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产恕不收购!”
掌柜断然拒绝,拔腿便逃,唯恐惹祸上身。
这小子简直是个疯的……
望着掌柜仓皇背影,曹喜轻笑:“李能,取些银钱去市集置办些简朴家具。”
“这……”
“遵命。”
李能瞥见空荡荡的屋子,哑然无语。
“愣着作甚?速去。”
曹喜挥手落座。
此前从曹丕那里得了五千金,加上卖家具赚的八万钱。
合计起来……还是不够。
别觉得八万钱数目惊人,一金可抵三百钱。
折算下来,不过二百六十多金。
真是!
还不如给曹丕讲《西游记》来得划算。
“这可如何是好?”
曹喜愁眉不展,回昌邑已有三日,时间紧迫。
更不知吕布何时会突袭。
“来人!”
“去请夏侯将军来见本公子。”
曹喜思忖片刻,挥手吩咐。
夏侯渊是昌邑守将兼司马,曹操离城后,他便是一城之首。
城中物资皆由他调配!
“末将见过三公子。”
不多时,夏侯渊来到曹府,曹喜在前厅相迎。
自己的住处实在寒酸,连像样的陈设都没有……
“叔父不必多礼,快请坐。”
曹喜示意侍从奉茶。
“喜儿,你唤我来有何要事?”
夏侯渊落座,轻啜一口茶水。
“叔父,侄儿想向您讨一批甲胄。”
曹喜直言不讳。
“甲胄?”
夏侯渊眉头一皱。
按例,曹喜的卫营本该并入兖州城防军,可这支兵马却只听他一人调遣。
若再给他们甲胄,出了乱子谁来担责?
更何况,区区庶子掌兵,本就荒唐。
“不可。”
“即便你不提,我也正想找你。”
“不如将卫营就地解散?”
夏侯渊沉声道。
曹喜险些没站稳:“叔父此言何意?”
“莫非您也觉得侄儿的卫营不堪一击?”
“非也,喜儿莫要误会。”
夏侯渊摇头:“昌邑眼下并无战事,守军足够。”
“养兵徒耗粮草,与主公积蓄民力的方略相悖。”
“叔父此言差矣!”
曹喜当即反驳:“兖州并非固若金汤。”
“北有袁绍、公孙瓒,东临田楷、孔融,南接袁术。”
“如今父亲远征徐州,兖州空虚,侄儿建卫营正是为补兵力不足,望叔父明鉴。”
说罢,他再度拱手。
庶子掌兵,难免惹人猜忌。
夏侯渊微微颔首:“喜儿所言不无道理,主公出征后,兖州确显兵力薄弱。”
“但……”
他忽然话锋一转。
兵权怕是收不回了。
不过兖州虽空虚,倒也没曹喜说得那般危急。
此时袁绍正与公孙瓒争夺北方,无暇他顾。
孔融在青州被黄巾余部缠得脱不开身……
至于袁术?
眼下是194年,他正忙着经略荆南。
孙策便是他麾下先锋!
若非局势有利,曹操怎会贸然攻打徐州?
“喜儿,叔父实话告诉你。”
“你的谨慎我能理解。”
“可如今兖州官库的钱粮全在供给徐州前线。”
“即便我想拨甲胄给你,府库也无力支撑。”
“你明白吗?”
夏侯渊端起茶盏,意味深长。
既然夺不了兵权,便任其自生自灭。
绝不能让这庶子威胁到曹昂的地位!
胡扯!
兖州怎会没钱?
曹喜难以置信——曹府平日用度奢华,哪像缺钱的样子?
见他神色,夏侯渊轻笑:“喜儿莫误会,曹府开销皆由老太公承担。”
言下之意:你爹穷,但你爷爷富得很……
“那该如何是好?”
“喜儿若真想要甲胄……”
夏侯渊忽然眯起眼:“你可听说过卫家?”
“卫家?”
曹喜一怔。
史载曹操起兵时,除自筹军费,还仰仗一位贵人——卫兹。
此人眼光独到,早早看出乱世将至。
“非兵无以整之。”
他如同投资刘备的苏双、张世平,押注曹操必成大业,出资助其招募五千义军。
可惜卫兹已故,如今卫家由其子卫臻执掌。
“叔父说的是卫臻?”
曹喜试探道。
“正是!”
夏侯渊点头:“此人与你父交情匪浅,如今卫家堪称兖州豪族之首。”
“你若能说服卫家相助。”
“叔父不仅给你甲胄,还准你在昌邑募兵!”
