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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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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启巧,眉上妆,新婚佳尔为何忧。

又几月,二皇子端阳王魏霁笺被群臣上书参本,告其有长达数十页的十二项恶状。

帝大怒,令彻查,结果霁笺痛失帝心,剥夺其端阳王封号,收回封地,贬为庶人流放出京。

一时上京对此议论纷纷,这端阳王可以说在近段时间风头正茂直逼太子,没想到这还没得意多久竟落如此下场。同时朝堂局势陷入短暂平静,但众人心里都明白着,皇储之争这才是刚拉开序幕。

东宫府上近期更是不太平,五日前太子妃凤氏絮华突然中毒性命堪忧,多亏宫中太医妙手回春给救回,太子怒查此事,至今仍未有结果。

絮华咳嗽了两声从床上坐起,翠萝立马斟了盏茶迎上来,“我的小姐,您怎么又起身了?太医说你要多休息。”

“一直待在床上怪无聊的。”絮华接过茶水润了润喉,觉得有些冷便向翠萝问道:“今儿怎这么冷?”

“外面下雪了呢,屋内的地龙已经给小姐烧上了,要是还冷奴婢让人去给小姐取个暖炉?”

絮华点了点头,随后才惊讶道:“下雪了?”絮华生在南方,穿越前见过雪的次数屈指可数。

“可不是嘛,这都十二月份接近年关了,每年这时候总会下几场雪。”翠萝笑着将让人取来的暖炉拿给絮华,然后气鼓鼓道“我家小姐这么好,真不知道是何人这么歹毒要向小姐下毒!”

絮华接过暖炉捧在手心果然暖和了许多,闻言笑笑却未言语。这个时候想让她死的人真可太多了。

前皇后已逝,太子如今根基尚不稳。朝堂皇位之争却已经开始,太子无疑成为众矢之的。偏偏这个时候保持中立的的凤相府因为姻亲关系倒向太子东宫,这是许多皇子不愿看到的。如果能在这时候除去她破坏两家结盟,甚至能让凤相对太子产生仇恨就再好不过了……

絮华抱着火炉靠在床头听翠萝讲着最近上京发生的一些事情没一会便有些贬了,翠萝还在兴致勃勃的说着什么,絮华没听清,只见翠萝突然跑了出去,没一会抱着什么回来。

“小姐你瞧,这就是南疆进贡的宠物,太子殿下特意要了一只给小姐解闷。”

絮华顺着翠萝的话看去,只见翠萝怀里抱着一只纯白色的小奶狗,湿漉漉的眼神看着你时,心都要化了。

一时间睡意全无,絮华小心翼翼的从翠萝怀里抱过小家伙,大概天冷的原故,小家伙有些发抖,在絮华怀里蹭了蹭嘴里呜呜叫唤两声便乖巧的不乱动了。

“它有名字么?”爱不释手的抚了抚小奶狗背上的毛,絮华抬头问翠萝。

“还没,太子殿下说等小姐取名。”

絮华低头看看小奶狗,正好小奶狗抬起脑袋用湿漉漉的眼睛看着她,粉红的小舌头舔了舔自己鼻子。

心已经被萌化了的絮华柔和了声音“就叫它,白喃吧。”

随后像想到什么的又问“殿下现在在哪?”

“奴婢不知,太子殿下还没回到东宫,兴许还在外忙差事。”

絮华点了点头,抱着白喃玩耍,端阳王的事如今闹得沸沸扬扬加之她中毒的事情,霁渊最近确实很忙。

等絮华身体好的差不多时,下了几天的雪终于小了下来,翠萝拗不过絮华的要求,在不放心为絮华披了身貂裘之后总算同意絮华出门。

絮华手捧暖炉,翠萝帮她撑着伞,两人在庭院中走动,阴沉的苍穹,望屋檐望去一片白茫茫,絮华心有所感伸手接住了一片伞外飘进的雪花,冰凉的雪片在手心化作了一摊积水,这才有了一丝下雪的真实感。

絮华玩心大起想要堆一个雪人,操着老妈子心的翠萝哪肯?旁边的其他宫女也一个劲劝着,最后演变成两个小太监和一个小宫女在她指挥下堆雪人,而她在一旁看着。

看着就看着吧,絮华自我安慰一番开始指挥着人操作,身体,头,手,眼睛,帽子,嘴吧……她将来自印象中的雪人一点一点弄出,这也算对曾经的怀念了吧……

等到霁渊下朝回到东宫路过庭院看见那个雪人时眼角跳了跳。

旁边跟着的侍卫连忙前去打听,回来向霁渊禀报道:“那是太子妃娘娘堆的雪人。”

霁渊闻言皱眉:“她自己堆的?”

