何雨柱一脸不在乎,“我们帮人,清清白白的,别人能说什么?”
“哈哈……”林峰气笑了,笑得止不住,何雨柱脸都红了。
“你笑什么?”何雨柱憋不住,低声吼起来。
“我笑什么?呵……我笑你馋寡妇身子,你下贱!”
“嘿,你怎么胡说八道?”何雨柱不乐意了。
林峰轻蔑地瞥了他一眼,“我可不是随口乱说!”
“你胡扯!”
“行,那咱们就一件一件说。第一,你什么时候改的口?秦姐?那不是贾家嫂子吗,怎么到你嘴里就成了秦姐?”林峰第一个问题就把何雨柱问住了,他自己都没意识到什么时候改了称呼。
“第二点,三大爷说咱俩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我无所谓,你呢?你当时应得干脆,可你妹妹呢?那时候你想到雨水了吗?”
“我……”何雨柱回想起来,当时确实没记起妹妹,“别瞎掰扯,我对雨水好得很!”
“看,又不说实话了?”林峰指着他,“你心里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我们接着往下说!”
“你一个月工资不过三十七块五,外头帮厨是能赚点,可近一年多旱情严重,外快还剩多少?”
“你妹妹高中毕业,考大学不太容易,接下来估计要工作。可你当哥哥的,你爸跟寡妇跑了,你这长兄如父啊!”
“你妹妹的嫁妆你攒不攒?”
“女人出嫁要是没嫁妆,到婆家腰杆子都挺不直!”
“你自己也二十六了,结不结婚?”
“你家现在就一辆自行车,你屋里一件像样的家具都没有,更别说收拾房子了!”
“何雨柱啊,傻柱子哎,你现在还跟我说你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吗?”林峰盯着他问。
“人家许大茂有爹妈帮衬,他妹妹出嫁的嫁妆你看见没?”
“他爹许有德是个算盘精,可女儿出嫁一点没吝啬。雨水出嫁的时候,你打算怎么办?”
“再说,许大茂有爹妈张罗,相亲不断,条件都好。你呢?傻柱一个,全得靠自己。”
“三十七块五的工资还多吗?”
“……”何雨柱满头是汗,他从没想过这么多,一直觉得自己日子挺美,每天小酒喝着挺自在。
可林峰这一笔一笔算下来,他那点积蓄算什么?
林峰又说:“再说了,咱俩大小伙子,整天围着个寡妇转,就算咱心里清白,别人怎么看?”
“轧钢厂里那些老娘们整天嚼舌根,你熟得很,你跟她们不是挺熟吗?”
“她们传的那些事儿都是真的吗?不是吧?可大家都信啊!”
“更别说这个大院了,贾张氏那张嘴,许大茂那张嘴,传出去咱俩名声就完了!”
“轧钢厂里能有几个姑娘?咱找对象不得往外找?这名声一出去,谁还敢跟咱相亲?”
“最后提醒你一句,一大爷工资是你三倍,二大爷是你两倍,他们不管,让咱管?”
“开什么玩笑!”
“就他们两家,一个月拿出十块八块的算个事儿吗?”
“不过是他们一个零头罢了,你这么积极干什么?还说不是馋人家寡妇?”
何雨柱被林峰指着鼻子一顿数落,脸涨得通红!
他心里也在问自己:我是不是真的馋寡妇?
当然,他是不肯认的。
“一大爷身为贾东旭的师父,怎么反而不帮扶他?”林峰又一次提了出来。
何雨柱顿时愣住,对啊!
贾东旭和一大爷关系多亲近,上下班形影不离,两家时常一块儿吃饭呢!
林峰的声音又一次钻进他的耳朵,“再说,贾家真的缺钱吗?”
“你这是要说什么?”何雨柱有些木木地问。他受了不小的打击,尤其不愿承认自己那副上赶着的样子。
“咱们都在轧钢厂,厂里有抚恤规定,贾东旭这种因工去世的,医药、抢救、殡葬开销都能报销,公家出钱,贾家不用掏一分!”
“最后也就摆了两桌酒,街坊们都随了礼,再说还有三百块抚恤金呢!”
“别说抚恤金,贾东旭生前工资比咱俩都高,就算他们家平时吃得好,难道一点积蓄都没有?”
“我娘去世后,我这两年也攒了七百二十块,每月能存下三十。”
原先存的是四百八十块,林峰故意多说一些,毕竟签到得来的钱总得有个来路。
“贾家就算每月只存十块,贾东旭干了多少年了?”
“就这两项算下来,我敢说他们手里至少有五百块,还没算昨天大家捐的!”
“当年贾叔走的时候,难道没留下一点家底?”林峰最后又补了一句,“人家比你宽裕,你还去帮衬?”
何雨柱整个人呆住了。他确实有点积蓄,可他爹当年把家里钱全卷跑了,只给他留下一份工作。虽然在食堂不愁吃,但他还得养何雨水。
前几年根本没攒下什么,好不容易工资涨了,手艺也被人认可、能多挣点,偏偏又赶上这几年年景不好。
他手里总共也就三百多块,还不如贾家有钱呢!
他还去接济人家?
正想着,外头传来易中海的声音:“傻柱……”他站在何雨柱家门口叫了一声。
何雨柱听见,从门口探出头:“一大爷,您找我?”
“哟,你在这啊?”易中海一脸和气,“晚上来我家炒俩菜,再弄碟花生米,咱爷俩喝两盅?”
他走到林峰家门口,对何雨柱说道。
何雨柱犹豫了一下,回答:“要不改天吧,我今天正和林峰商量事呢。”
“什么事啊?”易中海像是随口一问,真是碰巧吗?
其实他早就看见何雨柱和林峰在一起了。他住西厢房,瞧见林峰出门又回来,还和何雨水一道进了院子,接着何雨柱走出来,两人站在那儿低声说话。
最后何雨柱还拉着林峰进了屋。他觉得奇怪,也有点担心——傻柱是脑子不爱转,可林峰不一样。
虽然不算太熟,但今天上午全院大会上,林峰说的那些话可不少!
他越想越不安,两人进屋半天也不见出来,于是想了想,还是走出门,到何雨柱家门口喊了一声。
何雨柱直接说:“我俩打算收拾房子。”
“收拾房子?”易中海借机迈进门,四下看了看,“这不挺好的吗?”
林峰白了一眼,心里暗骂一声。
他对易中海说:“一大爷,您家有一大妈天天打扫,屋子当然整洁。”
“我和傻柱家里没大人管,这些年都没好好收拾过。”
“再说我们都到了成家的岁数,房子破破烂烂,姑娘来了也看不上啊!”
易中海心里一沉,林峰居然想结婚?还要拉上傻柱?这怎么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