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家庭聚会那天，我特意穿了件红色连衣裙。
那是结婚时买的，他说我穿红色最好看。
现在，我要用他最爱的样子，给他最痛的一击。
婆婆看见我，脸立刻拉下来：“谁让你来的？”
“我请她来的。”
公公突然开口。
众人都愣住了。
公公一向沉默，在家里毫无存在感。
婆婆瞪他：“你疯了？”
公公没理她，对我点点头：“坐吧。”
我依言坐下，感受到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
小叔子和他新婚妻子坐在对面，眼神躲闪。
丈夫还没到，据说去接小雅了。
真是迫不及待要介绍新欢。
“既然人都到齐了，我说件事。”
公公开口，“我准备把老房子卖了。”
“什么？”
婆婆跳起来，“那是我的房子！”
“房产证上写的是我的名字。”
公公平静地说，“我决定把钱给安安和孙女。”
全场哗然。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公公一向懦弱，从不敢违抗婆婆。
今天这是怎么了？
婆婆开始哭闹：“我伺候你一辈子，你就这么对我？”
公公看着她，眼神冰冷：“你伺候我？是你把我工资卡收走，每个月只给五百零花钱？还是你背着我收亲家的钱，逼儿子出轨？”
婆婆僵住：“你胡说什么！”
“我都知道。”
公公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这是你签的协议，收二十万，保证让儿子离婚娶小雅。”
小叔子站起来：“爸，你别乱说！”
“还有你。”
公公看向小叔子，“你买房的首付，是你哥挪用了安安的救命钱。你们母子三个，真是蛇鼠一窝。”
我坐在那里，心跳如鼓。
原来公公什么都知道。
婆婆彻底疯了，扑上来要打公公。
我下意识挡在前面，被她一巴掌扇在脸上。
火辣辣的疼。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
她尖叫，“自从你进门，我们家就没安生过！”
我捂着脸，笑了：“是因为我生不出儿子吧？”
她愣住。
我举起手机，播放录音。
正是她那天在医院说的话：“生个丫头片子，值得花这么多钱？”
众人表情各异。
小叔子的新婚妻子更是直接站起来：“妈，你重男轻女？”
婆婆慌了下，又强自镇定：“是又怎样？没儿子就是绝后！”
“那如果我也生女儿呢？”
新婚妻子问。
婆婆语塞。
这时，丈夫带着小雅进来了。
看到我，他脸色骤变：“你怎么在这？”
小雅挺着肚子，依偎在他身边，一副女主人的姿态。
我看着她隆起的腹部，突然开口：“六个月了吧？做产检时，医生没告诉你胎儿性别吗？”
小雅脸色一白：“你什么意思？”
我微笑：“你父亲没跟你说？他花二十万买孙子，万一是孙女，可是要退钱的。”
全场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