“这……”
曹喜犹豫了。
自己一介庶子,卫家会买账?
夏侯渊该不是存心刁难?
“叔父,我试试吧。”
他深吸一口气。
脸皮不厚,怎拉得到投资?
“好!”
夏侯渊捋须而笑,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既然如此,侄儿告退。”
曹喜起身施礼,缓步退出房间。
说实话,他并非没想过揭发张邈、陈宫与吕布的密谋。
但即便说了,
又有谁会相信?
陈宫曾救过曹操性命,曹操能占据兖州全赖其功,
如今正是曹操最信任的心腹。
陈留太守张邈与曹操更是情同手足,
年轻时仰慕西汉游侠,立志济世扶贫,
常结交天下豪杰,挥金如土。
曹操、袁绍年少时都是他的至交,
同窗读书,并肩作战。
董卓祸乱长安时,
十八路诸侯共讨董卓,
张邈、曹操、袁绍一同起兵响应。
当年曹操起兵,
除了卫兹资助,
张邈也慷慨解囊。
这般从小一起长大、
共同创业的兄弟,
说他谋反,
谁信?
至于吕布,
早年虽算个人物,
如今不过丧家之犬,
不足为虑。
曹喜也很无奈,
就像当初张闿之事,
真话反而无人相信……
况且他也不能确定这几人是否真会 ,
毕竟连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
历史改变也不奇怪。
难啊!
陈宫、张邈位高权重,
若贸然指认他们谋反,
曹操怕是要拿棍子揍他——
你这小子竟敢妖言惑众,
诬陷我兄弟?
曹喜:”……”
眼下唯一能做的,
只有早作准备。
借钱这事,
自古就是苦差!
何况这次数目不小,
更难开口。
最好办法是找卫臻喝酒,
酒到酣处,
钱自然到位……
可卫臻会闲着陪曹喜闲聊吗?
说到底还是出身太低。
若换曹昂去借,
卫臻必定屁颠屁颠双手奉上,
临走还要问:
钱够吗?
不够还有!
想到这,曹喜苦笑。
既然借不到,
只能换个法子。
老爹难对付,
那就找他儿子……
据他所知,
卫家大少爷可是个妙人。
一周七天,
六天都在青楼快活。
这般神仙日子,
哪个男人不羡慕?
“准备好了吗?”
东城最豪华的酒楼外,
曹喜冷着脸问廖化身后的壮汉。
“公子放心,”
“一切妥当!”
廖化指向不远处浓妆艳抹的女子——
这是曹喜重金请来的青楼女子。
卫大少好女色,
曹喜便投其所好,
拉近”友谊”……
“好!”
“让她先进去找到卫宏,”
“等他们……”
说到这,曹喜突然卡壳,
老脸一红。
第一次干这事,
难免紧张……
“属下明白,”
“等他们滚上床,”
“我们就冲进去捉奸!”
廖化心领神会。
这般绑票手法,
当真闻所未闻——
莫非就是传说中的仙人跳?
女子接到暗示,
扭着水蛇腰走进酒楼。
起初她不愿接这活,
风险太大……
但曹喜砸钱太狠,
终究低头。
很快她就发现了正在大快朵颐的卫宏。
不得不说,
这位大少爷相貌堂堂:
紫锦袍,金腰带,
碧玉冠束发。
若非面色苍白,
活脱脱是个偶像派。
女子立刻贴上去:
“卫少爷~”
“不记得奴家了吗?”
卫宏皱眉推开她,
但牡丹香气让他精神一振——
显然刚”操劳”过度,
此刻力不从心……
“卫少爷~”
“姐妹们都说您……”
“奴家特来见识~”
女子急中生智,
在卫宏身上磨蹭。
她可记得廖化的承诺:
事成给百金!
抵得上青楼半年收入。
“哦?”
卫宏被这马屁拍得舒坦,
反手搂住纤腰:
“多少钱?”
“不要钱~”
“奴家仰慕卫少爷呢~”
这话彻底满足了卫宏的虚荣心……
何为真汉子?
这便是真汉子!
有本事的男人,自然能赢得 芳心!
“走!”
“咱们这就去雅间!”
卫宏朗声大笑,牵着姑娘的手就要往旁边去。
那姑娘却轻轻摇头:”卫公子,奴家是偷偷跑出来见您的。
若是让酒楼掌柜知晓,定要责罚奴家的。”
“不如…不如去奴家的闺房可好?”
“妙极!”
“都依你!”
卫宏连连点头,两人说笑着离开了酒楼。
见此情形,廖化急忙赶到曹喜身旁禀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