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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银色信使冰冷的触感抵在掌心,父亲最后的留言在脑海中灼烧。“摇篮已毁。盾被捕。敌目标:火种(即你)。” 每一个字都像淬毒的针,刺进林渊紧绷的神经。

苏晴被捕。“摇篮”(父亲的实验室)被毁。陈瑶正走向另一个陷阱。而他自己,被标记为必须夺取或摧毁的“火种”。

他低头看向手中这个六角蜂巢状的金属信使。它此刻暗淡无光,仿佛刚才那穿越城市、投射信息的耗能已是极限。但林振华绝不会仅仅送一个坐标过来。

林渊尝试像激活黑色立方体那样,用指腹触摸信使表面特定的纹路。毫无反应。他回忆父亲的习惯——林振华总是留有余地,重要的东西往往藏在最不经意的地方。他翻转信使,仔细观察每一个棱角。在底部一个极其隐蔽的凹槽边缘,他发现了一个比发丝还细的、需要特定压力角度才能按下的物理触点。

他用指甲抵住,稍稍用力。

“咔哒。”

信使没有发光,没有投影,而是在内部发出一连串极其细微、却富有特定节奏的“咔嗒”声。很短,大约持续了三秒。

摩尔斯电码!父亲喜欢用的老派方式!

林渊立刻在心中破译:“… / .- / …- / . / -.-.— / -.— ———- / .-. / . / .– / .-.-.- ”

译出是:“SAVE YOURSELF.” (先保全自己)

紧接着,又是一串更长的咔嗒声。这次林渊凝神记忆,迅速译出:“MAP IN MIND. TRUST NO ONE. WHITE BIRCH AWAITS.” (地图在心中。勿信任何人。白桦等候。)

地图在心中?林渊一愣,随即想起信使飞来时,曾有一瞬间将光芒投射进他的眼睛。难道那不是简单的文字投射,而是将某种信息——比如通往白桦林的安全路线图,或者白桦林内部的结构——直接以视觉暂留或潜意识的方式印入了他的大脑?

他闭上眼睛,努力回想那瞬间的感觉。没有清晰的图像,但当他尝试去“想”白桦林的方向时,一种奇异的、类似直觉的方向感隐约浮现,甚至包括几个需要避开的“危险区域”的模糊预警。这是父亲设计的生物信息绑定传递?只有他这个血脉和特定脑波特征的人才能“读取”?

“勿信任何人……”林渊咀嚼着这句话。父亲在警告他,连“破晓”可能的残存者,甚至“渡鸦”、“灰雀”这样的联络人,都可能不可靠?还是说,在“教授”无孔不入的渗透下,任何人都可能被监视、被利用?

保全自己,前往白桦林。这是父亲用最后遗产传递的、最清晰的指令。理智告诉他,这可能是唯一正确的路。白桦林藏着“真相”,甚至可能是对抗“教授”和“源代码”的关键。

但是……

他看向PDA屏幕上,那个标注为“安全屋”的陷阱坐标。陈瑶信任他,才会在父亲去世后,将他当作唯一的亲人。他答应过陈默。

他又想起苏晴。那个眼神倔强、即使在绝境中也坚守着警察职责的女人。她因为他卷入这一切,现在身陷囹圄。

他能抛下她们,独自前往白桦林吗?

兵王的训练告诉他,在任务中,有时必须做出冷酷的取舍,保存最关键的力量。父亲的信息也明确指示他先保全自己。

但……陈默临死前的托付,苏晴并肩作战时的眼神,还有他自己内心那道名为“责任”的、无法抹去的烙印……都在灼烧着他。

他深吸一口气,冰冷而带着尘埃味道的空气灌入肺腑。肋下的疼痛让他更加清醒。

不。他不能就这样走。

父亲说“勿信任何人”,但父亲也留下了“信使”。父亲相信他会做出正确的判断,而不是机械地服从指令。

林渊做出了决定。一个极其冒险,近乎疯狂的决定。

他要利用“教授”的布局,反过来打乱他的节奏。

他再次仔细查看PDA上关于陈瑶陷阱“安全屋”的信息。坐标位于城东一个老旧的、即将拆迁的筒子楼区。指令是“诱导其前往,予以清除”。这意味着,对方会故意留出“漏洞”,让逃亡中的陈瑶“偶然”发现那个地方,以为安全,然后……

