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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翌日清晨,四合院的雪还没扫净,昨儿夜里那场“抄家”的动静仿佛还冻在空气里,让人喘不过气。

中院那棵老槐树下,秦淮茹正费劲地拖着一张瘸了腿的方桌往倒座房搬。那倒座房原是旧社会给听差住的,背阴潮湿,门窗缝里呼呼灌风,最要命的是紧挨着公厕,大冬天那股子尿骚味儿都散不尽。

秦淮茹头发蓬乱,脸上挂着那种被人戳断脊梁骨后的灰败,眼窝深陷。

“哟,秦姐,搬家呐?”

许大茂推着自行车,腋下夹着真皮公文包,满面红光地把车铃铛拨得“叮铃铃”脆响,“这倒座房虽说阴点,但离厕所近,方便!这就是何科长对咱们落后群众的‘特殊关怀’嘛!”

秦淮茹死死咬着泛白的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愣是一个字不敢回。

正说着,垂花门那边传来皮靴踩雪的“咯吱”声。何卫国一身笔挺的保卫科制服,身披军大衣,大步跨了出来。

秦淮茹身子一抖,下意识地想挤出一丝讨好的笑,可何卫国连眼皮都没抬,径直越过她,就像路边一堆没人要的烂煤渣。

“大茂,走了。”何卫国声音清冷。

“哎!得令!”许大茂赶紧推车跟上,那狗腿模样,恨不得趴地上给何卫国把雪都给舔化了。

……

红星轧钢厂,今儿个气氛诡异得很。

广播大喇叭里虽然放着激昂的《咱们工人有力量》,但车间里的工人们,一个个都在交头接耳。易中海被抓的消息像是长了翅膀,一夜之间传遍了全厂。

“听说了吗?易中海那个八级工,是知法犯法,贪污咱们工人的抚恤金!”

“真的假的?平时看着挺道貌岸然啊。”

“知人知面不知心!保卫科何科长那是谁?战斗英雄!能冤枉他?听说连那聋老太太都被扒了那层烈属的皮!”

何卫国刚进厂门,李副厂长的秘书小张就候着了。

“何科长,李厂长在三车间等您。”小张压低声音,神色紧张,“不过,杨厂长那边的几个老八级工也在,恐怕是要给易中海找场子,给您下马威。”

何卫国整理了一下袖口,冷笑一声:“找场子?行,那就让他们看看,离了这帮倚老卖老的‘老师傅’,地球转不转。”

三车间是全厂最核心的精工车间,此时围满了人,空气中弥漫着机油和切削液的味道。中间空地上,趴着一台盖着红布的庞然大物。

杨厂长背着手站在一旁,脸色阴沉。旁边站着两三个穿着深蓝色油污工装的老头,那都是厂里的宝贝疙瘩——七级、八级的老钳工,平日里跟易中海是一个鼻孔出气的小圈子。

其中一个满脸横肉的胖老头,是七级钳工刘大头,此刻正把手里的扳手敲得当当响,斜眼瞅着何卫国:“李副厂长,这就是您说的那个能解决技术难题的保卫科长?这不是胡闹吗!一个抓特务的,能懂什么是公差配合?能懂什么是机械传动?”

李宝国推了推眼镜,笑得跟弥勒佛似的,眼里却闪着精光:“老刘啊,英雄不问出处。卫国同志在部队那是搞特种装备维护的,坦克大炮都修得,这机床还能难住?”

“哼!大炮是大炮,精密机床是精密机床!”刘大头一口唾沫吐在地上,“易师傅不在,这台C620改型车床,除了我们几个老家伙,谁敢动?这要是修坏了,可是破坏国家财产!”

