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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蹲在地上，手指颤抖地戳了戳麻袋里的熊仔玩具，那摊鲜红的血还在顺着麻袋往下渗。
他猛地抬头，眼神涣散，嘴里反复念叨着。
“不对啊……怎么会对了……性别明明错了……”
他整个人晃了晃，差点栽倒在血泊里。
还好妈妈早有准备，在麻袋里塞了血袋和熊仔，趁着他转身冲去阳台的空档，把我藏到了客房。
刚才那一瞬间，我真怕他发现破绽。
“敬言！你清醒点！”
妈妈一只手死死攥着门把手，另一只手紧紧抱着我。
我能感觉到她的身体在抖。
妈妈摸到床头柜上的手机，手指哆嗦着解锁，好几次都按错了号码。我贴在她怀里，心里又慌又乱，却比刚才镇定了些。
爸爸现在这副样子，显然不是正常状态，我之前的猜测应该没错。
电话接通的瞬间，妈妈的哭声再也忍不住了。
“哥！你快过来！陈敬言疯了！他要囡囡！”
舅舅在电话那头急得大喊，问清地址后说马上到。
妈妈挂了电话，抱着我坐在床角。
“囡囡，你刚才怎么知道……”
“他现在精神不对劲？”
我抿了抿嘴唇。
“那个熊仔……前世他也送给我过。”
妈妈愣住了。
“第一世我七岁那年，他去完那个老宅回来，就给我带了个一模一样的熊仔。”
“从那以后，我每天偷偷藏起来的糖放在哪，晚上踢了几次被子，甚至跟小朋友吵架说了什么，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我想起前世他我之前，曾冷笑着说：
“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能瞒得过我。”
当时我还不懂，现在终于想通了。
“我那时候太小，不知道为什么他什么都知道，现在才明白，熊仔里肯定有摄像头。”
妈妈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我攥着她的衣角，继续说：“还有那个地址，我不可能记错的。”
“前世我趴在他怀里，听得清清楚楚他跟助理说要翻新老宅。”
“可调查的人说那是坟场，如果不是他从一开始就骗了我们。”
“那就是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心里的疑惑越来越清晰，我深吸一口气，说出那个最可怕的结论。
“前两世他都对着神像叩拜，每次拜完，身上都会有那种奇怪的香味。”
“我想，那熏香有问题，能让他精神失常。”
妈妈眼睛瞪得大大的，嘴巴动了动，好半天才喃喃道：
“原来是这样……”
“他不是故意要你，他是被那熏香害得神志不清了……”
就在这时，“咚” 的一声巨响，爸爸的拳头砸在了房门上，震得墙壁都在抖。
我吓得一哆嗦，往妈妈怀里缩得更紧了。
前世被淹死、被摔死的疼痛感仿佛又回来了，手脚冰凉。
“开门！苏婉！开门！”
“你们把她藏哪了？性别对了也没用！她必须死！”
“砰砰砰” 的撞门声接连不断，他像一头失控的野兽。
“我要了你们！你们骗我！”
“性别本不对！我要了她！”
妈妈紧紧抱着我，身体抖得像筛糠，却还是对着门外喊：
“陈敬言！你清醒点！”
“那熏香害了你！你别再执迷不悟了！”
“清醒？我很清醒！”
爸爸的声音带着哭腔，又透着疯狂。
“只有了她，我才能活！”
“你们不让我她，就是想让我死！我要了你们！”
突然，“哐当” 一声脆响，菜刀砍在了门板上，木屑飞溅。
我吓得尖叫出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
我死死抓住妈妈的衣服，前世的恐惧和今生的绝望交织在一起，让我几乎喘不过气。
妈妈也哭了，却还是用力抱着我，把我护在身后。
“囡囡别怕，舅舅马上就来，我们不会有事的……”
菜刀一下又一下地砍在门上，门板上很快出现了几道深深的裂痕，爸爸的嘶吼声越来越清楚。
“开门！我要了你们！快开门！”
我闭上眼睛，不敢看那摇摇欲坠的门板。
我不想再死一次，我想活着，想和妈妈好好活着。
妈妈没有说话，只是把我抱得更紧了。
我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得飞快，和我一样害怕。
菜刀砍门的声音越来越密集，门板上的裂痕越来越大，眼看就要被砍穿了。
爸爸的脸透过裂痕隐约能看到，眼神猩红，嘴里还在不停念叨。
“了她……必须了她……性别不对……”
我吓得浑身发软，几乎要晕过去。
就在这时，楼梯间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陈敬言！你住手！”
门外的砍门声戛然而止，紧接着响起了激烈的打斗声。
我紧紧贴着妈妈。
没过多久，打斗声停了下来。
“宁宁，没事了，你出来吧。”
妈妈迟疑了一下，抱着我慢慢走到门边，小心翼翼地打开一条缝。
门外，爸爸被舅舅按在地上，双手被反绑着，头发凌乱，眼神涣散，还在喃喃自语。
“性别不对……要了她……”
舅舅看到我们，脸上露出心疼的神色。
“宁宁，囡囡，你们没事吧？”