“不是,是娘娘指挥人堆的。”

霁渊又看了看雪人,歪歪扭扭的由两个圆组成的身体,两根树叉做手,黑色的两点眼睛应该是黑豆,胡萝卜的鼻子,一颗橘子当做嘴巴,还戴着顶帽子……

霁渊:“……真丑。”

然后毫无留恋的带人离开。

随后几天宫中上下都为年关忙碌了起来,今年宫中家延依旧是由皇后准备,魏帝原想让皇后将絮华带在身边指点,但听闻絮华大病初愈便取消了这道旨意,而原本需要絮华操持的东宫事务也被霁渊让金总管去做了,絮华一时间成为整个皇宫最闲的人。

直到宫里家延当天,她这位亳无存在感的太子妃才又出现在众人眼前。

觥筹交错,延席琳琅。絮华到的时候霁渊还没到,皇帝皇后也没到,席间只有零星一些后妃与皇子。她跟随宫人的指引在席位上落座很快便收获到来自四面八方打量的目光。

端过桌边的茶水她原想借故喝茶避过这些目光,却在入口发现这是酒水并非茶水时微呛两声。翠萝连忙帮絮华拍着后背。

“连茶和酒都分不清,你还能分清什么?”

音量不是很大,至少旁边的桌席是听不清的。眼角看到一片绛紫色的衣角,顺着衣角抬头絮华果然看见霁渊的脸。

霁渊在絮华身旁坐下,跟旁边的宫女说了什么,宫女很快退下再出现时手里端了个玉壶。霁渊接过玉壶重新拿了杯盏倒好递给絮华。

“什么?”絮华接过杯盏并未立马喝下,只是看着霁渊。

“毒药。”霁渊挑起好看的眉目,嘴角难得勾勒出一丝笑意。

“喔。”絮华垂眸喝着杯中的茶水,温润的茶水减少了之前酒精的刺激,再抬头时笑着道“我想,殿下现在还舍不得我死。”

霁渊没有说话,絮华又问:“殿下的事情都忙完了么?”

霁渊把玩着手上的扳指显得漫不经心:“下毒的人隐藏的很好,孤暂时还没头绪。”

幕后主使即使不查大家也心知肚明,难的是将隐藏在东宫上的这枚棋子找出铲除。

絮华同样没将这件事放在心上:“没事,慢慢来,总会露出马脚的。”

“哟,皇兄与太子妃真是伉俪情深啊。”

絮华将目光转向说话的人,来人一身绿袍,头发很工整的束在发冠中,身形高大,面容端正。只是笑起来的时候多少让人觉得不怀好意。

可不就是不怀好意?谁都知道太子心系那名名叫萧尔的女子,她这个太子妃更像形如虚设,这么说无非在隔阂她与霁渊。

“齐王爷。”絮华平心静气的向来人打了声招呼。这位就是皇五子齐王爷魏霁阳,也是当今皇后的亲子,皇位之争的热门人选。

“五皇弟好兴致,孤与太子妃如何,与尔何干?”霁渊将手中的玉壶放回托盘,就显得不是那么给齐王面子了。

宫人接过玉壶后退隐于席坐后,霁渊自顾自拿起了放置在案席上的酒水自饮,完全没有再搭理齐王的意思。

“你…!”被怼回来的齐王,有些愤愤,刚想爆发被身后的太监贴耳说了什么,只好作罢,摔袖离去。

絮华看的有些无聊转头自己寻找乐子,就见隔壁桌坐着一个藏青色衣袍的男子。会注意到男子只因对方在这席间显得非常与众不同,更因对方的目光一直是看着他们这边的,更或者说是看着她,那么明显的目光不注意到也难。

只见藏青色衣袍松垮的缀在对方身上非但没有给人失礼的感觉反而觉得很随性。一头如墨长发披于身后,只在发尾系了根发绳。肤色雪白,眼如桃花,嘴角含笑,正倾身独饮…..

真是,好一幅男色。

如果要用一句话来相容此刻的絮华,大概就是:我和我的小伙伴都惊呆了!

