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站起身,端详铜镜中的自己,不禁轻笑:“啧啧,这张脸简直帅得天地失色!”
“不过……她究竟是因才华而来,还是为这张脸而来?”
“罢了,不重要,反正我不靠脸吃饭。”
“嗯……去换身紫衣好了,正好与她相配。”
……
与此同时,酒楼外的长街。
月光清冷,街道寂静。
一身紫纱的潮女妖如约而至,却在半路停下脚步。
对面,紫女一袭紫裙静立,手中的蛇腹剑如活蛇般缠绕身侧,蓄势待发。
她一手叉腰,目光居高临下地投向潮女妖,声音清冷:
“明珠夫人,深夜不在宫中,难道不怕韓王派人寻你?”
“我的事,还轮不到外人插手。”
潮女妖轻蔑一哼,扭动腰肢,便要自紫女身侧走过。
“奉劝你一句,离江先生远些——他,不是你能碰的人。”
“呵呵…看来江先生对你很重要?可惜呀…他很快便会臣服于我裙下。”
紫女眼中暗光浮动:“凭你也配肖想江先生?想见他,先问我手中这柄蛇腹剑!”
杀意骤起,长剑破空,如蛇突袭,直逼潮女妖而去——
另一头。
墨鸦与白凤身法如电,几乎化作残影,直扑江暮云所居的酒楼。
轰!!
一柄妖异长剑凌空劈落,拦住去路。
闪!
两人急转方向,险险避开剑锋。
下一刻,一位银发黑袍的青年已立于前方。
二人神色顿变。
“是你?”
“鬼谷卫庄!”
卫庄冷眼扫来。
前次鬼兵劫饷案中,他们已交过手。
二人虽快,修为却远不及他。
“卫庄,你为个说书人,要与姬大将军为敌?”
墨鸦目光复杂。
他心中暗喜卫庄护着江暮云,却又忧心——若因此与“夜幕”
为敌,后果难料。
卫庄嗤笑:“姬无夜?他也配。”
墨鸦白凤脸色一沉。
“上!”
卫庄只道拦下了这两名杀手,却不知今夜欲取江暮云性命的,还有第三人——
兀鹫。
他悄然潜入酒楼,发出低沉冷笑。
“墨鸦白凤…就在外头替我挡着吧。”
“不过是个说书的,竟能让鬼谷卫庄亲自护卫,看来此人并不简单。”
戴着半张鸟嘴铁面的兀鹫,眼中寒光凛凛,杀机毕露。
无论如何,对方终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绝逃不出他的掌心!
心念至此,兀鹫迈步踏入了酒楼。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战局之中。
卫庄且战且行,与墨鸦、白凤二人一路缠斗,逐渐靠近酒楼方向。
忽然,他眉头一紧,周身迸发出刺骨的杀意。
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眸直直锁住二人。
“你们刻意拖延,是想让同伙去杀江先生?”
“很好,你们会为这愚蠢的举动付出代价。”
卫庄已察觉到酒楼中多出一股杀气,脸色骤然阴沉。
竟有人敢在他眼皮底下,动他要护的人——
简直找死!
他猛然使出横贯八方,震退墨鸦白凤,飞身朝江暮云所在的酒楼急掠而去。
而此刻,兀鹫已悄然来到江暮云房门外。
他正欲寻隙出手,却听“嘎吱”
一声——
门竟从里开了。
月光洒落,一袭紫衣的江暮云立在门口,似是刚整理完衣装,正要外出。
不料一开门,便撞见这铁面鸟嘴的不速之客。
两人四目相对,一时寂静。
江暮云轻咳一声,道:“阁下可是夜游迷了路?”
他自然一眼看出对方身上的杀气,来者不善。
但江暮云向来以德服人,先礼后兵。
这话,是给对方一个离去的机会。
可兀鹫见江暮云撞破自己,非但不惧,反而舔唇一笑,目光愈发森寒。
“散步?呵……”
“江先生看我这一身,像是散步之人么?”
“要怪,就怪你开罪了姬无夜大将军。”
“今夜,你的项上人头,我收下了!”
话音未落,兀鹫已亮出兵刃。
江暮云微微一怔,随即抚着下巴沉吟:“哦?是那个相貌丑陋的姬无夜么?”
看来上回说书的内容,确实触怒了这位大将军。
……不对,白天在酒楼里感受到的杀气,似乎并非来自眼前此人。
怎么一到晚上,就换了个人来杀他?
江暮云正想追问清楚……
却见兀鹫举起武器,目光森寒。
再不动手,等卫庄他们赶到就来不及了!
“去死吧!”
兀鹫嘴角一勾,在他眼中,江暮云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卫庄正在百米外迅速接近。
他看到前方景象,眼神一凛——
兀鹫的刀即将斩落!
江暮云面对迎面而来的刀锋,非但不躲,反而轻笑着开口。
“方才给了你机会,可惜你不中用啊。”
突然——
轰!
