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爱军以为自己的话惹叶凡不高兴了，赶紧解释。
“误会什么呀。”
叶凡立刻回应，“叶厂长，您对外人客套，对我这个本家人还用得着这样？”
“往上数三代，咱们可都是一家人啊！”
“招待客户用那套流程没问题，用来招待我这个自家人，可就生分了。”
“依我看，不如带我去吃本帮菜好了！”
“像我们这种在外漂泊的人，最惦记的，还是家乡的味道。”
听叶凡这么一说，叶爱军顿时松了一口气。
原来不是生他的气！
再回味叶凡这番话，真是句句透着人情味。
既拉近了彼此的距离，也表达了思乡的心情。
如果说之前还是客户和工厂之间的公事公办，
那叶凡这几句话，立马就把关系变成了自家人。
“好好好…”
叶爱军脸上笑开了花，
拍了拍额头说：“叶总，是我考虑不周，走，您要想吃家乡味，我还真知道不少好地方！”
“咱们这儿发展快，好多老店都搬了新址，我来带路，保证都是十几二十年的老味道！”
随后，叶爱军热情地领着叶凡离开。
骆天虹找了个理由，说要回去一趟，没有跟来。
……
一直到了凌晨，
叶爱军才醉醺醺地把叶凡送回住处。
“小叶啊，你这人够意思！”
“以后要有什么事用得着哥，你尽管说！哥拼了命也帮你搞定！”
叶凡也带着醉意应道：“叶大哥！这话我可记心里了！”
“一定记着！绝不骗你！”
一旁的村长实在看不下去。
好家伙，
都喊上“小叶”了，
还“记在心里”，等酒醒了不生气就算不错了。
“行了行了，赶紧休息吧。”
村长让人把叶凡送进家门，自己赶忙扶着叶爱军离开。
回到家中。
门一关。
刚刚还醉得摇摇晃晃的叶凡，瞬间清醒了。
没有半分醉意。
是的，他刚才都是装的。
叶凡没开灯，直接问：“人呢？”
话音落下，屋里的灯才亮起。
骆天虹站在房门口，答道：“在房间里。”
叶凡推开门。
房间里，两个人眼睛被黑布蒙着，嘴也被堵着。
叶凡伸手扯下了李李眼前的黑布。
她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此时她还叫李珍，还不是后来那个淡定从容的至真园老板李李。
叶凡没动她嘴上的布，反而伸手拿掉了旁边女人口中的布。
“是谁？”那女人立刻激动地问，“大哥是混哪条道的？”
叶凡轻笑，调侃道：“小蓉是吧？问得还挺专业。”
“你认识我？”
听见这陌生男人的声音，又听他一口叫出自己名字，小蓉有些意外。
难道什么时候得罪了谁？
“大哥，如果以前有得罪的地方，我道歉，用不着这样。”小蓉说。
语气里掩不住的江湖味，明显是个老手。
叶凡不想和她绕弯子，直接戳破她的底牌。
“没什么，就是A先生最近缺人，你顶上吧。”
嘶——
一听这话，小蓉浑身一僵。
李李却一脸茫然。
什么A先生？
别人或许不清楚，但小蓉太了解A先生的手段了。
“你……你胡说！”她不敢置信地说。
小蓉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A先生竟会将她当作填补空缺的棋子！
叶凡无视她的反应，径直拉了把椅子坐到她面前。
椅子腿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那声音听得小蓉心底发寒。
叶凡没有给她任何缓冲的余地，甚至没有提出任何问题。
他直截了当地开口：“这些年你为A先生做了不少事，想必很清楚他的手段。”
“先把人送到濠江，轮番 ** ，彻底摧毁尊严。”
“接下来就看你的价值。”
“若是没有用处，就成了富豪们的玩物。”
“若还有用，A先生便会现身，扮作救世主将你拉出泥潭。”
“小蓉……”
“这套流程你虽未亲身经历，但必然心知肚明。”
“倘若你对A先生真有价值……”
“往后还能继续为他效力！”
嘶——
竟然是真的！
叶凡的话音落下，小蓉浑身剧烈颤抖起来。
这一刻……
她终于相信，对她下手的人确实是A先生派来的。
因为这一连串的手段，正是A先生一贯的作风！
小蓉做这种事早已不是头一回了。
身为蛇头，她比谁都清楚背后的运作流程。
此刻眼前这人竟能一字不差地道出所有环节……
小蓉再无半点疑虑。
她慌忙哀求道：“大……大哥！”
“不是还缺人吗？”
“我今天不是已经带了三个过来吗？”
“要是还不够，再给我两天时间，我保证再找来两个，求你别拿我充数啊！”
此时房间里，小蓉和李李都在发抖。
然而……
两人颤抖的原因却截然不同。
小蓉是恐惧——害怕自己也被送往濠江，遭受A先生的非人对待。
而李李的颤抖……
源于难以置信的背叛。
她视若挚友的闺蜜，竟一直将她视为牟利的工具！
可……
真相已 ** * 摆在眼前。
