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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接下来的两天,林晚星都趁着夜深人静,悄悄往李奶奶的破草屋跑。她不敢带太多引人注目的东西,第一天带去两个掺了白面的杂粮馒头,软和些,好下咽;第二天则是一小布袋玉米面,大约两三斤,又用竹筒装了兑了灵泉的水,看着老人喝下。

李奶奶的气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好了起来。虽然依旧瘦骨嶙峋,但蜡黄的脸上总算有了点活气,眼睛不再总是灰蒙蒙地耷拉着,能自己撑着坐起来慢慢喝粥了。她拉着林晚星的手,枯瘦的手指颤抖着,老泪纵横:“好孩子,你就是菩萨派来救我这老婆子的……这份恩情,我下辈子做牛做马也报答不完……”

林晚星心里发酸,连忙摇头,放轻了声音:“奶奶,您千万别这么说。咱们一个村的,互相帮衬是应该的。我爹娘去得早,我知道没依靠的难处。您把东西藏好,自己顾好自己,比什么都强。”

第三天傍晚,天色将黑未黑,林晚星把最后一点红糖用油纸仔细包了,揣在怀里,又悄悄溜出家门。她熟门熟路地摸到村头,刚把红糖塞到李奶奶枕头下,叮嘱她每晚用热水冲一点喝,脑海里系统的提示音便清脆地响了起来:

【叮!随机任务完成!奖励囤货币2000,系统空间扩容至200㎡,解锁灵泉灌溉功能!】

【灵泉灌溉功能:每日可提取10升灵泉水,用于浇灌植物,可加速生长,改良品质,微量提升植物抗性,长期使用有缓慢改良土壤之效,对人类及动物饮用亦有微弱的强身健体作用,无副作用。】

成了!林晚星心头一阵狂喜,几乎要跳起来。2000囤货币!空间扩大了一倍!最关键的是这灵泉灌溉功能!每日10升,听起来不多,但若能善用,无论是种菜还是以后有机会种粮,都将是巨大的助力!那“改良品质”、“提升抗性”的描述,更是让她看到了无限可能。

她强压住激动,又安抚了李奶奶几句,答应过些日子再来看她,便脚步轻快地离开了。走在暮色四合的村路上,晚风似乎都带着甜意。她没有立刻回家,而是绕到了自家院子后面,那片新开垦的菜地旁。

夜色中,菜苗的轮廓影影绰绰。她集中意念,尝试“提取”灵泉水。只觉掌心微微发热,一股清冽甘甜、仿佛带着草木清香的气息萦绕鼻尖,随即,一道细细的、近乎透明的水流凭空出现,落入她提前放在脚边的破木桶中。水流稳定,很快就接了小半桶。

林晚星提着这桶灵泉水,小心翼翼地、均匀地浇在菜苗的根部。水珠渗入干燥的土壤,几乎能听到细微的“滋滋”声,仿佛干渴的土地在贪婪地吮吸。浇过水的地方,在月光下似乎泛起一层极淡的、莹润的光泽,转瞬即逝。而那些小白菜、萝卜苗的叶片,似乎肉眼可见地更挺括了一些,绿意仿佛也浓了一分。

“太神奇了……”林晚星喃喃自语,心里充满了对未来的憧憬。有这灵泉,她不仅能让自己和小军吃得更好,或许,真的能做更多事情。

接连几天,她都在夜深人静时用灵泉水浇灌菜地。原本就长势喜人的菜苗更是铆足了劲往上蹿,小白菜叶子肥厚油亮,萝卜缨子郁郁葱葱,连后来补种的几棵菠菜也迅速舒展开柔嫩的叶片。不过七八天功夫,边角处最先种下的那几棵小白菜,已经可以掐下最外层的叶子吃了。

这天清晨,林晚星正蹲在菜地里,小心地掐下几片最肥大的白菜叶,准备中午煮个菜汤,就听见院门外传来脚步声,接着是轻轻的叩门声和一个温和的女声:“晚星啊,在家吗?”