霁渊顺着絮华的目光看到男子,男子似有所感移开目光跟霁渊友好打了声招呼,以酒遥敬。霁渊亦回敬了一杯。

絮华从霁渊喊的“皇兄”中回过神,也明白了对方身份。能被霁渊喊皇兄的也就只有大皇子靖王魏霁坤。传说靖王俊美过人,醉心诗词琴赋,游历山水,其性与其母淑贵妃一样喜静。他一生志不在高堂,是皇位争夺最不可能人选。

等到皇帝皇后到来开席已是半个时辰之后,各席之间言笑晏晏,歌舞升平,好不热闹。等到吃的差不多便又有后宫嫔妃们开始献艺,各种争奇斗艳的表演看得絮华连连惊奇。

只是絮华万万没想到自己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彼时絮华正观赏着节目吃着席上的美味佳肴。只见皇后徐氏缓缓开口:“听闻太子妃在上京是出了名的才女,一手琴技冠绝天下,不知我等今日是否有幸听上一曲?”声音不大,确是让所有人听清了的。

皇帝哈哈一笑,饮下一杯烈酒附和道:“此意甚好。”

于是所有目光又落到了絮华身上。

对于太子妃幼时跟随名动天下的寒江先生学琴一事大多数人是听闻过的,只是都没亲眼见过,毕竟寒江先生不收徒这事同样也是众人皆知。

眼下皇后这么一说,太子妃若是弹的好了还好说,若是弹的不好……不可谓打脸。在座的众皇室心里都明白,这皇后是有意为难太子妃了。

絮华推脱不得,只得起身行礼,对上座的两人道:“那絮华便献丑了。”

从宫女手中接过长琴走到场中间,絮华看到齐王嘴边扬起的不怀好意,一时间不知道这对母子想干什么。

将琴在场上放好,絮华席地而坐,修长指尖抚于琴面稍调试音节之后便暗想着弹什么曲子好,隐隐觉得皇后是要给自己下套,此刻她却无暇想太多。

曲调刚开头,不料之前盯着她看的靖王突然开口:“且慢。”

所有人的目光,一时间聚集到了靖王魏霁坤身上。

“好琴配好音,儿臣昔日在维安偶得一把好琴,乃是著名的工匠所打造,今日想赠与太子妃,不如让太子妃用那把琴弹奏一曲?”

魏霁坤这话是对着魏帝说的。

魏帝点头,回了个“允”字,皇后的脸色变了变,却也没说什么。

等宫将新的琴抬到絮华面前,代替了之前那把,絮华忍不住又往魏霁坤的方向看了一眼,不料对方也正看着她。

“此琴名唤何忧,劳烦太子妃为父皇献曲了。”

絮华一愣,不知道为何对方看自己的眼神会那么复杂,却也没多说什么,回了句:“多谢靖王。”也就收回了目光专心抚琴。

等到一曲结束,众人如梦初醒从音律中走出,久久还在回味。

“好,好,好。”魏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龙心大悦“絮华不亏为我大衍国才女,此曲甚好。是什么曲目?朕觉得有些耳熟。”

“回父皇,是暨梨花。”絮华回答完施施然坐回了席位。暨梨花,絮华不知道为何就刚才脑海中响起的曲目就是这首也就弹了出来。

“絮华,你肯再次抚琴,先生若是泉下有知也会欣慰。”

路过靖王魏霁坤的时候,魏霁坤轻声开口了。

絮华:???这话什么意思。

虽心有疑问,她面上却是不显,再次道过谢,回自己的席位落座。之后魏霁坤也没再盯着她这边看,仿若最早时候注视自己的视线只是一个幻觉。

靖王长期在外游历,也是近期才回上京的,不过絮华觉得原身与靖王之间说不定有什么关系。

等这场家延到了尾声,魏帝携带皇后离去,剩下的众人也差不多散了。霁渊不知去了哪里,走前让絮华在原位上等他,没一会刚还热热闹闹的延席就变得冷清起来。

“絮华。”

絮华偏头就看到靖王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自己面前。

月下花前,微风清凉,这么近距离对上这位靖王,絮华还是再次被对方的盛世美颜狠狠惊艳了一番。

“靖王找我有事?”

然而靖王只是蹙了蹙眉,语调带着絮华听不懂的惆怅“许久不见便这般生分了?以往你都是直唤我霁坤哥哥的。”

絮华抿唇一时不知怎么接这话,也不知这靖王打的什么主意,但这个场景让她觉得有些眼熟。

想了想她回答道“今时不同往日。”

很中规中矩的答案,作为太子妃,她的一言一行皆代表着东宫。

靖王又端详了她许久,淡笑不明意味回道“本王明白了。”

“我们…..”絮华刚想要问靖王我们是不是很熟,却又不知如何开口时,离开的霁渊已经回来了。

“太子殿下。”

靖王笑着和霁渊打了招呼没再多说什么也离开了。

絮华将目光转向霁渊,四目相对的时候让她有种被捉奸的错觉……她什么也没干呀,就算真干了……他喜欢的不是萧尔么……

勉强保持住表情不崩,絮华出声道“殿下为何这样看我?”

