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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男人将垃圾桶一脚踹翻。
“我接手过这么多离婚案,最烦的就是女人争风吃醋!”
“妙妙现在是我孩子的母亲,还因为我失了忆,我总不能把她丢在大街上自生自灭吧!”
“你嫉妒她有一个孩子是吗?我现在也可以给你!”
他不由分说将我拦腰抱起,扔在沙发上。
我的后脑重重磕在红木扶手上,顿时一阵眼花。
“顾衍你给我下去!”
可任凭我抓挠踢打,男人灼热的酒气还是急切地喷吐在我的锁骨。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瞥了一眼来电显示,立刻变了脸色起身接听。
或许是过于慌乱,他错按了外放键,女人娇软的嗓音顿时充斥整个客厅。
“老公,宝宝刚才踢得我好痛,你来医院陪陪我好不好?”
顾衍披上外套就往外冲,临走还不忘强拉上我。
“我妈说了,女人天生知道怎么照顾孕妇。”
“放心,等孩子生出来,你就是他名义上的母亲。”
我们刚进病房,程妙妙就直直地扑进顾衍怀中。
而我被她撞倒,背后的旧伤磕在金属桌角,钻心的疼痛瞬间绽开。
我伸手一摸,已是一片湿红。
可顾衍心疼的目光,却只落在程妙妙身上。
直到我自己扶着桌腿爬起,顾衍才再次记起我的存在。
他心虚地摸了摸鼻子。
“你别和妙妙计较。”
“我妈说了,女人孕期总是容易激动……”
“老公,这是你给我请来的护工吗?”
程妙妙打断顾衍的解释,故作迷茫地瞪着我。
顾衍的呼吸乱了一瞬。
他的目光在我和程妙妙中间来回几次,终于下定了决心。
“是。”
“有什么要求尽管和她说。你是孕育生命的母亲,你最大。”
“真的?”
程妙妙黑白分明的杏眼咕噜一转。
“那我要她给我跳脱衣舞!”
看着她满是恶意的微笑,我知道这是她对六年前的报复。
可逼她去做脱衣舞女的人是顾衍,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转身就走,却被顾衍拉住。
“舒意,这里又没有外人,为了我的孩子,你让让她怎么了?”
“你和舒家断亲多少年了,还以为自己是金尊玉贵的大小姐吗!”
见我不从,他直接把我抵在门上,强行扯开我衣服的领口。
“放开我!”
我抄起桌上的瓷杯,向顾衍砸去。
他只是额角擦破了皮,反倒是身后的程妙妙尖叫一声,晕倒在地。
“妙妙!”
顾衍喊来私人医疗团队,抱着程妙妙进了急救室。
我艰难地整理好衣服,准备离开。
没走两步,又让顾衍带人拦住去路。
他一声令下,我被几个保镖按到病床上,拇指粗的针头刺入手臂。
陪同的私人医生忍不住小声提醒:
“顾律师,抽血量已有600cc,夫人她一直有中度贫血。”
“再说程小姐只是受惊昏厥,根本用不上……”
“闭嘴。”
顾衍死死盯着越来越鼓的血袋,眉头紧锁。
“她害妙妙差点失去孩子,这是她应付的代价。”
不知过了多久,我的眼前已经开始发黑,顾衍终于舍得让护工拔针。
他俯下身,张了张嘴,似乎想对我说些什么。
但急救室传来程妙妙的哭喊,再次吸引了他的全部注意。
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和摔门声后,病房重归宁静。
我用尽全身力气够到手机,在软件上打了辆出租,又叫了一个跑腿小哥,将我背下楼。
六年的婚姻,差点把我送进地狱。
而拯救我自己,居然只花了不到两百。
真是可笑。
飞机起飞前五分钟,我接到了顾衍的电话。
“舒意,你跑哪去了?”
就在这时,机舱响起了即将起飞的提示音。
手机那头,男人的呼吸声骤然粗重。
“舒意,那是什么声音?难道你在……”
我望着舷窗外的风景,打断他的连串发问:
“顾衍,我们离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