他要赶在陈瑶被诱导进去之前,或者在她进入后、清除行动开始前的短暂窗口,把她带出来。同时,他要让“教授”知道,他去了那里,把注意力吸引过去。

而苏晴……“教授”抓她是为了当“引路人”,引他出现。短时间内,苏晴应该没有生命危险,但肯定会受罪。他必须尽快行动,不能让“教授”有太多时间从她那里逼问或设下更多圈套。

至于白桦林……父亲的信息如此紧急地指向那里,一定有至关重要的东西。他必须去,但不能是现在这样孤身一人、被追得如丧家之犬般过去。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能让“教授”的注意力暂时被其他事情牢牢吸住,无法全力拦截他的机会。

他看向手中的银色信使。父亲说“地图在心中”。那么,这个实体信使,除了送信和自毁,还有其他功能吗?比如……定位?或者,一个信号发射器?

一个大胆的计划在他脑中逐渐成形。

他站起身,最后看了一眼工厂方向(那里现在只有浓烟和死寂),然后朝着与陈瑶陷阱坐标相反的方向——城市西郊的一片大型物流仓库区——快速移动。他需要在那里找点“工具”。

上午八点五十分。临江市西郊,“通达”物流园区。

这里车辆进出繁忙,叉车轰鸣,工人忙碌,是城市物资流转的嘈杂心脏。巨大的仓库如同灰色的积木排列。林渊混在一辆送货卡车的车厢里进入园区,悄然下车。

他的目标很明确:园区内部的小型加油站(为园区内车辆服务),以及一个负责维修园区监控和网络设备的弱电井。

二十分钟后,他提着一个小型、不起眼的黑色塑料工具箱,从园区另一个偏僻的侧门离开。工具箱里,是他用从加油站“借”来的少量汽油、润滑剂和一些化学清洁剂,加上从弱电井里拆出的部分电子元件(保险丝、电容、旧手机电池),粗陋组装的几个“小玩意儿”——威力有限,但足以制造混乱和火灾的燃烧装置,以及一个简易的无线电信号干扰器(范围很小,持续时间短)。

他还“借”走了一件沾满油污的物流工人工装,和一顶帽子。

接着,他来到物流园区外一个公用电话亭(这种老物件居然还在)。投入硬币,他拨通了一个号码——不是给任何人,而是根据PDA上“教授”部队某个公开频道的呼叫代码,模拟了一段经过变声器处理的、急促的无线电通讯:

“…这里是‘清洁工B组’,在…在西郊物流园三号仓附近发现疑似目标‘火种’活动痕迹!重复,发现‘火种’痕迹!请求支援确认!坐标……”

他报出了一个物流园内靠近主通道、人流量较大的仓库坐标。

挂断电话。他不知道“教授”会不会信,但只要对方哪怕派出一小队人去查看,就能稍微分散一点注意力,也能让“教授”怀疑他是否真的去了西郊。

做完这些,他才真正转向,朝着城东筒子楼区的陷阱坐标快速潜行。他换上了工装,戴好帽子,压低头,步伐变得像个劳累的搬运工。肋下的伤口被他用从工装撕下的布条紧紧勒住,疼痛阵阵袭来,但必须忍耐。

上午九点二十分。城东,“建设新村”筒子楼区。

这里是一片上世纪七八十年代修建的老旧居民楼,大多已搬空,窗户破损,墙上画着大大的“拆”字。寂静中透着荒凉。陈瑶的“安全屋”坐标,指向其中一栋位置最靠里、看起来最破败的六层楼。

林渊没有直接靠近那栋楼。他在相邻一栋楼的四楼,找到一个视野良好的废弃房间,用捡来的破窗帘遮挡身体,开始观察。

目标楼附近看似无人,但林渊看到了几个不协调的细节:楼下停着一辆半新不旧的摩托车,钥匙没拔(诱饵);三楼一个窗户的窗帘,轻微地动了一下;楼顶水箱的阴影处,形状过于规整。