是沈廷舟的娘,王大娘。

林晚星连忙把手里的菜叶放到灶房门口的破篮子里,快步走过去开门。

门一开,王大娘端着一只粗瓷大碗站在外面,碗里是热腾腾、黄澄澄的玉米糊糊,上面还飘着几点零星的野菜末。她脸上带着慈和的笑,看见林晚星,便把碗往前递了递:“晚星,早起刚熬的糊糊,稠着呢,给你和小军端一碗来。你们姐弟俩过日子,不容易,别饿着孩子。”

林晚星看着那碗实实在在的玉米糊糊,心里涌起一股暖流。这年头,谁家粮食都不宽裕,这一碗糊糊,可能就是王大娘从自家锅里匀出来的口粮。她连忙推辞:“大娘,这怎么行,您家也不富裕,这……”

“拿着吧,”王大娘不由分说,把碗塞到她手里,力气不小,“跟我还客气啥?我家那小子,廷舟,昨儿晚上还跟我念叨,说看你们姐弟俩勤快,菜种得好,让我得空多照应着点。都是紧挨着的邻居,远亲不如近邻,客气啥。”

林晚星心里一动,沈廷舟……还跟他娘提过这个?她不好再推拒,只好双手接过还有些烫手的碗,真诚地道谢:“那……谢谢大娘,谢谢沈大哥。”

“哎,这就对了。”王大娘笑了,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院子里的菜地,眼睛顿时亮了亮,“哟,晚星,你这菜种得可真是好!瞧瞧这白菜,水灵灵的,叶子厚实,比咱队里菜园子那些半死不拉活的可强多了!”

林晚星心里微微一紧,面上却露出些不好意思的笑容:“也是运气,捡的种子好,这块地以前我娘也拾掇过,可能地力还行。我就胡乱种的,没想到真活了。”

“是你这孩子勤快,肯下力气。”王大娘赞道,又看了看菜地,才摆摆手,“行了,快趁热把糊糊喝了,碗不急着还。我回了啊。”

“哎,大娘您等等。”林晚星转身快步走到灶房边,从那小篮子里挑了两棵最水灵、个头也最大的小白菜,用草茎捆了,塞到王大娘手里,“大娘,这是我自个儿种的,头一茬,您拿回去尝尝鲜,别嫌弃。”

王大娘看着手里绿得喜人、沉甸甸的小白菜,更是欢喜:“哎哟,这菜长得可真俊!那我可不客气了!晚星就是手巧!”她乐呵呵地拿着菜,又夸了几句,这才转身回家。

没一会儿,沈家中午的炊烟里,就飘出了一丝炒青菜的油香味。而林晚星“菜种得特别好”的消息,也借着王大娘的嘴,很快在左邻右舍间传开了。

这回的闲话,调子却和之前张翠花嚼舌根时截然不同。

“沈家嫂子说了,晚星那孩子是真勤快,天天起早贪黑拾掇那块地,手上都磨出泡了。”

“可不是,人家爹娘以前就是勤快人,留下的种菜手艺,孩子捡起来了。”

“菜种得好,那是人家本事!总比有些光会耍嘴皮子、占便宜的人强!”

舆论的风向,因为王大娘这个在村里人缘不错、说话实在的中年妇女的肯定,加上林晚星“勤快”的形象和实实在在的成果(那水灵灵的青菜就是明证),悄悄发生了转变。原本那些藏着恶意的揣测,在“勤劳致富”、“手艺好”这样正面又符合时代价值观的评价面前,显得苍白无力,渐渐消散了。

林晚星得知这些,暗暗松了口气。看来,低调、勤快、并且拿出实实在在的、能被人看见的好处(比如送出去的青菜),是获得认可、保护自己的有效方式。张翠花那种人,终究是少数,大多数村民,心里还是有杆秤的。

日子似乎渐渐安稳下来。林晚星每日除了照顾小军、料理菜地,就是琢磨着怎么更稳妥地利用系统。空间里囤积的粮食渐渐多了起来,精米白面、玉米红薯、腊肉鸡蛋,还有各种调料和药品,分门别类放好,看着就让人心安。她还用囤货币兑换了一些结实的粗布和棉花,准备天再冷些,给自己和小军做身厚实点的棉衣。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下午,大队部那口生锈的铁钟被敲得咣咣作响,急促的钟声传遍整个村落。所有社员,只要还能走动的,都被召集到了晒谷场。

晒谷场前头摆了一张瘸腿的桌子,大队长和支书站在后面,脸色是前所未有的严肃。大队长清了清嗓子,声音有些干涩,却努力让每个人都听清:

“社员同志们!接到公社紧急通知,过几天,上面要派工作组下来,到咱们大队检查工作!重点是检查各家的粮食储备和分配情况,看看有没有人囤积居奇,有没有人克扣瞒报!都听清楚了,这是政治任务!谁家要是藏了私粮不交,或者虚报瞒报,一经查实,严惩不贷!”

