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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电话里传来怒吼。
“祝清欢,你不用说气话逼我,告诉你,今天我一定要给月月赢来手链,就算你是我妻子,也没资格阻止我……”
啪!
祝清欢挂断电话,半个小时后,新晋的热搜推送过来——
照片里,裴景深浑身是血,手中却紧紧攥着那条手链,唇角带笑。
只扫一眼,祝清欢就把手机扔在一边。
内心平静的连她都意外。
爱了十五年的男人,原来放下只需要一瞬间。
律师打来电话。
“祝小姐,继承遗产的法律程序已走到百分之九十,只差最后五天。”
离开前四天,是祝父生日,祝清欢需要去老宅。
宴会厅,裴景深和祝见月并肩站在门口迎宾,看上去天造地设,真像一对璧人。
祝父只看她一眼就走开,然后不闻不问。
毕竟在他的设计里,自己是杀父的罪人。
祝清欢内心冷笑。
从前,碍于爷爷,祝父明明不喜欢她,却还要做戏,一装就是十五年,祝清欢险些以为他真的悔过了。
可是,在她很小的时候,父亲也是真切地爱过她,他让自己骑在他脖颈,背着她在夕阳下奔跑。
可后来,他宁愿离婚也要带祝见月回家时,祝清欢才明白,父亲对她的那点好,不足对祝见月的万分之一。
只因,祝见月是他白月光的女儿。
祝清欢看了一眼门口的裴景深,而她曾用命去爱的男人,心中的白月光,也是祝见月。
真是命运弄人,她和母亲,都栽在祝见月身上。
祝清欢放下酒杯,转身走向后院。
夜风微凉,她刚在池边坐下,祝见月就跟了过来。
“姐姐,你知道吗?”她笑容甜美又恶毒,“爸爸为了我假死让你背上杀人的罪名,对了,这个主意还是你老公出的,景深哥哥一直爱着我,我是她心里的白月光,你比不了。”
她忽地凑近祝清欢耳边,“就算十五年前你把我赶出去又如何?你的爸爸和老公都爱我,你和你那死鬼妈一样,没有本事留住男人的心……”
祝清欢缓缓回头,刚要开口。
“噗通!”
祝见月突然一头栽进泳池,溅起巨大的水花。
“救命啊!姐姐你为什么要杀我——”她在水中扑腾,声音凄厉。
下一秒,一道身影快速冲过来,差点把祝清欢撞倒。
裴景深把人捞上来时,祝清欢面无表情站在一边。
“啪!”
响亮的巴掌落在祝清欢脸上,裴景深下手又狠又重。
祝清欢嘴角顿时渗出血来,这是裴景深第一次打她。
裴景深甩甩打得发红的手,厉声质问:“祝清欢!你拥有的已经够多了,你为什么还要欺负月月?”
祝清欢抹掉嘴角的血,讥讽地抬眼:“拥有?你倒是说说我拥有什么?十五年前,她往我妈产房里放蛇,害我妈一尸两命,她在我爸面前装可怜,害我爸跟我决裂。现在,她即将继承祝家,而我是人人嘲讽的杀人犯,裴景深,你说……我到底拥有什么?”
她声音嘶哑得像哭,裴景深心中一颤,却依旧冷硬地说。
“你别诬陷月月,月月不可能做出你说的事,你爸全都告诉我了,是你为了抹黑月月赶走她,才骗人说她害死你妈。”
祝清欢狠狠吸口气,不让眼中蓄满的泪水滴落。
“裴景深,十五岁那年,你就跟在我身边做伴读,我的人品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觉得我就这么恶毒吗?”
质问时,她死死盯着裴景深的眼睛,可男人毫不犹豫回答:
“我只信月月,她不可能撒谎。”
每一个字,都像是在祝清欢心上扎出血洞。
祝见月得意地瞥了她一眼。
祝清欢突然笑了,笑着笑着,眼泪滴落。
“你爱信不信。”她转身离开。
可手腕却猛地被人攥住,“推了月月就想走?给月月道歉。”
祝清欢盯着裴景深看了一会儿,忽然说:“好啊。”
说完,她猛地从他怀中扯出祝见月,狠狠推进水中,笑着对他说。
“看清楚,这才是我推的。”
裴景深猛地攥紧拳头,咬紧牙看着祝清欢,刚要发作——
可听到祝见月的呼救后,他硬生生压下愤怒,再次跳进湖中。
自那天后,祝清欢再没见过裴景深。
他不再回家,只撂下一句。
“祝清欢,你什么时候跟月月道歉,我什么时候才会理你?”
祝清欢觉得很可笑。
裴景深,我早就不要你了,不需要你理我了啊……
离开前一天,祝清欢准备去墓地看母亲。
母亲生前喜欢的一款香薰,只有云水会所有,她前往购买,却在走廊猝不及防听见祝见月的声音——
“你们不是好奇为什么裴景深那个舔狗对我死心塌地,今天我就告诉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