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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电影院时,里面一片漆黑。
我和虞青荷手挽手往里走,周砚竹默默跟在身后。
下一步,我突然踩空,带着虞青荷往前跌。
周砚竹几乎立刻向前,一把扶住了她:“没事吧?”
而我失去抓手,跌坐在地。
虞青荷慌忙拉我起来,笑着打趣:“你小子该补补维生素A了,连自己女朋友都能认错。”
黑暗真好。
他们看不见我满脸的泪,也看不见我狼狈的模样。
那场三个小时的电影,我全然不知演了什么。
甚至没有勇气侧目,去看周砚竹的手是否也正牵着她。
记忆里反复浮现的,只有我们三个人的从前。
这场三个人的戏,比电影美好,也比电影残酷。
几何里,三角形是公认最稳固的图形,但现实却并不如此。
电影结束后,回家的路上,我坐在副驾驶。
虞青荷在后排。
我们仍像从前一样说笑,仿佛什么都没变。
不经意间,我瞥见周砚竹的目光,始终落在车内后视镜里。
那里清晰映着虞青荷带笑的侧脸。
我在眼泪掉落前闭上眼,将头轻轻靠在车窗上,假装睡了。
车身摇摇晃晃,像一艘即将沉没的船,载着我的思绪,坠回到往事里。
青春期的我,背负着杀人犯的女儿的身份,所有人避之不及。
虞青荷和我做朋友,悄悄替我交上学费,又把她的参考书、笔记本塞满我的书包。
她总是轻巧地说:“我不爱学习,你这么用功,就当帮我的忙,把这些题做了吧~”
也是因为她,我和周砚竹结缘。
她为我们牵线,为我们说话,在我们之间来回传递着心意。
有了她,我那颗惴惴不安的心,才稍许相信。
或许,我可以被爱。
如今,车停了。
梦也该醒了。
我下车后,周砚竹送虞青荷回去。
望着车子渐渐远去的尾灯,我终于明白。
他们才是命中注定的公主与王子。
而我,不过是那个该悄悄离场的丑小鸭。
在这场关系里,我永远都该是那个先下车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