至少三个埋伏点。标准的清除陷阱配置。

他需要知道陈瑶是否已经进去,或者是否正在被诱导过来。他拿出那个简易的无线电干扰器,调整到常见的民用对讲机频段(如果埋伏者使用的话),然后打开。干扰范围只有大约五十米,但足以覆盖那栋楼。

几乎在干扰器打开的瞬间,目标楼三楼那个窗户后,隐约传来一声低低的咒骂,窗帘被猛地拉开一点缝隙,一个人影快速晃过,似乎在检查设备。

埋伏者在里面,而且使用了通讯设备。这意味着,陈瑶可能还没到,或者刚到,他们正在等待“清除”指令或确认目标完全进入陷阱。

林渊的心稍微放下一点。他关掉干扰器(不能一直用,会被发现规律),开始思考如何进去。强攻不行,会引起其他埋伏点警觉,也可能伤及可能已经在楼内的陈瑶。他需要制造一个外部的、吸引所有注意力的“事件”。

他的目光落在楼下那辆没拔钥匙的摩托车上,又看了看旁边堆放的、一些住户遗弃的破烂家具和废旧棉被。

一个主意浮现。

五分钟后,筒子楼区狭窄的街道上,那辆摩托车突然自己启动(林渊用一根细线和简单的杠杆装置设置了延迟启动),轰鸣着撞向旁边堆放的破烂家具!家具倒塌,压住了摩托车,而摩托车油箱在撞击中破裂,泄漏的汽油迅速被摩托仍在运转的发动机点燃!

“轰!”不大的火球腾起,点燃了那些废旧棉被,浓烟滚滚!

“怎么回事?!”

“着火了!”

目标楼内的埋伏者显然被惊动了。三楼窗户打开,一个人探头张望。楼顶也传来动静。

就是现在!林渊如同猎豹般从观察点冲出,利用楼房之间的遮挡和燃烧产生的烟雾,快速接近目标楼的后侧。那里有一个锈蚀的、通往地下室的铁门,根据他刚才观察,这是唯一没有明显监视点的入口。

铁门从里面闩着。林渊用撬棍插入门缝,用力一别。“哐当!”门闩断裂。他闪身进入。

地下室弥漫着霉味和灰尘。他沿着楼梯快速向上。一楼,安静。二楼,安静。

来到三楼,他听到了细微的说话声,从走廊尽头一个房间传来。声音压得很低,但带着不耐烦:“……还没来?外面怎么回事?头儿说那火有点蹊跷……”

林渊屏息靠近。房间门虚掩。他透过门缝,看到两个穿着便装但气质精悍的男人守在房间里,房间内布置简单,只有一张破桌子和几把椅子,看起来像个临时的监视点。陈瑶并不在这里。

他们还在等。陈瑶还没到,或者,已经被诱导去了别的具体房间?

林渊必须制服这两个人,问出陈瑶的可能位置,同时不能惊动楼顶和可能在其他楼层的埋伏者。

他估算了一下距离和角度。然后,他从工装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玻璃瓶——这是他自制的“刺激物”,混合了胡椒粉、辣椒粉和少量易燃粉尘,用布条塞住瓶口。

他轻轻推开门缝,将小瓶滚了进去,正滚到两个男人脚下。

“什么东西?”一人低头。

林渊用弹弓(路上捡的树杈和皮筋做的)射出一块小石子,精准地打碎了玻璃瓶!

“噗!”粉末炸开!

“咳咳!我的眼睛!”

“敌袭!”

两个男人瞬间被辛辣的粉末刺激得涕泪横流,剧烈咳嗽,视线模糊。林渊如风般冲入,手刀精准地劈在一人颈侧,同时膝盖猛撞另一人腹部,夺过他下意识拔出的手枪,用枪柄猛击其后脑。

两人闷哼倒地。

林渊迅速搜查房间,在一个角落的垃圾桶里,发现了一张被揉皱的纸条,上面打印着一行字:“7号楼304室,钥匙在门口脚垫下。安全。”

7号楼?不是这栋!是旁边那栋!坐标是错的?还是对方故意设置的多个诱导点?

时间紧迫。楼下的火可能快被扑灭或引起更多人注意,楼顶的埋伏者也可能下来查看。

林渊冲出房间,正要冲向楼梯,忽然听到头顶传来轻微的、女孩压抑的抽泣声。

声音来自楼上!四楼?五楼?

