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医院里,谢昭颜被刺眼的灯光照射着醒来。
火场里的那一刻历历在目。
封宴行越过她,抱起了远处的孟云衫,一步也没有回头。
她在惊声尖叫中晕了过去。
醒来时,膝盖和手腕被烧伤。
浓烟呛得她无法喘息。
她用手肘一步一步挪着,从展厅爬了出去。
一滴泪从眼角无声无息地流下。
都说你最爱谁,就看你危机时刻最关心谁。
封宴行最爱的,早就不是她,而是孟云衫了。
她绝望地闭上眼睛。
好在,又过去了一天。
还有四天,她和封宴行,此生再也不见!
一阵慌乱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医院严重人手不足,即便您动用封家的势力,我们也只能先调来一位医生……”
谢昭颜有一瞬间的错愕,这是他第二次冒着被封家除名的风险,动用不属于他的势力了。
“封少,孟小姐和谢小姐,你只能先救一个。”
“救衫衫!”
封宴行不假思索的回答。
医生犹豫着说,“可是谢小姐的伤势更加严重,如果不及时处理,伤口溃烂,她会有生命危险。”
“我说救衫衫,就先救衫衫!衫衫的身体更重要,至于谢昭颜,这是她咎由自取!她命贱,死不了。”
他冷漠的声音在她身前响起,谢昭颜恍惚了一下,和她回忆里的声音重叠。
“昭昭,我选你,不管和任何人相比,我永远只选你。”
她已经分不清,那些感动的回忆,是真实的过去,还是她可笑的幻想。
之后的封宴行,再也没有选过她。
“封少!医院的血量库存告急!谢小姐和孟小姐,只能先选一位进行输血。”
“先给衫衫输血,不够就抽我的!”
谢昭颜因为没有血源,无法进行手术。
她脸色苍白地独自躺在病床上,任由伤口发痒,溃烂。
“封少!孟小姐在病房里哭闹着伤口留疤,不想见你。可我们临时找不到,愿意植皮的捐献人。”
“植昭颜的!她身上不是还有大块好的皮肤吗?”
“封少,未经谢小姐的同意,强行取皮,这不合适吧?”
“如果不是她执意证明清白!衫衫怎么会失手,造成火灾?害得自己受伤?”
“可谢小姐流产后身体虚弱,直到现在还没渡过生命危险期……”
封宴行语气强硬地打断了医生。
“要我说多少次!衫衫最重要!这是她,欠衫衫的!”
谢昭颜泪流满面。
她身上母亲留给她的,完好无损的皮肤,被封宴行强硬的剥下,植到了他心爱的女人身上。
“封少,谢小姐刚刚度过生命危险期,她醒了。”
“衫衫心情不好,她这边更需要我。你替我买束花送给昭颜。另外多叫几个护士,派到衫衫病房,她一个人会害怕。”
所有人都赶去了孟云衫的病房。
伤口还没痊愈,浑身疼痛的她,独自躺在冰冷的病床上,无望地望着空白的天花板。
不知多少次,谢昭颜的眼泪浸湿了枕头。
她真的很后悔,相信封宴行说过“会照顾她一生一世”的话。
她的心痛如刀绞,可不被爱的人,永远没人心疼。
痛彻万分的时刻,病房却进来一位不速之客。
“谢小姐,整层楼的人员,每天都要去孟小姐病房,给孟小姐唱歌,说笑话,哄她开心。您已经缺席两天,要么现在去,要么滚出医院。”
封宴行的保镖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对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