周围的工人们也都窃窃私语。在这个年代,八级钳工那就是车间里的神。何卫国一个保卫科的,大家伙儿虽然敬他抓坏人,但这技术活儿……隔行如隔山啊。

何卫国慢条斯理地摘下皮手套,交给旁边的小张。他走到那台机床前,甚至都没看刘大头一眼,伸手拍了拍冰冷的铸铁机身。

“这台机床,停工三个月了吧?”何卫国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子不容置疑的冷硬,“三个月,军工订单延误了多少?这就是你们所谓的‘技术权威’?”

“你懂个屁!”刘大头被戳了痛处,涨红了脸,“这是苏联专家的设计,里面的齿轮箱结构复杂,易师傅那是为了稳妥,正在研究方案!”

“研究方案?我看是在研究怎么养寇自重,显摆自己的重要性吧。”何卫国冷哼一声,意念微动,【全能工程师技能】瞬间开启。

在他眼中,这台复杂的机床结构瞬间变得透明立体。红色的故障点清晰可见——主轴箱内的一个传动拨叉疲劳断裂,且液压系统有一处隐蔽的油泥堵塞。

“一把14号呆扳手,一把游标卡尺,还有一根通条。”何卫国伸手。

“给他!”李宝国大喊一声。

何卫国接过工具,动作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没有像那些老工人一样又是听诊又是摸温度搞那一套“玄学”,而是直接上手——拆!

“哎哎!不能硬拆!那盖板螺丝是有扭矩要求的!”刘大头急得大叫,“你这是搞破坏!”

杨厂长也皱起了眉,刚要开口,李宝国直接截断:“出了事我担着!”

“咔哒!”

清脆的金属撞击声响起。何卫国的手法极其老练,那沉重的铸铁盖板在他手里轻得像块硬纸板。不到十分钟,复杂的车头主轴箱就被打开了。

“看清楚了。”何卫国用满是油污的扳手指向箱体深处,“第三级传动拨叉,断裂。这是因为长期润滑不足,加上操作违规强行换挡造成的硬伤。刘师傅,你是七级工,这你也看不出来?还说是设计问题?”

刘大头凑过去一看,顿时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鸡。那断裂口新鲜得很,确确实实是硬伤。

“还有。”何卫国转身走到机床尾部,打开液压油箱,直接把通条捅了进去,猛地一搅,再抽出来时,带出了一团黑乎乎的油泥,“液压回流阀堵死。这就是机床发热停机的主因。易中海带着你们修了三个月,连最基本的油路都不查?这就是你们的‘工匠精神’?”

全场死一般的寂静。

这脸打得,太响了!啪啪作响!

“这……这……”刘大头额头上冷汗直冒,支支吾吾,“易师傅说那是……”

“易中海那是故意不修!”何卫国把沾满黑油的通条扔在刘大头脚下的胶鞋上,声音如雷,“这台机床修不好,厂里就得依赖他的手工打磨件。他这是为了保住自己在厂里的地位,不惜牺牲国家的生产任务!这就是你们尊重的‘一大爷’!”

这话一出,如同平地一声雷。工人们的眼神变了,从怀疑变成了愤怒。

在这个年代,为了私利阻碍生产,那性质比贪污还恶劣!

“拿黑板来!”何卫国一声令下。

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拿起粉笔。

刷刷刷!

那一手漂亮的工程仿宋字,配上精准得像印刷出来的机械制图。何卫国当场画出了改进型拨叉的图纸,并标注了详细的热处理工艺:“45号钢,调质处理,硬度HRC45-50。照这个做,半小时后,这机器要是转不起来,我何卫国立刻辞职走人!”

李宝国看着黑板上的图纸,眼睛都直了。他是懂行的,这图纸的专业程度,比技术科那些大学生强了不止一个档次!

“快!让锻造车间按何科长的图纸去做!加急!”李宝国兴奋得声音都劈叉了。

四十分钟后。

随着电闸“咔嚓”一声推上去,那台趴窝了三个月的庞然大物,发出了低沉而平稳的轰鸣声。主轴旋转如飞,切削液喷洒,一根根精美的轴件被加工出来,精度丝毫不差。

“好!”