小蓉的反应已经彻底暴露了她出卖李李的事实。
看着两人的反应，叶凡直接起身拿掉了李李嘴里的布条。
此时的李李早已泪流满面，一双美目死死盯着小蓉，眼中充满了难以掩饰的恨意。
面对李李，叶凡没有多说什么，直接开口道：“十年！从今天起，你跟我十年，十年后还你自由，有意见吗？”
“至于报酬——”叶凡站起身，指了指小蓉，“随你怎么处置她，我会替你善后。”
说完，叶凡便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间里，李李注视着小蓉，目光中的恨意几乎凝成实质的利刃。
若不是那个男人出现，她不敢想象自己将面临怎样的遭遇——沦为富人的泄欲工具。对出身高知家庭的李李而言，这简直生不如死！
“小蓉……我真心把你当闺蜜，没想到你竟这样对我！”
听到这句话，小蓉浑身一颤。
“李李？”
“是我。”
李李缓缓取下小蓉的眼罩，在她惊恐的注视中，双手渐渐移向她的脖颈。
……
客厅里，叶凡正思考明天前往之江省的计划。
要找野路子，那里现在是最合适的地方。
与鹏城不同，鹏城以国有工厂为主，受到重点监管；而之江省则开放许多。
想想后世的义乌小商品市场，那里几乎成为全国批发圣地。即便几十年后，许多人进货仍首选之江省，可见其影响之深远。
实际上，此时已初见端倪——许多野路子商人摸着石头过河，什么赚钱就做什么，而且手艺确实过硬。
叶凡若要找人制作仿制品，去一趟之江省十分必要。
正思索间，李李从房间里走了出来。她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水浸透，手还不自觉地微微抽搐。
“结束了？”叶凡问道。
“嗯……”李李有些木然地点了点头，眼中带着困惑。“你……为什么要救我？如果你也想让我……”
没等她说完，叶凡便开口：“放心，我不是要你当我的泄欲工具。”
为什么要救她？自然是看中了李李的天赋。
平心而论，李李的容貌算不上顶尖，充其量只是中上。这个时代里，美女如云，她的长相并不出众。唯一特别的，是她出身于高知家庭，身上有着普通女子没有的那股韧劲。
“听说过股票吗？”叶凡问。
“知道。”李李点头。
叶凡看了她一眼，继续说道：“去洗个澡，换身衣服，明天跟我去之江省。待两天后回港岛，之后送你去学习金融操作和知识。未来十年，那里就是你的战场。”
听到这话，李李才松了口气。
如今的她因弟弟的事对家庭失望，刚刚离家出走。说白了，除了自己的身体，她别无长处。她一直担心叶凡救她另有所图，怕自己刚出狼窝又入虎穴。现在知道叶凡确实有事安排她做，这才稍稍放下心来。
趁李李去洗澡的间隙，骆天虹走进房间，带走了已经断气的小蓉。
浴室里，李李浑身发抖。
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她毕竟不是天生的 ** 魔，更何况刚才亲手结束了曾经最亲密的闺蜜的生命？极怒之下，她失去理智完成了这件事；可现在怒火渐退，恐惧慢慢占据了身体。
颤抖，害怕，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本能反应。
淋浴喷头的水流下。
她垂下头，盯着自己不受控制颤抖的双手，最终捂住脸，无声地哭了起来。
半小时后，
李李走出卫生间。
“A先生是谁？”
听见这句话，叶凡转过头看向刚沐浴出来的李李。
这里没有她的换洗衣物，她身上穿着的是叶凡的衬衫。
一件普通的衬衫穿在她身上显得宽大，却依稀勾勒出她姣好的身形。
叶凡注视她的时候，
李李内心并不如表面平静。
她同时也在观察叶凡的目光，
尤其当他视线扫过她身上时，她紧张得攥紧了手。
不过很快，
李李就察觉到，
叶凡虽然一直看着她，眼中却没有任何邪念，这让她稍稍安心。
“A先生现在也在港岛，是从外贸起家的。”
叶凡笑了笑，“以后你们说不定会在股市上交手。”
其实，这位A先生本应姓周。
如果看过《繁花》，就会知道他是阿宝的双胞胎哥哥。
但叶凡清楚，
A先生并非善类。
龙国股市早期还带有地域色彩，
比如鹏城有深川帮，魔都有麒麟会这样的组织。
港岛也有所谓的地主会。
A先生正是此时在境内股市横扫四方、积累巨额财富的人。
然而，
他的底子真的干净吗？
即便后来破产，
他在跳海前，仍给了李李三千万巨款——
那可是八十年代的三千万！
试问，
真有这样破产的人吗？
九十年代时，阿宝仅凭几百万身家，就被人尊称为“宝总”。
更何况，
A先生手下曾有“十八罗汉”，
凭借这笔资金，他并非没有东山再起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