话音落下,晒谷场上一片死寂,随即“嗡”的一声,像炸开了锅。

“工作组?这节骨眼上派什么工作组?”

“查粮食?家家户户缸底都空了,有什么好查的?”

“该不会是……”

恐慌、疑惑、不安的情绪在人群中蔓延。这年月,粮食就是命,查粮,无异于抄家索命。更何况,谁家还没点子不能见光的“私藏”?可能是藏在炕洞里的几把豆子,可能是埋在后院的一小袋糠麸,也可能是像林晚星这样,拥有一个绝不能为外人知的、装满粮食的“秘密空间”。

林晚星站在人群边缘,牵着小军的手,一瞬间浑身冰凉,血液都像是冻住了。工作组!查粮!她的系统空间里,现在堆着超过两百斤的各类粮食,还有腊肉、鸡蛋、红糖……这要是被查出来……

后果她简直不敢想象。别说在这个年代,就是在任何时代,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拥有如此多“来历不明”的粮食,都足以引来灭顶之灾。批斗、游街、关牛棚都是轻的,搞不好……

她下意识地攥紧了小军的手,攥得孩子小声哼了一下。她连忙松开,却止不住手指的颤抖。

张翠花尖锐的嗓音在人群中突兀地响起,带着一种难以掩饰的兴奋和恶意:“领导!我们坚决支持工作组的检查!早就该查了!有些人家,日子过得‘滋润’,谁知道背地里有没有挖社会主义墙角,藏了不该藏的东西?这次一定要查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她说话时,眼睛像淬了毒的钩子,直直地射向林晚星的方向。

许多人的目光,也因此隐晦或直接地落在了林晚星身上。那些目光里有同情,有担忧,有幸灾乐祸,也有事不关己的漠然。

林晚星脸色苍白,背脊却挺得笔直,她垂下眼,避开那些视线,心里却掀起了惊涛骇浪。张翠花这是要把她往死里逼!工作组检查,她首当其冲!

大队长皱着眉瞪了张翠花一眼,呵斥道:“张翠花!你瞎嚷嚷什么!工作组是来检查工作的,不是来听你胡咧咧的!都散了!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把自己家拾掇干净,心里没鬼,怕什么检查!”

人群在不安的窃窃私语中渐渐散去。林晚星牵着小军,脚步有些发飘地往家走。小军似乎也感觉到了姐姐的不安,小声问:“姐,怎么了?什么是工作组?”

“没事,”林晚星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摸了摸弟弟的头,“就是上面来人看看。不怕。”

嘴上说着不怕,心里却乱成一团麻。怎么办?那些粮食怎么藏?系统空间虽然隐秘,但万一……万一有什么她不知道的探测手段呢?这个年代,有些事说不准。而且,就算空间本身安全,她平时总要从里面取东西,小军日渐红润的脸色,家里偶尔飘出的食物香气,都是破绽。张翠花那双眼睛,正死死盯着呢!

她魂不守舍地回到家,关上门,背靠着冰冷的门板,才觉得腿有些发软。小军乖巧地自己去玩了。林晚星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脑子飞速转动。

不能慌,慌就完了。必须想办法。

首先,系统空间里的粮食,绝大部分必须尽快处理掉一部分,至少是那些过于扎眼的精米白面、腊肉鸡蛋。可怎么处理?黑市风险太大,而且量多也惹眼。埋起来?这年头,耗子都能把地刨穿,不安全,也容易受潮。

