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没有梁知月的家庭会议暗中召开。
沈清川在会议上详细讲述了梁知月今天非礼周寒声的背景、过程、结果和历史意义。
梁知亭听完道:“这么说,周寒声这个人还挺好的?”
沈清川本没有打算发表意见,可梁知砚偏偏又问他:“清川,你高中和周寒声同班过,你觉得他怎么样?”
沈清川坐在沙发上,垂下眼,回忆道:“我和他的交集并不多,不是很了解。”
梁母薛晗突然想起来一件事:“我记得有一次,周寒声和清川同桌闹矛盾,人家掀了他的课桌,他也反过来掀人家的,结果掀错了,掀成了清川的桌子。”
梁父梁靖也想起来了:“对对对,还弄得清川书本上都是泥巴。”
梁知亭好奇:“班里哪来的泥巴?”
沈清川补充道:“因为周寒声在班里玩泥巴。”
梁知亭:“……”
竟然有人比他还不学无术。
没想到这样一件小事,过去这么多年了,梁父梁母都还记得。
彼时沈清川被梁家收养三年,被人掀翻课桌回家也不敢说,还是梁靖发现他书本上都是泥,以为有人在学校欺负他,还要去学校要说法。
沈清川心里感动,继续说道:“周寒声是皮了点儿,不过后来他也给我道歉了,还赔偿了新的书本。”
梁知砚认真考虑了沈清川的看法。
“阿月目前既然认定周寒声是她老公,不如问问周寒声意见,让他和阿月假结婚呢?”
梁知砚此话一出,其余人都惊了。
让梁知月真结婚都是要他们半条命,何况是更不靠谱的假结婚?
可梁知砚说:“阿月的身体最重要,总不能让她一再受刺激。”
好像……也是这么个道理。
沈清川道:“大哥,阿月明天就能出院回家休养,再观察一段时间吧。”
他是医生。
医生的话肯定要听的。
梁知砚点点头:“也好。”
沈清川暗暗松了口气。
突然有些后悔刚才说了周寒声的好话。
不过梁知月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回家第一天,她就问薛晗:“妈,为什么让我回娘家?”
听得薛晗一阵心梗。
这还没嫁人呢,连自己家都不想回了。
薛晗只得含混应付过去:“周寒声工作那么忙,能照顾好你吗,你还是在家养伤吧,妈伺候你。”
梁知月甜甜一笑,挽着薛晗胳膊:“谢谢妈妈~”
但梁知月还是惦记老公的,本想给老公发个消息,可一打开手机,里面竟然没有任何周寒声的联系方式。
梁知月左看右看:“这是我手机吗?”
薛晗心中燃起一丝希冀。
难道她女儿终于发现不对了?
“阿月啊,有没有一种可能,手机的确是你的,但老公不一定呢?”
梁知月抬起头:“妈,你说什么?”
话音刚落,梁知月按住太阳穴,眼前一阵天旋地转。
无数碎片般的画面在她脑海交织,化作纷繁光点,刺激得她脑仁生疼。
薛晗赶紧扶住她:“阿月,你怎么了!”
妈妈的声音仿佛远在天边,梁知月什么也听不清,脑子里划过道道金属铮鸣声。
这次她没有晕倒,勉强扶着妈妈站稳,眼神一片迷茫。
“妈,我们刚才聊了什么?”
事已至此,薛晗哪敢再刺激她,忙说道:“没什么,什么都没说。”
梁知月也想不起来了,捂着心口虚弱道:“妈,你能不能问问寒声,忙完能不能来看看我?”
薛晗满眼心疼,不停点头:“好,好,妈跟他说。”
梁知月的情况这才稳定下来。
等其他人晚上下班回来,再次聚在客厅一起开家庭会议。
薛晗道:“不如听阿砚的吧,和周寒声商量商量,看能不能假结婚,我们给多少好处都可以,只要让阿月好起来就行,今天阿月实在是吓坏我了。”
梁靖揽着薛晗安抚,又问沈清川:“清川,你觉得这样对阿月的治疗有帮助吗?”
几双眼睛同时盯着他,沈清川坐姿笔直端正,只是搭在膝盖上的手,不易察觉地攥成拳头。
“这……”他说,“如果周寒声配合的话,当然是有一定帮助的。”
沈清川说到后面,音调逐渐降低。
梁知砚当机立断:“这事交给我,我亲自找周寒声谈。”
“大哥。”沈清川略有几分慌张,“我觉得还是要谨慎点,万一周寒声不配合,还表现出反感,会很伤害阿月的。”
这话也有几分道理,毕竟在此刻的梁知月心里,她深爱着周寒声。
要是周寒声说了什么不好听的,反而会伤害梁知月。
梁知砚说:“放心,我心里有数。”
沈清川用力牵起唇角,尽量不被人看出勉强的样子:“那就好。”
没人知道沈清川心里有多紧张。
他大概是在场唯一一个,希望周寒声不配合的人。
恰好第二天晚上京市有个商业酒会,周寒声也会出席,梁知砚打算借机和周寒声聊聊这件事。
出门前,梁知月不知道从哪得到的消息,匆忙拦住他。
“大哥!”
梁知砚顿住脚步,目光柔和:“阿月。”
梁知月小跑到他面前,几步路的距离,她累得气喘吁吁,脸色也有些白。
梁知砚扶住她,感受着她愈发细瘦的手腕,蹙起眉头:“最近是不是又没好好吃饭?”
梁知月摇摇头:“大哥,你先别问这么多了,你今晚是不是能见到寒声?”
梁知砚迟疑着说:“对,能见到。”
“我也要去!”
梁知月惯会撒娇,晃着梁知砚的衣袖软声道:“大哥,你就带我一起去嘛。”
梁知砚实在是拿这个妹妹没办法:“我带你去,你今晚得好好吃饭。”
梁知月绽开笑颜:“好!我一定多多吃!”
兄妹俩一起去了酒会,可惜席上并没有见到周寒声。
梁知砚问起,没有人敢不答。
“梁总,听说周总喝了点东西,不胜酒力,去楼上房间休息了。”
答话的人很聪明,没有详说喝了什么,但所有人都心知肚明。
这种场合,还能是什么?
无非就是那点助兴的东西罢了。
梁知砚表情明显不悦。
不管周寒声是主动还是被动,现在他都没有资格再成为阿月的结婚对象了。
哪怕是假的。
梁知砚看向身侧,怕梁知月听到会受刺激。
他一转头,早已不见梁知月的踪影。
此刻梁知月正提着裙摆,从电梯出来,在酒店顶层狂奔寻找。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她好像知道。
有人要给她老公下药!
果不其然,在总统套房前,一个女服务生往托盘上的那杯牛奶里加了一颗药丸,然后敲响房门。
“周总,您要的东西我给您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