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戈抬步往外走，刀疤强骂道：“裴戈！我早晚弄死你！你别落我手里。”
裴戈回头，优越的侧面线条在阴影里显出几分冷酷，“想我死的人多了去了，你算哪一号？”
庄航都觉得好笑，“你怎么觉得你还有机会出去？嗯？割了他的舌头给门口的旺财下酒，嘴里不干不净的听着闹心。”
包厢门一关，将污言秽语遮挡在外头。
裴戈不喜欢抽烟，更讨厌烟味，在这场子里算是独一号的人了。
他在这心狠手辣，人送外号玉面阎罗，在外头背上斜挎包，走进校园也没人察觉出不对，还有女孩追在后头。
庄航有时候看他都不懂他。
“现在算是跟老鼠辉彻底撕破脸了，你打算跟沉叔怎么交代。”
“需要交代么？场子给我，就得信我，不信我就别用我。”裴戈神色淡淡，依旧是一副什么都提不起劲的样子。
权利对他而言，好像也是可有可无，谁都想成为沉叔那把刀，偏偏沉叔选了最不想要他权利的那个人。
“行了，没什么事我回去了。”裴戈准备要走。
庄航跟着出来送他。
“阿姨最近怎么样？”
“老样子。”
“有你这样有出息的儿子她也乐疯了。”
“这样叫有出息么？那她看到另一个应该更高兴。”裴戈说完，庄航讪讪摸了摸鼻子。
路边车子驶过，对面广告牌醒目，西京薄氏旗下的产品。
裴戈顿住脚步看了看，庄航也顺着看了过去，“怎么？对这家东西感兴趣？”
“你知道西京么？”
庄航觉得这话好笑，“谁没听过，怎么突然对西京感兴趣了？沉叔不还有一个码头在西京么？”
“你帮我查一下，西京最穷的地方，最穷的村子里，有没有姓明的一家人，这个姓氏应该不太常见。”
“查谁？”
“明窈，窈窕的窈，查一下她的家。”
“具体哪方面。”
“她父母，如果她爸是个酒鬼还欠债，就往死里打，顺便查一查她是不是那家的女儿。”
庄航恍然，“原来那姑娘叫明窈啊，我可没读过什么书，窈窕淑女我懂得吗，这名字真配她，你喜欢？行啊小子，长大了，不像小时候那样整天打打杀杀，也知道对人姑娘好了？”
“要我说这么麻烦干什么，你直接把卡给她，女孩子嘛，哪个不喜欢买好看的衣服用靓包啊，几十万砸下去保准对你服服帖帖，你又不缺钱。”
裴戈面无表情看了他一眼，庄航讪笑，“这就去，好了吧。”
裴戈自顾自往外走，手机震动的时候，他长腿才跨上机车。
翻上安全帽的挡风板，看着那熟悉又陌生的号码，“什么事？”
“这么晚了还在外面？”
“没事我挂了。”
“我是想说你要是不忙的话回老宅看看。”
“……我没什么老宅，我只记得跟我妈的那片筒子楼，商先生您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挂了。”
裴戈不等对面说什么，直接挂断了电话。
–
明窈早起下楼的时候，遇到裴戈正好回来。
她看了眼他汗津津的样子，寻思着年轻人真是火气旺，这么热的天还能出去运动，难怪身体线条这么流畅漂亮。
裴戈也看到了她。
她化了妆，穿了高跟鞋，看起来成熟了点。
原来她化了妆是这样。
走过来的时候，还带着一阵香风，他莫名想起昨晚上手臂的触感，人也软，像没骨头。
“早啊。”
明窈转了个圈，“我今天好看么？”
裴戈睨她，“给商砚看？”
“昂，走啦。”明窈拍拍他的肩膀，踩着高跟鞋听着脚步声就知道心情不错。
裴戈莫名感觉有点烦闷，可也不知道哪烦。
这天还是太热。
燥得人想打拳。
恒信金融是商砚一手创办，绝对持股。
明窈站在这，望着眼前这栋高楼，连外立面都透着商砚身上的冷硬。
她只顿了三秒，就快步朝着里面走去。
她从透明干净的电梯厅一级一级往上，俯瞰着不断进出的人群。
观察着他们穿着的风格，品牌，做事的风格和态度。
她的起点太矮，她就得付出比别人多20倍的努力，费尽心思成为跟他们一样的人。
可站在高处的感觉太好了。
她是个很虚荣又务实的人，喜欢光鲜亮丽的一切，令人艳羡的工作也好，赞叹的学历也罢，她想要，她就要得到。
高跟鞋埋入恒信金融的那一刻，她已经抓住了属于自己的机遇，绝对不能让这机遇溜走。
“明窈是么？”HR看了她的个人履历，再重新将目光落在了她的脸上。
明窈始终微笑坐着，手里握着一杯水。
“还打算深造么？”
“正在争取校内交换生的资格。”
HR合上她的履历，实则已经从她的乡镇学校到H大，感觉到了她的出身，这样的履历在恒信其实不多见，商砚只取精英中的精英，明窈又是他亲自点头进来的，她不过走个流程。
“Ella会带你去办理入职，恭喜你加入恒信。”
她眼底的情绪很复杂，靠着商砚进来的“关系户”将会成为接下去她的个人专属标签。
明窈并不介意，人脉跟气运也是实力的一部分。
她领了材料，做了个简单的职场培训被带到内容运营部。
“行了，你就在这，有什么不懂的你就问好了。”
“谢谢。”
明窈用一早上时间摸清了办公室的布局和人员构成。
她所在的内容运营部在17楼，而商砚的顶层办公室需要搭乘专属电梯，隔着整整八层的距离。
中间有一些楼层是演播厅和接待室。
内部群已经加入，不过暂时无人说话，明窈趁着这个时间段了解了一下恒信如今的运营，越看越惊讶商砚这人的厉害之处。
她起身去茶水间，这会里头正有人，见到她来了齐齐闭上了嘴巴，微笑点头。
“明窈是吧，咱们都是同事了，你跟我们透个底呗，听说你是商总特招的？是不是真的？”
明窈一边泡咖啡一边道：“对，商总主动邀请。”
同事们对视一眼，“那你跟商总关系如何？”
还不等明窈开口，身后有人敲了敲门，她看去，是主管王宽杰。
男人目光严肃落在她们身上，“办公时间，不是让你们在这讨论关系户怎么进我们部门的，人家有门路有靠山，你们有么？绩效都不一定算你们头上。”
“Ella，叫他们准备小组会议，新人接风你也安排一下。”
说完，王宽杰目光落在明窈身上，随后走人。
俨然一副并不喜欢的模样。
同事拍了拍明窈肩膀，“别理他，他气不顺就爱拿我们撒气。”
“对啊，八成就是嫉妒你是商总唯一一个特招进来的，以免影响到他主管位置，哎你跟我们说说，你进咱们部门，商总是不是有什么大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