或许……可以暂时“转移”到更安全的地方?她目光扫过自家这破败的屋子,柴房?灶膛?炕洞?都不行,工作组来了,这些地方肯定是重点检查对象。

就在她心急如焚,几乎要绝望的时候,院门被轻轻敲响了。

“晚星,是我,沈廷舟。”

林晚星心猛地一跳,连忙整理了一下表情,深吸一口气,走过去开门。

沈廷舟站在门外,天色将晚,他高大的身影堵在门口,遮住了不少光线。他手里拿着一个厚厚的、油渍麻花的旧报纸包,神色是少见的凝重。

“沈大哥?”林晚星侧身让他进来。

沈廷舟快步走进院子,反手就把门关上了。他压低声音,语速很快:“我刚从大队部回来,打听了一下。工作组主要是冲着几个据说可能有‘问题’的富农和之前有旧账的地主家去的,咱们普通贫下中农,只要不是太出格,一般不会往死里查。”

他把手里的报纸包塞给林晚星:“这是我娘刚蒸的粗粮窝头,掺了不少麸皮,顶饿。你拿着,和小军吃这个。”

林晚星接过那还温热的纸包,鼻子一酸。

沈廷舟看着她苍白的小脸,眉头皱得更紧,声音压得更低,几乎成了气音:“你听我说,这几天,你家的菜,千万别再往外送了,自己吃也低调点。给小军……也尽量吃差点,别让人看出油水。缸里、罐里,就放该放的东西,别留任何话把子。”

他顿了顿,目光锐利地扫视了一下这简陋的院子,继续道:“我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弟弟难,可能……有点自己的门道。但这次风头紧,万事小心。真有什么……不好藏的东西,你信得过我,晚上……我想办法。”

最后这句话,他说得极轻,却像重锤一样敲在林晚星心上。她猛地抬头,对上沈廷舟那双沉静、坚定,甚至带着某种豁出去意味的眼睛。他不是在试探,他是真的猜到了什么,并且,愿意冒险帮她!

一股难以言喻的热流冲上眼眶,林晚星紧紧攥着手里温热的窝头包,指尖掐得发白。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半晌,才哑着嗓子,重重地点头:“嗯!沈大哥,我……我知道了。谢谢你。”

千言万语,此刻都显得苍白。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这份洞察一切却选择庇护的担当,让她冰冷的心重新找回了一丝温度。

沈廷舟见她听进去了,神色稍缓,又叮嘱了一句:“晚上警醒点。我走了。”说完,他不再停留,拉开院门,左右看了看,迅速闪身出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渐浓的暮色里。

林晚星关上门,抱着那包窝头,靠在门后,久久没有动弹。沈廷舟的话在她脑海里回荡。“真有什么不好藏的东西……晚上我想办法。”

他是在暗示,可以帮她把东西藏到他家去?沈家是军属,沈廷舟本人是民兵队长,退伍军人,根正苗红,工作组就算查,对他家的搜查力度肯定也会小很多,甚至可能只是走个过场。这或许……是目前唯一可行,也相对安全的办法了。

可是,这风险太大了。一旦事发,不仅她完了,沈廷舟一家也会被牵连。她怎么能……

不,没有可是。沈廷舟既然提了,就是已经权衡过风险。现在不是优柔寡断的时候。她必须当机立断。

林晚星眼神重新变得坚定。她快步走进里屋,闩好房门,心念沉入系统空间。

首先,那些精白大米、富强粉、挂面,还有腊肉、香肠、整只的风干鸡,鸡蛋,红糖,白糖,花生油……所有在这个年代过于奢侈、绝不可能出现在一个贫苦孤女家里的东西,必须全部转移!只留下少部分玉米面、红薯干、小米这类相对“普通”的粗粮,而且量不能多。

她估算了一下,要转移的物资体积不小。沈廷舟会用什么办法来拿?怎么才能不引人注目?