不知是谁带头喊了一声,紧接着,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三车间。工人们看何卫国的眼神,那是发自内心的崇拜。

什么叫能耐?这就叫能耐!

杨厂长面色灰败,他知道,易中海这一派的技术壁垒彻底完了。

李宝国趁热打铁,站在高台上,满面红光地大声宣布:“鉴于何卫国同志精湛的技术水平和对工厂的重大贡献,经厂党委研究决定,特聘何卫国同志为红星轧钢厂‘特别技术顾问’,享受副总工程师待遇!”

李宝国顿了顿,推了推眼镜,报出一个耐人寻味的数字:“行政工资加技术津贴,每月工资定级——九十九块五!”

全场哗然!

易中海是九十九块。

何卫国是九十九块五。

就多了这一张五毛钱的票子,却是把易中海那张老脸,还有这帮“技术权威”的脸,按在地上摩擦!

……

四合院,倒座房。

秦淮茹刚把那漏烟的煤球炉子生起来,满屋子都是呛人的烟味。她一边咳嗽,一边流着泪听着外面广播站的大喇叭。

“现在播报一则喜讯!保卫科科长何卫国同志,攻克重大技术难关……晋升为特别技术顾问,工资调整为九十九块五毛……”

那激昂的声音穿透寒风,像刀子一样扎进这间阴冷的小屋。

秦淮茹手里的火钳子“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九十九块五……

她在心里飞快地算着:她一个月二十七块五,这得是她干三个多月的工资!够买多少白面?够买多少斤猪肉?

要是当初没有听贾东旭的甜言蜜语悔婚,要是当初嫁给了何卫国,现在坐在那暖气房里数钱的、被人羡慕得眼红的,不就是她秦淮茹吗?

这种悔恨,比数九寒天的风还要刺骨。

“妈!我饿!”棒梗缩在破被子里,那双三角眼阴狠地盯着炉子,“我要吃肉!我要吃何卫国那个王八蛋吃的红烧肉!”

“吃吃吃!就知道吃!”秦淮茹突然爆发了,回手一巴掌甩在棒梗脸上,“都是因为你!要不是你去偷东西,咱们家能落到这个地步吗?你那个该死的奶奶,那个没用的易中海,全完了!全完了!”

她歇斯底里地哭嚎着,声音里满是绝望。

就在这时,倒座房那扇透风的门被敲响了。

“谁?”秦淮茹吓了一跳,赶紧抹了把脸。

门被推开一条缝,露出闫解成那张继承了闫埠贵八分算计的脸。他鬼鬼祟祟地往里看了一眼,压低声音说:“秦姐,别哭了。三大爷让我给您带个话。这院里的天虽说是变了,但活人不能让尿憋死。您要是想翻身,今晚去趟后院……聋老太太那是进去了,可这房子,街道办还没贴封条呢……”

秦淮茹愣住了,那双桃花眼里,原本熄灭的野心,像鬼火一样又跳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前院传来一阵喧哗。

刚下班的何卫国推着一辆崭新的“飞鸽”牌自行车进了院子。车把上挂着一兜子红彤彤的国光苹果,后座上竟然还捆着一台半导体收音机!

自行车、收音机……这可是“三转一响”里的两样大件!

他站在中院,目光扫过那些窥探的窗户,嘴角泛起一丝冷硬的弧度。

这第一回合是他赢了,但这帮禽兽的根还在。尤其是那个最爱算计的阎埠贵,看来是皮痒了,想接易中海的班?

“雨水,出来接东西!”何卫国喊了一嗓子,中气十足。

“来啦哥!”何雨水像只快乐的小麻雀飞奔出来,看到那辆崭新的自行车,尖叫声差点把屋顶掀翻。

这欢笑声,听在此时此刻的贾家和阎家耳中,简直比杀猪刀还在心口上绞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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