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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疯般挣扎,从病床上翻滚而下,用扭曲的手肘爬向门口。
可还是被人死死按住,注射强效镇静剂。
推进手术室前,我听见自己野兽般的哀嚎。
再醒来时,我的双手自手腕处消失。
看着裹满纱布的残肢,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有人在我耳边说着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见。
只有一个念头疯狂滋长……
为什么那场瘟疫没直接要我的命?
为什么要让我活着回来,变成连筷子都拿不起的废人?
直到病房门再次被推开,哥哥带着顾诗晴走到我床前。
我的瞳孔才缓缓聚焦,死死盯住他们。
哥哥眼中闪过痛色,
“未晞,别太绝望,我给你定制最先进的智能义肢。”
“等你能下床了,我就接你回家,咱们三人去瑞士疗养。”
而顾诗晴,直接掩面哭泣:
“都怪我,要不是我突然咯血,姐姐就不会截肢……”
“姐姐,我真希望断手的是我,恨不得替你受这一切,你别恨我好不好?”
她的声音扎进我每一寸神经。
看着她那张苍白无辜的脸,我恨不得用牙齿撕碎她的喉咙!
我拼命挣扎,想用残肢砸向她。
开口时声音嘶哑如鬼泣:
“你不是有创伤后遗症吗?怎么还没疯!”
“你不是想替我受罪吗?那就从这二十八楼跳下去啊!”
“你跳啊!现在就去死!”
顾诗晴吓得倒退,死死捂住胸口,眼眶通红。
“姐姐你别这样,你的手没了也不是我害的。”
“听说你在中东认识陆司澈,他可是全球通缉的军火贩子,你是不是得罪他了,被他惩罚的?”
哥哥瞬间眯起眼睛:
“陆司澈?”
“是啊,姐姐和陆司澈关系不清不楚,那男人专做人体器官买卖,一定是姐姐没听他的话,被他剁了手……”
“你放屁!”
我再也顾不上刚缝合的残肢。
猛地用肩膀撞向床头柜,上面的医疗器械轰然砸向顾诗晴!
“陆司澈是救我命的人,你算什么东西敢污蔑他!”
“你有种冲我来,别扯上他!”
顾诗晴躲在哥哥身后,眼底掠过恶毒:
“砚白哥!你看姐姐的反应,还不够明显吗?”
“她肯定跟那个军火贩子睡过……啊!”
输液架砸中她额头,鲜血瞬间涌出。
顾诗晴面容扭曲了一瞬,但在哥哥转头时又恢复楚楚可怜:
“姐姐,你就这么恨我,非要我死吗……”
说着,她突然软倒在地。
我目眦欲裂地瞪着她,咬牙想下床,用残肢扇她耳光。
可我忘了自己已没有手,失去平衡重重栽下病床。
“啊!!!”
残肢撞地,剧痛让我瞬间蜷缩,在地上痉挛翻滚。
哥哥左右为难,最终咬牙抱起顾诗晴。
“未晞,我叫护士来帮你,你的手已经截了再疼也是皮肉伤,可诗晴内出血会死!”
“你别怨我……”
话音未落,他已冲出病房。
一次,两次,三次……每一次都是这样。
我的心彻底冷成死灰,瘫在地上痛苦抽搐,很快疼晕过去。
再醒来,又是哥哥那张写满焦虑的脸:
“未晞,诗晴肝脏再次破裂需要移植。”
“把你的肝脏,捐给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