江暮云眼中浮现金色莲印,一股骇人威压自他眼中迸发!
兀鹫的刀悬在半空,他注视着江暮云的眼睛,只觉神魂剧震。
铛——
刀掉落在地,兀鹫抱头嘶吼,仿佛有万针刺入脑海。
“啊啊啊啊啊——!”
他痛极翻滚,状若疯癫,口中不断低语。
“百越宝藏是我的……杀了姬无夜!宝藏就是我的了哈哈哈哈哈!”
他狂笑呕血,神智尽失。
赶到的卫庄怔在原地,眼角微抽。
“那是……心魔引!”
他蓦然想起,日间江暮云说书时曾提过《少年歌行》中的无心,出场便用了心魔引,眼中绽出金莲。
可那不过是书中所写,怎会成真?
而接下来的一幕,更令他心神俱震!
发狂的兀鹫挣扎起身,欲要逃离。
江暮云淡淡一笑,眼中却无笑意。
“既然来了,就留下罢。”
轰隆——
霎时雷声震天,紫电如龙撕裂夜幕。
江暮云指尖凝聚雷光,滋滋作响。
九天惊雷撼乾坤,一指破空九万里!
“惊雷指。”
…
…
…
我知错了!!给各位读者大佬磕头,不小心睡过去了……欠的 轰隆!!!
天穹雷音翻滚,恍若九霄神罚降临!雷光撕裂浓云,化作巨大的轰鸣漩涡!
爆裂之音撕裂长空,震彻天地!
光芒倾泻,将整座酒楼照得亮如白昼!
江暮云单负一手,衣袂翻飞,气度超然,似天外真仙。
他只抬一指,引动苍穹惊雷。
电光如龙,直贯奔逃中的兀鹫头顶。
滋滋滋滋——
雷光裹身,明耀炸裂!兀鹫身躯僵直如焦炭,轰然倒地,黑烟袅袅升起……
连一声哀嚎都未能发出。
兀鹫,命绝于此!
……
整座新郑城笼罩在雷鸣暴雨之中。
万民仰首望天。
这般异象百年罕见,仿佛将有天人临凡。
然世间何来神明?
百姓只道是天变而已。
可——
亲眼目睹这一幕的卫庄,瞳孔骤缩,心神俱震,久久难言。
“这……便是江先生的实力?!”
何等可怖!
如此境界,又何需他来相救?
纵使他将横贯八方修至圆满,怕也难敌江先生一指之威!!
………
不远处长街,激战正酣的紫女与潮女妖蓦然停手。
二人娇躯微颤,气息未定。
天穹异象令她们心神俱凛。
皆见惊雷落向酒楼方位。
难道……
“江先生!”
“江先生!”
紫女与潮女妖同时惊呼,面露忧色。
皆欲赶往,却见对方亦动,再度交手!
………
负伤的墨鸦白凤亦被天象所慑,不敢再近酒楼半步。
此等天地之力,纵使他们身法再快,又岂能抗衡?
二人当即折返,欲归将军府复命。
………
韓王宫。
深殿之中,熟睡的红莲被一阵犬吠惊醒。
她起身看见夯昊趴在窗前,朝着窗外雷电交织的景象不停吠叫。
红莲揉揉眼睛,走过去将夯昊抱了起来。
“不过是打雷而已,有什么好看的?大将军,该睡了。”
夯昊在她怀中不停扭动,依旧冲着雷声传来的方向叫唤,尾巴激烈摇晃……那个方向,正是酒楼所在。
…………
韩非的寝宫之中。
他坐在案前,案上放着一只长盒。
盒中所装的,正是“逆鳞剑”
。
拥有剑魂的逆鳞,已数次救韩非于危难之间。
无人知晓的是,逆鳞剑中的剑魂,其实是死后的韩非自己。
韩非早已明白自身宿命,却只能沿着命运轨迹前行。
方才,整座寝宫骤然如九幽地狱般冰冷。
逆鳞剑不断震鸣,韩非惊醒,望见窗外天雷坠落的异象。
他一眼便看出,这绝非自然天象。
“这雷……是何人引动?”
“连逆鳞剑都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难道说!”
韩非忽然全身颤抖。
他倒吸一口凉气,头皮发麻。
想起当年离开小圣贤庄、拜别老师荀子那日的一段对话。
“老师,天地间是否真有一种无形之力,在冥冥中掌控人的命运?”
“有。”
“那究竟是怎样的力量……”
荀子没有明言,只告诉他:待你遇上时,自会明白。
回到韩国新郑后,经历诸事,韩非逐渐想通了老师话中深意。
那股主宰众生命运的力量并非无形,而是存在于某个人、或某一群人的身上。
那个人、那群人,将会左右未来七国的命运!
韩非呼吸急促,蓦然起身。
目光紧紧锁着窗外,心潮澎湃。
“老师!这世间,真有人能决定天下苍生的命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