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寂灭余波
界壁缝隙被封死的第三日，虚无边缘的天空仍残留着淡淡的灰雾。苏辰坐在临时搭建的营帐前，指尖摩挲着万魂幡撕裂的裂口——那道爪痕深可见骨，幡面上的魂影比往日黯淡了许多，显然是伤到了根本。
“还在想那只爪子？”柳青妍端着一碗汤药走来，将碗递给他时，指尖不经意触碰到他腕间的疤痕，那是上次被蚀界雾灼伤的地方，至今仍留着淡淡的灰印。
苏辰接过药碗，仰头饮尽，苦涩的味道漫过舌尖：“那不是普通的爪牙。你注意到没？鳞片上的纹路，和骨殿祭坛壁画上的一模一样。”
柳青妍瞳孔微缩：“你的意思是……虚无之主和骨殿有关联？”
“不止关联。”帐外传来一声苍老的咳嗽，白发老道拄着拐杖走进来，袍子上还沾着未散的灰雾，“老道刚在雾散的地方捡到这个。”他摊开手心，一枚漆黑的令牌静静躺着，上面刻着扭曲的骷髅头，正是骨殿执事的信物，“蚀界雾里掺了骨殿的‘化魂散’，这东西，当年就是他们用来炼制死士的。”
苏辰捏紧令牌，指节泛白：“看来骨殿背后，一直站着虚无之主。之前灭的，不过是些小喽啰。”
“那现在怎么办？”柳青妍追问，“定星石的封印撑不了多久，万一……”
“没有万一。”苏辰打断她，目光扫过帐外操练的修士，“昆仑派的‘镇元阵’能加固封印，青云宗的‘聚灵幡’可净化余雾，再请法家的道友布下‘锁灵符阵’……三重保险，至少能撑半年。”
他站起身，将令牌扔进火盆，黑色令牌遇火不燃，反而渗出暗红色的液体，空气中顿时弥漫开血腥味。“这半年，我们得找到‘玄黄母石’。古籍上说，那是开天辟地时残留的本源之力，能彻底堵住界壁缝隙。”
“玄黄母石？”老道眼睛一亮，“传说在‘沉渊海’底？那地方可是万年冰封，连化神期都不敢轻易涉足……”
“再危险也得去。”苏辰语气斩钉截铁，“总不能等着虚无之主打过来。”
柳青妍握住他的手，指尖传来温暖的力量：“我跟你去。”
“还有我。”帐帘被掀开，执法堂堂主带着两个年轻修士走进来，身后跟着的竟是昆仑派的凌雪。她依旧白衣胜雪，只是看向苏辰的眼神里没了敌意，多了几分复杂，“昆仑派愿出三名弟子，随你同往沉渊海。”
苏辰挑眉：“你不恨我了？”
凌雪别过脸，声音清冷：“我查过天剑山庄的事了。冤有头债有主，虚无之主才是罪魁祸首。”她顿了顿，补充道，“而且……你的实力，比我强。跟着你，胜算大。”
帐内众人都笑了起来，连日来的压抑消散了不少。苏辰看着眼前这些人——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有锐气方刚的年轻人，有曾是对手的仇敌——此刻却为了同一个目标聚在一起，心中忽然涌上一股暖流。
他抬手将万魂幡祭出，尽管幡面仍有裂口，但其上的魂影却比往日更加昂扬。“既然如此，明日一早出发。柳青妍，你去清点法器；凌仙子，麻烦你联络沉渊海附近的宗门，让他们准备冰船；老道，劳烦你绘制路线图……”
众人领命而去，帐内只剩下苏辰一人。他走到地图前，指尖落在沉渊海的位置，那里被标注着密密麻麻的危险符号。但他眼中没有丝毫畏惧，只有坚定。
夜色渐深，营帐外传来修士们的歌声，那是来自不同宗门的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