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马比不过天降？》第10章 想想
柯帆这个人一向不爱拐弯抹角，他对任何人都是直来直去，也因此伤过很多人的心。
可是唯独对安梦兮，他没法用直白的语言诉说自己心中的想法，他太爱安梦兮，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人吓跑。
他的思绪每天都会绕很多弯，兜很多圈，为的就是能找到一个最佳的时机将安梦兮慢慢纳入他的羽翼里。
他有想过那天的到来。
可能是高考结束的那天下午，他们走在回家的路上，在没人的巷子里向他袒露心意；可能是他们的毕业典礼，他会送安梦兮一束饱含爱意的花；可能是他们坐上大学列车的那一天，他把安梦兮和呼啸而过的风景一同拍进相机，再在对方惊诧的目光下吻住他的眼睛……
柯帆有关于那天的种种设想，但无论是哪种设想，总归不会发生在现在。
他刚刚有那么一分钟的时间是在酝酿否认的话语，可当他看见安梦兮紧张又期待地注视自己的模样，那双玻璃弹珠般清纯漂亮的眼睛里只映出自己一个人的影子时，那句“不喜欢”便如鲠在喉，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
在柯帆的认知里，“喜欢”这个词只能搭配“安梦兮”。
于是他承认了，给了她一个模糊的答案。
柯帆仔细观察着安梦兮的每一个小表情，随着他的那句“喜欢”说出口后，安梦兮先是震惊地张大嘴巴，一副“果然被我猜中”的样子。
随后见柯帆的“你猜”，她又瞬间变成了不好意思的那一个，明明是同先问的柯帆，到最后脸红的人却是她。
——好在安梦兮的脸上没有出现任何排斥和厌恶，取而代之的是红透的肌肤、慌张的眼神和咬紧的嘴唇。
“小兮，”柯帆轻声问，“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安梦兮局促地摸摸头发，努力平复着自己的剧烈的心跳：
“你昨晚亲我了……不是吗？”
她躲闪着眼神，语气中却带着一丝肯定：“你……是喜欢我吧？”
“上幼儿园的时候，我有一次亲了班里的男生，结果你对我说，女孩子只能亲自己喜欢的人，不喜欢的人是不能亲的，后来你还跑来我家给我妈妈告状。”
“小学的时候，我和朋友们玩真心话大冒险，我输了要去亲旁边的男生，你知道后很生气，把我从包厢里拽了出去，我的手腕都被你拽红了，”安梦兮孩子气地皱皱鼻子，“我现在都记得当时的感觉，可痛了。”
“再说了，都已经十八岁了，谁不清楚亲吻的含义呢？”
安梦兮说到这有些自豪地抬起下巴，红着一张脸和柯帆对视：“都说了我很聪明的，你不要小看我好不好？”
柯帆怔住，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安梦兮羞赧到极致却强装镇定的神色，片刻后如释重负般笑出声，十分宠溺地说了句：“嗯，小兮很聪明，和那个傻雪人不一样。”
变相告白后的柯帆不再掩饰眼神中的爱意，说出这句话时的表情温柔得快要把人击毙，安梦兮被他夸得不好意思，藏在他怀里的脚趾动了动，到底还是没抽出来。
“小兮。”柯帆叫她。
“干嘛啊？”
柯帆离他近了些，明目张胆地观察着安梦兮的表情，在她耳边低喃道：“你觉得我怎么样。”
“……谁、谁管你怎么样！”安梦兮嘴硬道，“我……又不早恋，你……走开！”
“那我找别人去了？”
“去就去！”
其实安梦兮心里都懂，柯帆这个人就是洁身自好的代名词，他绝不会在喜欢一个人的时候招惹其他女生，或许是安梦兮不想暴露自己的兵荒马乱，只好硬着头皮和对方顶嘴，又或许……是她自己也想糊弄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
“小兮怎么能这么想？我好伤心啊。”
柯帆故意作出一副失落的表情，他顺其自然地弯下身子靠在了安梦兮的肩膀上，温热的唇有一下没一下地触碰安梦兮纤细的脖颈，在那截柔弱又白净的皮肤上留下自己的齿印。
他有一颗虎牙，尖尖的一个正在安梦兮的脖子上捣乱，安梦兮被他咬得有点儿疼，有些不舒服地推着柯帆的胸膛，小声道：“别咬，好痛。”
“就咬，”柯帆难得有些幼稚，“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已经对小兮告过白了，小兮是我的了。”
“你……你什么脑回路？你什么时候告白了！我什么时候就变成你的了！”
安梦兮斜着身子，她支撑不住柯帆的重量，没一会儿就倒在了床上。
柯帆顺势压在安梦兮身上，他比安梦兮高一些，正好将天花板暖黄色的灯泡挡住，从安梦兮的角度望过去，柯帆精致冷峻的眉眼像西方油画里走出的美少年，周围还散发着明亮的光，把他衬得更加迷人。
柯帆凝视着安梦兮，哑声问：“不可以吗？小兮不可以是我的吗？”
他离安梦兮太近，几乎是鼻尖靠着鼻尖，安梦兮连大气也不敢喘，支支吾吾道：“你得让我……想想。”
是了，相处十几年的竹马突然说喜欢自己，这发生在谁身上都是需要时间消化的，即使是乐观豁达的安梦兮也不例外。
柯帆见安梦兮的表情真挚，看不出一丝敷衍的意味，于是大发慈悲地拉移开自己的目光，同时用一种极其宠溺、极度包容的口吻说道：
“好，我给你时间好好想想，但是小兮——”
他像一条蛇般抱住安梦兮，将人裹得密不透风，半是诱哄半是威胁，轻笑着在对方耳边说：
“你要是敢喜欢别人，我就把你的腿打断哦。”
周一早晨，安梦兮睡眼惺忪地被柯帆从被窝里挖出来，眼下的两个黑眼圈存在感强烈。
柯帆问：“昨晚没睡好？”
安梦兮幽怨地瞪了他一眼，那眼神实在没什么力度，软趴趴的，落在柯帆眼里更是被加上一层柔软的滤镜，于是柯帆非但没被她威胁到，反而明知故问一句：
“是因为在想我们的事情吗？你想了一整天该怎么和我继续相处，所以晚上才没睡好，对不对？”
安梦兮忍无可忍，吼了句：“你都知道还问我！”
“……对不起啊小兮，都怪我没忍住和你告白，你千万不要有负担，像以前那样和我相处就好了。”柯帆垂下眼眸，有些可怜兮兮的，“小兮还愿意理我，愿意和我说话，我就已经很满足了。”
他低头示弱的样子实在少见，简直称得上屈指可数，就连安梦兮也被这样卑微的柯帆吓了一跳。
安梦兮有些不自在地说：“我没想过不理你，也没想过不和你说话，这点你大可放心。”
没等柯帆接话，安梦兮又继续补充道：“但我有一点要说明，就是……你都对我那个什么了。”
她不好意思说出“告白”两个字，于是用两声哼哼代过，“我不可能装作没听见，但你要我完全不受影响地像以前那样和你相处，我恐怕做不到……”
“没关系，小兮想怎么做就怎么做。”柯帆用理解的口吻安慰道，“我不希望这件事会成为你的烦恼，你就继续做你想做的。”
——其他的事都会由我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