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姜莱不想醒来，可终究还是醒了。
入目的是那张熟悉的脸，依旧是温柔如水，眉宇间满是焦急，见她醒来才似是微微舒展了些许。
“莱莱……”
卿墨刚开口，姜莱就微微摇头打断了他的话：“什么也不要说，我都明白的。”
她现在什么解释也不想听了。
看了看天色，她又问：“我昏睡了多久？”
“半日。”卿墨沉默片刻，还是回答道。
只是半日吗？
姜莱心中只觉得可惜，要是这一觉便到了最后一日，那该多好？不过也好，月老那还有六碗忘情水，忘掉所有的离开，总比现在这样生不如死好。
“天帝。”姜莱看向卿墨，没再唤他的名字，“你应该陪在这里很久了吧？你公务繁忙，不应该在我这里浪费时间。”
“我没事了，你可以回去了。”
一字一句，卿墨脸色不断变化，他注视着姜莱许久，在姜莱起身要下床的时候才恢复平静，扶着姜莱微微一叹：“这件事，不是你想的那样。”
“那不过是逢场作戏，仙君仙子都对绿绮的舞姿颇为欣赏，一年让她在那跳一次，也算是给他们的一个赏赐。”
“至于他们说的什么天妃，都是胡言乱语罢了，我的妻子只会是你。”
姜莱微微点头，这些话她一句都不信，但她还是应了声：“嗯。”
简单的一个字，却是让卿墨语滞。
气氛顿时沉默了下来。
姜莱能够感觉到卿墨在极力控制着情绪，这让她不由得在心里笑了笑，这就不耐了吗？
想了一下，她抬头看向卿墨，笑着说：“我相信你。”
“当真？”卿墨目光闪过一模差异。
姜莱艰难起身：“其实，就算你要娶那绿绮姑娘为妻，我也不介意，我们在一起百年了，前世还有十年的光景。”
“是个人都会倦了。”
“有一个新人，也挺好。”
“莱莱你……”
姜莱没有理会卿墨，自顾自地说：“我可以单独见见她吗？你放心，我不会对她做什么，就是想跟她聊聊，想知道一些你们的故事。”
“我也可以跟你说的。”卿墨犹豫。
他的犹豫，姜莱看在眼里，似乎他也知道，绿绮的存在并不是那么见得人，似乎他也明白，他在做什么。
不过她没有点破，依旧含笑地注视着卿墨：“你不相信我吗？”
两人对视片刻，卿墨才点头：“我让她来见你。”
“好。”
姜莱想过很多种单独和绿绮见面的原因和情景。
比如：她忍不住单独去找绿绮，像个妒妇或者泼妇。
再比如：绿绮突然来到她的面前，以一个胜利者的姿态告诉她说一句你输了，这天妃的位置该让我做了。
各种各样的情景她都想过，唯独没有想过有一天她会这么淡然的跟卿墨说出这个需求，再让卿墨将绿绮带到自己的面前。
多么的讽刺。
“天帝，让我单独和她聊聊吧？”
姜莱依旧没有叫他的名字。
卿墨闻言，看着跟前的两人，最后只对着绿绮说了句：“你多担待。”
不过四字。
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姜莱明白，这一刻的卿墨也厌烦了。
一直到卿墨的身影消失，姜莱才看向绿绮，上下打量了这个自始至终保持着温柔如水，含笑如花的女子。
“妹妹，陪我走走吧。”
两人并肩而行，谁也没有先开口。
直到姜莱带着绿绮来到了已经枯残了大半桃花的瑶池畔，她才带着几分倦意的开口：“这里原本有一片桃花。”
“天帝出征之时，我都会来到这里等待。”
“前些日子，天帝以我们的百年嘉辰为由命人采摘了这里的桃花。”
“我知道，那是为了你。”
“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姜莱看向绿绮，说出了一直以来的疑惑：“你为何会和我有那七八分相似，你和天帝，又是怎么相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