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走到玄玑子藏身的行道树旁，老道士立刻跳了出来，脸上洋溢着捡到宝的狂喜，一把抢过塑料袋，打开一看，眼睛都直了。
“好家伙！骨汤面，酱牛肉，卤蛋，豆干……这老王头挺大方啊！”玄玑子搓着手，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徒儿，干得漂亮！这考验，你完美通过！”
林凡却有些惴惴不安：“师傅，那个招牌……还有锅和收银机……真是因为我？”
“废话！”玄玑子掰开一双一次性筷子，迫不及待地夹起一块酱牛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不是你还能是谁？你以为‘天煞孤星’是白叫的？你自身就是一个人形自走因果律武器！你的一句‘关心’，就是点燃引线的那颗火星！”
他一边狼吞虎咽，一边给林凡上课：“不过你现在还无法控制，属于无差别范围攻击。所以才会走到哪，哪就鸡飞狗跳。为师要教你的《遮天术》，就是给你这个武器加上‘瞄准镜’和‘保险栓’，让你想打哪就打哪，想什么时候打就什么时候打，不想打的时候，就老老实实藏着，不至于误伤友军……呃，虽然我们也没什么友军。”
林凡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看着玄玑子吃得香甜，肚子又叫得更响了。
玄玑子还算有点良心，分给他一碗面和一个卤蛋。师徒二人就蹲在马路牙子上，毫无形象地大快朵颐。
吃完面，玄玑子满意地打了个饱嗝，用油腻的袖子擦了擦嘴，看着林凡，眼神更加火热。
“第一个考验，你表现出了强大的‘被动触发’能力。现在，进行第二个考验——‘主动控制’测试。”
林凡一听还有考验，立刻紧张起来：“还要测试？怎么测？”
玄玑子神秘一笑，指着马路对面一个正在施工的小工地，那里有一个高高的塔吊。
“看到那个塔吊没有？你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让塔吊上那盏灯……闪三下。”玄玑子一本正经地说道。
林凡瞪大了眼睛：“师傅，这……这怎么可能？隔这么远！”
“试试嘛！”玄玑子怂恿道，“心想事成，懂不懂？要相信你的力量！集中精神，把你的‘意念’，也就是你身上那股子‘晦气’，瞄准它！想象它短路的样子！”
林凡将信将疑，但还是按照玄玑子说的，死死地盯着塔吊顶端那盏明亮的照明灯，在心里拼命默念：“闪！闪！给我闪！”
一秒，两秒，三秒……
塔吊的灯……纹丝不动，亮得无比坚挺。
林凡泄气了：“师傅，不行啊，没用。”
玄玑子摸着下巴，若有所思：“看来‘精准远程打击’还有点难度，需要后期培训。那我们换个近点的目标。”
他的目光在街上扫视，最终锁定在了路边一个崭新的、漆皮锃亮的共享单车上。
“看到那辆小蓝车没有？你过去，轻轻摸它一下，然后在心里默念：‘爆胎’。”玄玑子指挥道。
林凡觉得这更不靠谱了，但还是走了过去。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用手指轻轻碰了一下那辆共享单车的座椅。
然后在心里默念：“爆胎。”
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林凡回头，无奈地看向玄玑子。
玄玑子挠了挠乱糟糟的头发，也有些纳闷：“不对啊，按理说你这体质，近距离接触应该有效果才对……难道是需要更强的意念？或者……需要说出来？”
就在这时，一个穿着西装、提着公文包的男人，急匆匆地跑过来，扫开了那辆共享单车。
“有门！”玄玑子眼睛一亮，拉着林凡又躲回树后，“看着看着！效果可能有延迟！”
只见那西装男骑上共享单车，刚蹬出去不到五米远——
“噗——嗤——”
一声清晰无比的、气体泄漏的声音响起。
共享单车的后轮胎，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瘪了下去。
西装男：“？？？”
他下车检查，看着完全没气的后胎，一脸懵逼：“我靠！新车啊！怎么就爆胎了？！”