他停住脚步,看向手中的纸条,又抬头看向楼梯上方。

纸条是陷阱的一部分,故意放在这里误导救援者?真正的陈瑶,其实就在这栋楼的更高层?等待救援者被引去7号楼时,这里再动手清除?

兵不厌诈。

林渊放弃了去7号楼的念头,握紧手枪,悄无声息地向四楼摸去。

四楼同样寂静。但林渊的耳朵捕捉到,在靠近东侧的一个房间,有极其微弱的、衣物摩擦和试图挣扎的声音。

他贴近那扇破旧的木门。门从外面用一根铁丝扭着,作为简易的门闩。

里面传来女孩带着哭腔的、被捂住嘴的呜咽:“放开我……求求你们……”

是陈瑶的声音!而且房间里不止她一个人!

林渊没有犹豫,后退一步,猛地一脚踹在门锁位置!

“砰!”老旧的木门应声而开!

门内的情景让他目眦欲裂:陈瑶被绑在一张椅子上,嘴上贴着胶带,一个穿着黑色夹克的男人正站在她旁边,手里拿着一把装了消音器的手枪,枪口抵着陈瑶的太阳穴!另一个男人守在窗口,警惕地看着外面。

听到破门声,持枪男人立刻将陈瑶挡在身前作为人盾,枪口调转指向门口!“别动!放下武器,否则我打死她!”

林渊停在门口,举着枪,但没有放下。他快速扫视环境:房间很小,除了绑陈瑶的椅子,只有一张破床。窗户边的男人也举起了枪,指向他。

二对一,人质在手。绝境。

“林渊哥……”陈瑶看到林渊,眼泪汹涌而出,但眼神里除了恐惧,还有一丝希望。

“放开她。”林渊的声音冰冷,听不出情绪。

“把枪放下,慢慢走进来。”持枪男人命令道,手指扣在扳机上,“我数三声。一……”

林渊没有动。他的目光越过持枪男人,似乎看向了窗户方向,瞳孔微微收缩,仿佛看到了什么意外的景象。

持枪男人和窗口的男人下意识地,都顺着他的目光,用眼角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窗户。

窗外只有空旷的天空和对面的破楼。

就在这零点几秒的分神瞬间!

林渊动了!他没有冲向持枪男人,也没有开枪(怕误伤陈瑶),而是将手中的枪猛地掷向窗口的男人!同时身体向侧前方扑出,不是直线,而是一个诡异的弧线,直扑持枪男人的下盘!

“砰!”窗口男人下意识地开枪,但被飞来的手枪干扰了瞄准,子弹打偏在墙上。

持枪男人也被林渊出乎意料的动作弄得一愣,枪口下意识地跟着林渊移动,离开了陈瑶的太阳穴一点点。

就是这一点点空隙!

林渊已经滚到持枪男人脚边,一手抓住他持枪的手腕向上猛抬,另一只手并指如刀,狠狠戳向对方肋下的某个穴位!

“呃啊!”持枪男人痛哼一声,手腕剧痛,手指不由自主地松开,手枪脱手下落!

林渊在空中接住下落的手枪,身体借势旋转,枪口对准窗口刚刚调整好姿势的男人——

“噗!”装了消音器的手枪发出轻响。窗口男人眉心出现一个血洞,仰面倒下。

持枪男人忍痛反击,一拳砸向林渊面门。林渊偏头躲过,用手肘猛击对方咽喉,同时膝盖顶撞其裆部。男人双眼暴凸,瘫软下去。

战斗在电光火石间结束。

林渊喘息着,立刻割断陈瑶身上的绳子,撕掉胶带。

“林渊哥!”陈瑶扑进他怀里,放声大哭。

“没事了,没事了。”林渊拍着她的背,眼睛却警惕地盯着门口和窗外,“我们必须马上离开,这里不安全。”

他快速搜查了两个男人的尸体,找到一些现金、对讲机和一把车钥匙。对讲机里传来嘈杂的询问:“三号点?三号点?听到回答!四号点报告,火已控制,未发现异常,你们那边怎么样?”

