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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惊鸿凯旋回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要娶江鸢入府为平妻。
这便已经叫人看了我的笑话。
我攥紧了袖子,面上莞尔一笑。
“将军放心,臣妾定好好为江鸢姑娘大办一场。”
“不如——就以正妻的排场如何?”
平妻虽为妻,却仍是越不过正妻去的。
既已成了笑柄,不若就将这笑话弄得更好笑一些。
之后的几日,小厨房送去给傅惊鸿的药汤,都被尽数退了回来。
丫鬟絮絮叨叨地和我抱怨。
“自打这江鸢姑娘进了府,将军都不来看夫人了。”
“这药汤是太医留下的方子,用来疗愈将军的旧伤乃是极好。”
“可将军现在每日汤汤水水换着喝,偏就不喝这药,这可如何是好?”
我放下手里的书,看了一眼那被送回来的药汤。
“无妨,既是将军不想喝,日后便也不必送去了。”
丫鬟点头称是,话音一转又聊起京中趣事来。
“夫人不知,如今外面都在传当今晋王谢临渊又将新入府的王妃克死了。”
“这已经是第五个了,如今满京城没人再敢把女儿嫁给他了。”
我翻书的动作微顿,垂眸掩去眼底思绪。
正巧这时有丫鬟来报,说是江鸢来了。
江鸢穿着一身粉色的衣裙,走起来婀娜多姿的好不妩媚。
她款步走至近前,行了个随意的礼。
“姐姐安好。”
我将手中书递给丫鬟,示意她退下。
“将军不在此,江姑娘无需虚与委蛇。”
“所为何事不妨直说。”
江鸢没想到我如此开门见山,连明面上的友好都不维持,索性一笑。
“夫人如此直率,难怪将军会不喜欢。”
她话里话外带着嘲弄,想要激怒我,偏我没有丝毫动怒的迹象。
她笑容一收,略微坐直了些身子。
“其实夫人不必将我当做敌人。”
“我能读将军的心,能知他所想,愿意将将军的心思分享与姐姐知道。”
“日后你我二人一同尽心服侍将军,岂不美妙?”
闻言,我轻笑一声,带着几分同情看着她。
“江姑娘怕是想错了。”
“有时候知道得越多,并不是什么好事。”
这世间最不好揣测的,便是人心。
偏偏有这么一个人,能看透你心中所想。
这难道不是一件极其可怕之事?
我端起桌上的茶盏抿了一口,难得好心提醒。
“同是女子,劝江姑娘一句。”
“谨言慎行,少读将军的心,能活得更久一些。”
江鸢盯着我半晌,突然笑出了声。
“我还当夫人是多么清心寡欲之人,想来心中还是有将军的。”
“不然也不会因为嫉妒我这读心之术,说出这么一番危言耸听的话来。”
突然,她眼眸一转,耳尖微动,似乎听到了什么,微微一笑。
“姐姐,将军来了。”
“你猜,他是来干什么的?”
我端坐在位置上,不为所动。
江鸢笑盈盈地道。
“他心中此刻正满是怒火地想着——”
“顾云冉这女人定是趁我不在欺辱阿鸢。”
话音刚落,她抬手端起桌上的热茶,从自己头顶浇了下来。
而后身子一倾,跌倒在地,泪眼婆娑地看着我。
“夫人,阿鸢到底哪里做错了——”
下一瞬,傅惊鸿怒气冲冲的声音自院门方向传来。
“顾云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