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救命恩人？”
我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你和我订婚……就是为了……监视我？”
陆瑾年没有回答我，但他那充满愧疚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这十八年，苏家养我。
而他，这个魔都所有女人都想嫁的男人，我的完美未婚夫，是负责看管我这个祭品的狱卒。
“言言，别怪瑾年哥哥。”
躺在我旁边的苏雪，终于不再伪装。
她脸上没有了地下室的天真和恐惧，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病态的兴奋和怨毒。
“他只是在报恩。”
“不像你，苏言，”她笑着说，“你生来，就是一条贱命。”
“你霸占了我十八年的公主人生，现在，你用你的命来还，公平得很。”
手术室的门被推开。
我爸苏振海，我妈刘淑芬，还有我哥苏明哲，鱼贯而入。
他们看到被绑在手术台上的我，脸上没有丝毫意外。
刘淑芬甚至松了口气，走过去拍了拍陆瑾年的肩膀。
“陆少，辛苦你了。要不是你，这小畜生差点就跑了。”
苏振海则根本没看我，他径直走到那个道士面前，恭敬地问：
“大师，吉时到了吗？”
那道士闭着眼，掐指一算，点了点头。
“到了。”
“怨气冲天，血脉沸腾，正是换命的最好时机。”
“开始吧。”苏振海下令。
苏明哲走到苏雪床边，温柔地替她掖好被角，那宠溺的样子，和我记忆中他对我的一模一样。
“小雪，别怕，很快就好了。”
“哥……”苏雪虚弱地说，“我怕……”
“不怕。”苏明哲安慰她，“等仪式结束，苏家所有的诅咒，都会转到她身上去。”
“至于她那条断腿，”苏明哲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就算她替你享了十八年福，先还的一点利息。”
我看着这群人。
我的“父亲”，“母亲”，“哥哥”，“未婚夫”。
他们围在我身边，不是为了爱我，而是为了吃我的肉，喝我的血。
“不……不要……”
我疯了一样挣扎，手腕和脚踝被束缚带勒出了血痕。
“你们这是杀人！你们会遭报应的！”
“报应？”
刘淑芬笑了，笑得尖锐刺耳。
“我们的报应就是你！只要你死了，我们苏家和小雪就能长命百岁，这就是我们最大的福报！”
那个道士打开了他随身携带的木箱。
里面没有手术刀，只有一排排泛着寒光的、长短不一的银针。
道士看了一眼拼命挣扎的我，居然露出了一个满意的表情。
“不错。”
“祭品的生命力越旺盛，怨气越重，转移诅咒的效果就越好。”
他捻起一根最长的银针，走到我面前。
“你们放开我！陆瑾年！你这个骗子！苏明哲！我做鬼也不会放过你们！”
道士无视我的尖叫。
他举起银针，对准了我额头的印堂穴。
“第一针，封魂。”
冰冷的针尖刺入皮肤，一股阴寒的能量瞬间冲进我的大脑。
我猛地一颤。
然后，我发现我动不了了。
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了。
我只能惊恐地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切。
道士又走到苏雪床边，刺破她的指尖，挤出了一滴乌黑的血。
他用银针蘸了那滴血。
然后，他走回到我面前。
他掀开了盖在我身上的薄被，露出了我的胸口。
他举起那根沾着苏雪黑血的银针，对准了我的心脏。
“第二针。”
道士的声音空洞而冰冷。
“引渡。”
“丫头，这苏家的百年诅咒，你就安心收下吧。”
我眼睁睁地看着那根针，离我的心脏越来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