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陛下?”
武黛悦缩在床上看着眼前的人,满眼惊惧。
暴君神情森冷,朝她一步步走来。
血腥味漫进她的鼻尖。
她不由得发抖,用祈求的眼神看着对方:“陛下……要做什么?”
男人对她的询问置若罔闻,倾身逼近,大手倏地钳住她的脚踝,猛然将她拖至身前。
“救命啊!”
她本能哭喊出声,用力捶打对方的肩膀,却被攥住双手置于头顶。
下一瞬,颈间传来刺痛,她刚要惊呼,就被捂了唇。
就在她以为暴君要咬死自己时,对方忽又松了口。
拿鼻尖在她脖颈上轻蹭,并伴随着深深的吸气声。
像对方第一次见到自己时一样。
浑身戾气开始消散。
不多时,男人便这么压着她睡了过去。
如今武黛悦可以确定,自己的香味能缓解暴君的狂躁。
她抽回自己的手,轻轻拭去眼角的泪痕,偏头看向趴在自己肩头的人。
眼中的惧意消散殆尽。
确定对方睡得深沉时,她准备推开对方,调整个舒服的睡姿。
结果刚一动弹,对方就按住她:“别动!”
声音虽含糊低沉,却满是警告意味。
这人真的很警惕。
她试着小声控诉:“陛下这样压着臣妾,臣妾都快呼吸不过来了……”
闻言,对方顿了顿,翻身侧躺,一只手将她也调整成侧躺模样,从身后揽住她。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她后颈上。
致使她整个后背都酥麻阵阵,忍不住离对方远些。
“又怎么了?”
说着话,男人又将她捞回来,致使二人紧贴在一起。
她拿手捂住自己的后颈:“陛下在臣妾脖子上呼气……不舒服。”
暴君不耐地深吸一口气:“受着。”
武黛悦:“……”
她背对着对方,因此才敢大胆地翻白眼。
一想到对方满脸的血都蹭到自己头发上,她自顾自将头往前面挪了些。
不料男人又紧贴上来。
她又悄悄翻了个白眼忍不住问:“陛下不是嫌弃臣妾吗?怎么还来找臣妾?”
暴君缓缓睁开眼:“朕何时候嫌弃你了?”
听到对方这样说,她将之前不敢说的话说了出来:
“臣妾是个冒牌公主,不配伺候陛下,且,臣妾与陛下讨厌的人没什么不同。”
那晚,暴君说还以为她与别人是不同的,没想到,她也一样。
显然,对她十分失望。
问完,身后的人久久没有说话。
她还以为对方又睡着了,便打算就此作罢。
反正以对方的性子,她也不指望能得到回答。
于是闭上眼也准备睡觉。
不料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身后响起:
“朕说你不够格做宫女,只是陈说事实,没有嫌弃之意,朕也没打算让你伺候朕。”
“至于另一点,朕也不算冤枉你。”
他顿了顿,声音冷凉,“那晚,你的确打算勾引朕,不是吗?”
武黛悦:“……”
她没想到对方说话这么直白。
不过于对方而言,她的言行的确如此。
于是又问:“陛下不喜欢被勾引?”
“嗯。”又轻又冷的回答。
“陛下不喜欢女人?还是……有什么隐疾?”
好奇的问题在心里过了好几遍,她还是问出来。
男人睁开眼,盯着她的侧脸,声音比方才还要冷:
“几日不见,馨昭仪胆子愈发大了?”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后颈上,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臣妾只是好奇,陛下既觉得臣妾和他人一样,为何还是来了?”
“你今晚的话很多。”暴君声音里透着不悦。
“臣妾……”
她想再辩解些什么,结果被对方直接捂了嘴:“睡觉。”
武黛悦今日比往常起得晚了些。
醒来前,她正做梦被太后逼着跪下,身后有人拿棍子对她施杖刑。
她忍无可忍,直接起身反抗。
意识混沌间,她反手作出反抗。
接着,耳边传来一声闷哼,她的手腕便被紧紧攥住。
“放肆!”
男人裹着怒意的声音传来,她被吓了个激灵,瞬间清醒。
转头对上那双要杀人似的眸子,她才后知后觉自己干了什么。
她面色腾地红透,急忙松手想撤回来。
但手腕被死死扣住,动弹不得。
“臣……臣妾不是故意的!”
暴君攥着她手的力道加重,脸色黑沉可怖:“武黛悦,你是不是以为朕不会杀你?”
武黛悦心下狂跳,急忙起身跪在床上:
“陛下恕罪!臣妾……臣妾方才是做了个梦,以为……以为,臣妾真的不是故意的!”
“做梦?”对方声线冷硬,“梦到朕要临幸你,迫不及待了不成?”
“才没有!”她脱口反驳,语气听得出有些生气。
但意识到自己快死了,又急忙辩解,“臣妾怎敢亵渎陛下?还请陛下饶臣妾一命!”
她手腕被攥得生疼,又因害怕红了眼眶,眼泪一颗颗滚落下来。
男人见状,手上的力道骤然松缓,将她的手腕甩开:
“若有下次,朕剁了你的手!”
“是。”她低头抹了把眼泪,揉着自己发红的手腕。
暴君下了床,脱下昨夜带血的衣服。
磨磨蹭蹭喝了半壶冷水,才唤人来更衣。
武黛悦偷偷瞥了他一眼,又去看房间里的漏刻。
奇怪对方怎么会在拂云阁睡到这个时辰才醒?
她那只被攥疼的手腕悄悄握紧,不由得又想到刚才尴尬的一幕。
恨不得立刻钻进被子里把自己捂死。
不过话又说回来。
方才那一下,暴君给她的感觉……挺康健的。
不像有什么毛病的样子?
那就是不喜欢女人喽?
暴君走后,几个贴身宫女来伺候她更衣梳妆。
琳琅看到武黛悦脖子上的伤,顿时心惊。
急忙拿着上次剩的药膏过来给她涂抹:
“娘娘疼吗?陛下也太不知怜香惜玉了。”
她忍不住抱怨,是因为前两次被暴君咬,都只是淤紫尚未破皮。
但这次确是一片淤紫中带着血痂。
武黛悦似不知疼一般,坐在妆镜前面无表情。
只轻轻叹气:“没死都不错了。”
琳琅给她上着药,询问:“那娘娘和陛下……算是和好了吗?”
“呵~”她嗤笑,“我们什么时候好过?”
不过是她对暴君有用而已。
琳琅瞧着她的脸色,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
她往宫门口看了眼,确认无外人,才小声道:
“昨晚送进陛下寝宫的异域美人,已经被陛下虐杀了。”
武黛悦冷艳的眉眼动了动,对此并不意外。
从昨晚暴君的状态来看,她就已经猜到了一二。
否则暴君也不会来找她。
武黛悦原本以为暴君在她这里缓解了狂躁,清晨又发生那样尴尬的事,对方轻易不会再来。
不曾想刚吃过午膳,男人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