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裴烬被我的话彻底激怒了。
他抓住我的手腕，力道大得像是要把它捏碎。
“姜月初，你别得寸进尺！”
“我得寸进尺？”我迎上他愤怒的目光，笑得更开心了，“和你上辈子对我做的事比起来，这才哪到哪？”
“你又在胡说八道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八道，你心里清楚。”我甩开他的手，揉了揉被捏红的手腕，“裴烬，我劝你最近小心一点，别走夜路，容易碰到鬼。”
说完，我不再理他，径直打开客厅的门。
我爸妈正焦急地等在外面。
看到我出来，我妈立刻迎上来：“月初，怎么样？医生怎么说？”
我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眼神：“没事，医生说我就是压力太大了，休息休息就好。”
然后，我看向脸色阴沉的裴烬，故作体贴地说：“裴烬，医生也说了，我需要静养，不能再受刺激。所以，我们最近还是先别见面了。”
我这是在光明正大地，把他往外赶。
裴烬气得嘴唇都在发抖，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因为“避免接触刺激源”，是医生亲口对他说的。
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我，在爸妈的簇拥下，回了房间，然后被我爸“客气”地请出了家门。
听着楼下汽车引擎的轰鸣声远去，我知道，我和裴烬之间，第一回合的较量，我赢了。
但这还不够。
我打开那个加密邮箱，给私家侦探发了第二封邮件。
“盯紧他，把他和温暖所有私下的接触，都拍下来。”
做完这一切，我反锁房门，拉上窗帘，钻进被子，结结实实地睡了一觉。
这是我重生以来，睡得最安稳的一觉。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风平浪静。
裴烬没有再来骚扰我，大概是被我气得不轻，也可能是在想新的对策。
温暖那边，听说还在家里“养病”。
我乐得清静，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看侦探发来的照片和视频。
照片里，裴烬几乎每天都会去温暖家。
有时是深夜，有时是清晨。
他们见面的地点，从温暖那个狭小的出租屋，换到了市中心的高档公寓。
那是裴烬名下的一处房产。
视频里，他们拥抱，接吻，像一对真正的情侣。
温暖脸上，再也没有了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取而代之的是得意的笑。
而裴烬，看着她的眼神，是我从未见过的，充满了欲望和占有。
我面无表情地，将这些东西一份份保存好。
这些，都是将来送他们上路的“礼物”。
一周后，我爸妈看我“精神状态”好了很多，终于同意我出门了。
我出门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了那个地址。
照片上的男人，那个撞死我的司机，就住在这里。
这是一个老旧的城中村，巷子狭窄，电线像蜘蛛网一样缠绕在头顶。
空气中弥漫着潮湿和霉味。
我按照地址，找到了那栋楼。
在一个卖水果的小摊前，我停下了脚步。
“老板，这苹果怎么卖？”
摊主是个五十多岁的大叔，很健谈。
我一边挑着苹果，一边状似无意地问：“大叔，跟你打听个人。住在这栋楼三楼，一个四十多岁，个子不高，有点瘦的男人，你认识吗？”
大叔一听，立刻来了兴致。
“哦，你说老李啊，认识认识，怎么不认识。他就住我对门。”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
“他？”大叔撇了撇嘴，“一个赌鬼！前段时间不知道从哪发了笔横财，天天出去花天酒地，老婆孩子都不要了。这几天好像是钱花光了，又被人追债，躲在家里不敢出门呢。”
我心中了然。
发了笔横财？
大概就是裴烬给他的，买我命的钱。
“这样啊……”我付了钱，拎着苹果转身要走。
“小姑娘！”大叔突然叫住我，“你找他干嘛啊？我跟你说，你可别是借钱给他的，那可是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我回头，对他笑了笑。
“大叔，你放心。”
“我不是来要债的。”
“我是来，讨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