“没什么。”霁渊撇开目光,带着絮华离开了这里。

絮华抬头透过宫墙望向天边,只见黑色夜幕下一盏盏祈祷的长明灯在夜幕中格外耀眼美丽。

“咻——噗”

突如其来的烟花在天边绽放,一声接着一声,一朵朵五光十色的花将天幕照亮的宛如白昼,艳丽非常,连带长明灯也映照上几分色彩。美丽非常。

“真好看。”絮华停下步伐,望着远方的烟火一时有些痴迷。记忆中的过年一幕幕涌上她的心头,礼花,鞭炮,团圆饭,好像与这里相同,又完全不一样。

“你喜欢?”霁渊跟着停下步伐,表情有些诧异。

“嗯,很漂亮。”絮华同样看着霁渊,唇带笑意,回眸间眼中似有万千星辰,撩动人心。

霁渊发现自己看对方有些失态时,咳嗽两声掩饰刚才的失态,低声问:“想去看么?”

絮华不解:“什么?”

霁渊没解释,而是往身后叫道:“戈九。”

“属下在!”

絮华知道这人,是霁渊的心腹,只是依旧不知道霁渊作何打算。

“准备一下。”

“是!”

絮华:“……”

你们两个是怎么交流的。

戈九很快为两人准备了两身行头,两人分别换完衣服后霁渊带着絮华到了宫门,

那里已经有太监牵着一匹白马等候。

霁渊接过马,翻身骑上马背,一只手伸向絮华的时候,絮华隐隐已经猜到了他的打算。

并未过多矫情,她握住了霁渊的手借力坐在了霁渊身前。霁渊扬鞭,乖顺的白马跑了起来吓得絮华死死抓住了马背上的缰绳。

狂躁的风声在两人耳边呼啸,一路出了宫门行至闹市,霁渊将马停住带着絮华翻身下马,再将马交由了后面跟上的戈九,便带着絮华走进了喧嚣的闹市中。

或许是因为过年的喜庆,大街小巷在晚上依然热闹非常,就连天边的烟花还没有停下。

霁渊跟在絮华身后,任由好奇的絮华在前面左顾右看,商贩、杂耍、说书、河边的花灯、升上天空的长明灯,两人就这样逛遍了整条街。

等到了街尾的时候霁渊将一串糖葫芦递给了絮华,絮华有些意外的接过糖葫芦,咬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回荡在嘴里,有些莫名的看向霁渊。

“你不是最喜欢这个?”霁渊站在街尾的河边挑眉“不好吃?”

“还行….”絮华低下头又咬了一口。

“孤记得小时候出宫到大街上玩你都会缠着孤要糖葫芦,每次都买,每次看你吃的那么开心,孤就在想这玩意真的很好吃么?有一次,孤试着吃了一颗,那滋味…..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吃进去的。”

霁渊的语气带着些怀念,絮华难得听到他说这么长的一段话,也就安静的听着没有打断。不过这些属于原身的事,她是一点记忆也没有的,也就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只能沉默的吃着手中糖葫芦。

说来两人能够青梅竹马还是因为前皇后与絮华的生母是闺中好友的关系,那时凤夫人还没过世,先皇后也没有过世,先皇后很喜欢絮华,凤夫人一有空也就带着自己的女儿到宫里找先皇后串门。那时候霁渊与絮华的关系也是非常好。

“以前你唤孤也是霁渊哥哥的……”

絮华闻言抬头看向了霁渊,不明白霁渊现在说这话的目的是什么。

只是霁渊依旧无所谓的轻佻笑着。

霁渊这个人,絮华觉得自己这段时间以来从未看懂过他。他的笑,轻佻的,毫不在意的,嚣张的,挑衅的,虚伪的……就是没有发自内心的笑。

明明与晨尧长着同一张脸,却是截然不同的两种性格。晨尧的笑容给人感觉是温暖,那种仿佛能够驱散阴霾的温暖。

“人是会变的,比如我以前喜欢吃糖葫芦,现在却不喜欢吃了。”絮华终于开口,感觉嘴中的糖葫芦突然没了任何滋味,直视着霁渊的双眼没有任何退缩:“殿下应当知道,当年那个小丫头已经长大了。”

霁渊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说话,双方都沉默,难免会有些尴尬。只是真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啊……

“在孤心里,你一直是当年那个跟在孤身后的小丫头,这次中毒的事情很抱歉,是孤没有保护好你。”

“没什么,早在嫁入东宫时我便做好了心里准备,殿下的处境我知道。再说殿下不是已经给我送了白喃?”絮华眨了眨眼睛故作轻松道。

“白喃?”

“就是那条小奶狗,白喃是我给它起的名字,谢谢殿下,我很喜欢。”

霁渊愣了愣没说什么,现在的絮华确实与他印象中的大为不同,改变了许多。

夜空的烟花又一轮绽放,絮华突然一把抓住了他的手臂:“殿下许个愿望吧,新年愿望,来年一定会实现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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