林渊将对讲机音量调至最小,塞进口袋。他拉着陈瑶,快速离开房间。经过楼梯时,他听到楼下有急促的脚步声上来——可能是楼顶的埋伏者下来了,或者被枪声(尽管有消音)和之前的动静惊动的其他人。

不能走楼梯。

他看向走廊尽头的窗户,窗外是楼房之间狭窄的夹缝,对面是另一栋稍矮的筒子楼。

“抱紧我。”林渊对陈瑶说。

陈瑶毫不犹豫地紧紧抱住他的腰。

林渊助跑,撞破走廊窗户,抱着陈瑶跃向对面那栋楼的楼顶!

“啊——!”陈瑶的尖叫被风吹散。

距离不到四米,但高度差有两层。林渊在空中尽力调整姿态,用后背承受了大部分的撞击力,重重摔在对面楼顶的防水层上,翻滚卸力。

陈瑶被他护在怀里,没有受伤。

他咳出一口血沫,肋下的伤口彻底崩开,鲜血迅速染红衣襟。但他咬牙撑起身体,拉着惊魂未定的陈瑶,跑向楼顶另一侧的逃生梯。

他们刚刚从逃生梯下到地面,就听到原来那栋楼里传来怒吼和混乱的脚步声。

暂时安全了。

林渊带着陈瑶,躲进附近一个早已搬空、堆满垃圾的小平房里。他撕开衣服,重新包扎肋下的伤口,鲜血很快渗透了布料。

“林渊哥,你流了好多血……”陈瑶哭着帮他按住伤口。

“没事,死不了。”林渊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锐利。他拿出从尸体上找到的车钥匙,按了一下。不远处街角,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闪了闪灯。

“我们得离开临江。”林渊看着陈瑶,“‘教授’不会放过你,也不会放过我。我送你去一个安全的地方,我父亲以前安排的,绝对可靠。”

“那你呢?”

“我还有事要做。”林渊看向城市北方,那是白桦林的方向。

“是因为我哥哥吗?”陈瑶忽然问,眼泪又涌出来,“我……我整理哥哥遗物时,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老式U盘,藏在了一本旧书里。里面有一些加密文件,还有一张照片……照片上的人,就是今天在电影院那个戴眼镜的坏人!哥哥在照片后面写了两个字:‘是他’。”

林渊猛地抓住陈瑶的肩膀:“U盘在哪里?”

“我……我怕弄丢,藏在我在学校图书馆租的一个长期储物柜里了。钥匙在我宿舍,但宿舍肯定被他们搜过了……”

U盘!陈默留下的证据!果然存在!

“哪个学校?储物柜号多少?”林渊急问。

“临江师范大学,图书馆三楼,A区第七排,167号柜。密码是我生日加哥哥生日。”

信息到手了!但去学校取U盘,无异于自投罗网。

“林渊哥,那个坏人……他是不是害死我哥哥和我爸爸的凶手?”陈瑶眼中充满了仇恨和泪水。

林渊沉默了一下,重重地点了点头。

陈瑶擦干眼泪,眼神变得异常坚定:“我要帮你。我不能让哥哥白死。我知道学校有一条很少人知道的、通往后山的老排水管道,可以避开正门和主要监控。我可以去把U盘拿出来!”

“不行!太危险!”

“他们现在主要目标是你!”陈瑶争辩道,“我一个小姑娘,只要小心点,混在学生里,反而容易进去。而且我知道路!林渊哥,你伤得这么重,需要治疗和休息。你告诉我那个安全屋在哪里,我去拿了U盘,就去安全屋找你!”

看着陈瑶眼中和哥哥如出一辙的倔强光芒,林渊知道,他拦不住。而且,她说得有一定道理。他现在这样子,去学校风险更大。

他将父亲安排的一个绝对隐秘、只有他才知道的安全屋地址(位于邻市一个小镇)告诉了陈瑶,又教了她一些基本的反跟踪和应急措施。最后,他将那把带消音器的手枪和几个弹匣塞给她。

“拿着,防身。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记住,拿到U盘后,立刻离开,直接去安全屋,不要停留,不要联系任何人。我会尽快去找你汇合。”

“那你呢?”