夜色,终于完全笼罩了红旗生产大队。这是一个无星无月的夜晚,浓云低垂,空气中弥漫着山雨欲来的沉闷。村子里早早熄了灯,狗叫声都稀稀拉拉,透着一种不安的寂静。

林晚星没有点灯,和小军早早躺在炕上。小军似乎也感受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乖乖地缩在她身边,很快睡着了。林晚星却睁着眼睛,在黑暗中,听觉变得异常敏锐。

远处似乎有零星的脚步声,还有压低的、模糊的说话声,不知道是巡逻的民兵,还是同样惶惶不安的村民在窃窃私语。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像钝刀子割肉。林晚星的心悬在嗓子眼,手里紧紧攥着一把从系统兑换的、锋利的小刀,虽然知道可能没什么用,但总归是个心理安慰。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精神紧绷到极点时,院子东南角的矮墙外,传来三声极轻微、极有节奏的叩击声——笃,笃笃。

是沈廷舟!他来了!

林晚星轻轻起身,披上外衣,踮着脚尖走到门边,侧耳倾听。外面再无其他动静。她轻轻拉开门闩,闪身出去,又反手带上门。

院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她摸索着走到东南角,那里挨着柴堆,墙也最矮。她学着沈廷舟的节奏,在墙内也轻轻敲了三下。

外面立刻有了回应。接着,墙头传来极轻微的窸窣声,一个高大的黑影利落地翻了进来,落地几乎无声。

是沈廷舟。即使黑暗中看不清脸,林晚星也能感受到那股熟悉的气息。

“东西?”沈廷舟凑近,用几乎听不见的气音问。

林晚星点点头,指了指柴房方向。她不敢把东西提前拿出来放在外面,怕有万一。

两人摸黑进了低矮的柴房。林晚星集中意念,将早已整理好的、用破麻袋和旧包袱皮分装好的“敏感物资”,一堆堆地从系统空间取出,放在柴草堆旁。有大米白面,有腊肉干货,有油糖调料,足足堆了五六个大小不一的包裹。

沈廷舟在黑暗中沉默地看着这些凭空出现的、散发着食物特有气息的包裹,呼吸几不可察地顿了一瞬。但他什么也没问,只是蹲下身,用手摸了摸,似乎在估算体积和重量。

“分两次。”他低声快速道,“我先背走这些。你一个时辰后,听我信号,把剩下的从墙头递出来,我外面接应。”

“沈大哥,这太危险了,要是……”林晚星急道。

“别废话,听我的。”沈廷舟打断她,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果断。他利索地将三个看起来最沉、体积也最大的包袱捆扎在一起,试了试重量,然后深吸一口气,将它们稳稳背在背上。“一个时辰。小心。”

说完,他不再耽搁,背着那足以让任何一个饥饿之人疯狂的“重负”,身形依旧矫健,悄无声息地翻出矮墙,融入浓墨般的夜色里,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晚星靠在冰冷的土墙上,听着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掌心全是冷汗。她知道,从这一刻起,她和沈廷舟,就被绑在了同一条船上,共担着这天大的秘密和风险。

等待的一个时辰,格外漫长。每一秒都像是煎熬。林晚星守在柴房里,守着剩下的几个包裹,耳朵竖着,捕捉着外面的任何一丝风吹草动。远处似乎有狗叫了一声,又很快沉寂。风刮过树梢,呜呜作响。

终于,约定的时间到了。墙外,再次传来那三声轻微的叩击。

林晚星精神一振,连忙将剩下的包裹一个个小心地举过墙头。外面伸进来一双有力的大手,稳稳接住,迅速提了过去。过程安静、迅速,只有衣料摩擦和包裹落地的闷响。

所有东西都递出去了。墙外,沈廷舟似乎停顿了一下,然后,林晚星听到他极低、极快地说了一句:“关门,睡觉。天塌不了。”

接着,是衣物迅速远去、与夜风融为一体的细微声响。

林晚星又在柴房站了一会儿,直到确认外面再无任何动静,才慢慢退回屋里,闩好门,背靠着门板滑坐在地上,浑身脱力,冷汗早已浸湿了内衫。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无边的黑暗。沈廷舟背着那些东西,会藏到哪里?他家?还是别的更隐秘的地方?他会不会有危险?

各种念头纷至沓来,但最终,都化作一种奇异的安心。至少,最要命的东西,暂时转移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

她摸索着回到炕上,搂住熟睡的小军。孩子温热的体温传递过来,让她冰冷的手脚渐渐回暖。

天,就快亮了吧?

而工作组到来的那一天,也正在步步逼近。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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