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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闲王这尊大佛坐镇，清算账目变得异常顺利。
谢临渊大概是接到了宫里的警告，不敢再明目张胆地阻挠。
他只是派了府里的管家，冷着一张脸，将一本本账册堆在我面前。
“夫人，这些就是侯府所有的账目，请您过目。”
我翻开一本里面的流水记得乱七八糟，很多大额支出都只写着“应酬”、“军用”，含糊不清。
想做假账？
我冷笑一声，将账本丢回给他。
“叫谢临渊自己来跟我对账。”
管家面露难色：“将军…将军军务繁忙，实在抽不开身。”
“是军务繁忙，还是在温柔乡里抽不开身？”我毫不客气地戳穿他。
管家脸色一白，不敢再言语。
一旁的萧景珩轻笑出声：“谢将军好大的架子，连皇兄的旨意都敢阳奉阴违。”
“李公公，看来得劳您再去宫里走一趟，问问皇上，这官司还打不打了。”
管家吓得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了。
“王爷息怒！夫人息怒！小的这就去请将军！”
没过多久，谢临渊就黑着脸来了。
他看到萧景珩悠哉悠哉地坐在那里，眼神更加阴沉。
“不知闲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免了，”萧景珩摆摆手，“本王是奉皇命来监督的，谢将军还是先跟夫人把账对清楚吧。”
谢临渊压着火气坐下，拿起账本。
“你想怎么对？”
我指着其中一笔：
“三年前，七月初十，支出白银五万两，名目是‘犒赏三军’，可我怎么记得，那时候你正因为打了败仗被罚俸半年，哪来的钱犒赏三军？”
他脸色一变：“军中机密，你一个妇道人家懂什么！”
“我是不懂，”我拿出另一本册子，“但我记得，七月初九，我名下的玉器行兑了五万两银票给你，说是急用，怎么，这么快就忘了？”
谢临渊的脸，瞬间一变。
“你…你这是在监视我？”
“谢将军，这叫有备无患。”我淡淡道，“我们继续。”
接下来，我一条条、一款款地跟他核对。
每一笔他想赖掉的账，我都能拿出相应的证据。
他用来买通上级的钱，他用来结交同僚的钱，甚至他用来安置那位外室的宅子和仆人，花的都是我沈家的钱。
谢临渊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到最后，他直接将账本摔在地上。
“够了！沈知微！不就是钱吗？我还你就是了！”
“你以为我谢临渊离了你沈家就活不了吗？”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他落荒而逃的背影，我却没有半分胜利的喜悦。
萧景珩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递过来一方手帕。
“擦擦吧，为一个不值得的男人掉眼泪，不值当。”
我一愣，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间，已经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