玄玑子在一旁兴奋地直搓手：“延迟生效！是延迟生效！看到了吗徒儿！你的力量已经开始初步显现了！虽然不能指哪打哪，但范围影响和延迟影响已经存在！天才！果然是天才！”
林凡看着那个骂骂咧咧、无奈弃车而走的西装男，心情无比复杂。这……到底算是好事还是坏事？
“第三个考验！”玄玑子显然玩上瘾了，或者说，是在进行更深入的“数据采集”，“这个考验叫做‘能量守恒测试’。”
“能量守恒？”
“对！”玄玑子解释道，“你给别人带去了霉运，那这份霉运是凭空产生的，还是从别处转移的？或者，会不会反噬到你自己身上？我们来测试一下！”
他指着前方一个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你对着红绿灯，诚心诚意地‘关心’一下它的运行状态。”
有了前两次的经验，林凡这次淡定多了。他看向红绿灯，心里默默念叨：“红绿灯，您最近，没什么事吧？”
话音刚落——
“吱嘎——砰！！”
一阵刺耳的刹车声和碰撞声从路口传来。
一辆右转的轿车和一辆直行的电动车发生了轻微的刮蹭。双方司机立刻下车，吵得面红耳赤，路口顿时堵成了一锅粥。
而那盏红绿灯，依旧在兢兢业业地、分秒不差地变换着颜色，屁事没有。
“看到了吗？”玄玑子一拍手，“你的‘关心’生效了，但承受对象发生了转移！红绿灯没事，但它影响范围内的交通参与者倒了霉！这说明你的力量遵循某种因果转移法则，并非完全无序！”
接着，玄玑子又让林凡尝试对着空地、对着垃圾桶、甚至对着空气进行“关心”，结果发现，当没有明确目标或者目标本身“无因果”时，林凡的“灾厄”效果会大大减弱，或者随机发生在附近最“合适”的目标上。
而在这整个测试过程中，林凡自己，除了感觉有点精神疲惫之外，并没有出现任何倒霉的迹象。
“初步结论！”玄玑子像个老学究一样总结道，“第一，你的能力需要‘目标’，无论是人、物还是抽象概念（比如交通）。第二，效果与你的意念强度和目标本身的‘因果承载’有关。第三，目前暂无明确反噬迹象，但能量消耗体现在精神上。第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玄玑子凑近林凡，猥琐地挤了挤眼睛：“你小子，是个天生的老六苗子！以后看谁不顺眼，不用动手，走过去笑眯眯地问候一句‘您最近没什么事吧？’，就能让他生活不能自理！爽不爽？！”
林凡：“……”
他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这个便宜师傅按在地上疯狂摩擦，并且朝着一个极其不对劲的方向一路狂奔。
不过，好像……确实……有那么一点点爽？
至少，以后再遇到像面馆老板那样欺负他的人，他好像有办法“礼貌”地反击了？
“走吧，徒儿！”玄玑子心满意足地搂住林凡的肩膀（这次没保持安全距离，看来是初步认可了林凡的“可控性”），“考验结束，成绩优异！跟为师回山……呃，回道观！为师传你无上大法——《遮天术》！等你学成之日，便是你我师徒，联手坑遍……啊不，是行遍天下之时！”
夕阳的余晖下，一老一少，一个道袍破烂，一个衣衫褴褛，勾肩搭背地朝着城外那座破旧的小道观走去。他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充满了某种极不靠谱，却又让人隐隐期待的喜剧色彩。
林凡的修仙之路，就在这一碗面、一个爆胎和一场小车祸的“考验”中，正式开始了。而他并不知道，在不远处的一辆黑色轿车里，一个面容坚毅、穿着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正拿着一个望远镜，看着他们离去的方向，眉头紧锁。
他对着耳麦低声说道：“报告总部，目标人物林凡已被一个身份不明的老道士带走。初步观察，林凡疑似具备极强的‘概率干扰’能力，其影响方式……难以用现有科学理论解释。请求批准进一步深入调查。”
“另，面馆招牌坠落、车辆爆胎、路口车祸等事件，与林凡存在高度时空关联性，建议将林凡危险等级暂定为……C级（观察级）。”
“调查员编号：734，秦卫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