“我去引开他们。”林渊看向远方,“然后,去一个地方,结束这一切。”

陈瑶紧紧抱了他一下,然后转身,像个真正的战士一样,融入了外面街道稀疏的人流中。

林渊看着她消失的方向,心中默默祈祷。然后,他走向那辆灰色轿车。

他需要去一个地方,拿到一些东西,然后,为前往白桦林,做最后的准备。

下午两点。临江市边缘,国道旁的一家私人加油站兼汽车修理铺后院。

林渊已经换了衣服,伤口重新缝合包扎(他用从修理铺“买”来的急救包自己处理了),吃了东西,喝了水,体力恢复了一些。他面前摊着一张从修理铺找到的旧地图,手中拿着那个银色信使。

他最终没有选择立刻去学校或跟踪保护陈瑶。他必须相信陈默妹妹的勇气和智慧。而他要做的,是为最终的决战创造机会。

父亲的“信使”,除了传递信息和坐标,真的没有别的功能了吗?他不信。

他再次仔细研究这个六角蜂巢结构。每一个六边形小格,都光滑冰冷。他尝试用不同的力度、顺序按压它们。当他按照父亲最喜欢的那个圆周率数字序列(3.14159…对应按压不同的六边形)操作时,信使突然再次发出轻微的“咔嗒”声,然后,底部弹开了一个极其微小的暗格!

暗格里,不是芯片,不是纸条,而是三颗米粒大小、晶莹剔透、散发着微弱蓝光的……晶体?像是一种人造钻石,或者高能储能晶体。

林渊小心翼翼地取出一颗。晶体触手温润,蓝光流转。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这晶体内部蕴含着某种……频率?或者说,一种“共鸣”的种子?

他想起了“教授”对黑色立方体(共鸣核心)的贪婪,以及“摇篮”(实验室平台)被摧毁前发射的、与立方体呼应的神经波。

难道,这三颗晶体,是“共鸣核心”的……“子体”或者“备份”?或者是启动/强化某种装置的“钥匙”?

父亲留下这个,是让他在白桦林使用的吗?

他将晶体小心收好。无论如何,这是父亲留下的最后实物,至关重要。

现在,他需要一个方法,将“教授”的注意力,从陈瑶、从苏晴、甚至从白桦林上,牢牢吸引到自己身上,并且制造一个足够大、足够久的混乱。

他看着地图,目光落在临江市跨江大桥上。那是连接南北城区的主要交通动脉,每天车流如织。

一个疯狂的计划,在他脑中彻底成型。

他要让“教授”和整个临江的黑暗力量都相信,“火种”林渊,走投无路,准备在跨江大桥上,做最后的、鱼死网破的反击,甚至可能携带危险物品。

他要演一场大戏。一场以自身为饵,赌上性命,为陈瑶争取逃脱时间,为苏晴争取一线生机,也为他自己前往白桦林创造机会的大戏。

他启动灰色轿车,最后检查了一遍剩余的装备:那把从敌人手里夺来的手枪(只剩两发子弹),几个自制的燃烧/烟雾装置,一把匕首,还有那三颗发光的晶体。

他看向北方,白桦林在遥远的山峦之后。

“爸,陈默,等我。”

他踩下油门,灰色轿车驶出修理铺,汇入国道车流,朝着灯火璀璨、却暗流汹涌的临江市中心,朝着那座横跨大江的钢铁长龙,决绝地驶去。

他不知道,在他离开后不久,修理铺的电视上,开始插播一条紧急新闻:

“……最新消息,警方正在全力追捕极度危险的犯罪嫌疑人林渊(原健身房教练),其涉嫌多起严重暴力犯罪,并与今早第四人民医院的恶性事件有关。有线索表明,嫌疑人可能携带有爆炸物,正向市中心方向逃窜。请广大市民提高警惕,发现线索立即报警……”

屏幕上,出现了林渊那张冷硬的证件照。

而在城市某个守卫森严的秘密据点里,“教授”看着监控屏幕上那辆驶向市区的灰色轿车(已被交通摄像头锁定),脸上露出了满意的、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

“终于……要最后一搏了吗,我的‘刃’?可惜,舞台我已经为你搭好,结局,也早已注定。”

他对着身后的阴影吩咐:

“启动‘萌芽’预备协议。等‘火种’熄灭,‘影子’们就该让种子,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悄悄发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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